放学后,霍子旺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顺手买了小白菜、鸡蛋、豆腐,上回买的挂面还有剩,霍子旺打算回去煮杂烩面,有菜有荤有面,营养丰富,正好适合需要营养补身体的霍子旺,霍子旺很满足。
开开心心的霍子旺却没想到,他买菜以及回出租屋的时候,都被人拍了照片。
晚上,在霍家霍玉燕的私人会客室,霍玉燕正在与一位私家侦探会面。
自打今天早晨,吴忠与霍紫佳等人打电话给霍子旺,而霍子旺不接电话之后,霍玉燕就联系了私家侦探去调查霍子旺这几天的情况,她就是要看看霍子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真的跟霍家断绝关系,竟然敢不接霍家任何人的电话。
这个私家侦探专门为富豪服务,业务能力和态度都特别好,到了晚上,都没有用24小时,这个侦探就已经完成了霍玉燕的要求,带着他查到的资料来向霍玉燕汇报了。
“霍夫人,真是恭喜您啊,您的儿子霍子旺可是一个高材生,妥妥的清北预备役了。”刚一见面,私家侦探谢先生就大笑着恭喜霍玉燕。
霍玉燕本来端庄、礼仪无可挑剔的脸上楞了一下,疑惑道:“霍子旺学习很好吗?”
“霍夫人,您这就是过分谦虚了啊。能上清北的成绩,学习成绩还不好嘛。”谢先生继续恭维着霍玉燕。
霍玉燕还是不敢相信,霍子旺学习成绩能那么好?霍子旺天天吊儿郎当的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孤儿院的人和五中的学生混在一起,学习成绩能那么好?
谢先生看着霍玉燕疑惑的神色,不理解,霍夫人作为霍子旺的母亲竟然不知道霍子旺的成绩很好吗?
但是,谢先生没有想那么多,他把一叠资料放到霍玉燕的面前。
“霍夫人,您看看,这是我们今天调查到的关于霍子旺的情况,最上面的是他的学习情况。”
“您看下,您就知道霍子旺的学习有多好了。”
“他几乎所有的科目都是满分,每次考试都能达到740分左右,妥妥的y省状元,清北预备役。”谢先生满是羡慕,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霍子旺,虽然小时候不幸的与父母分离,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幸亏霍家已经发现并把霍子旺接回了霍家,霍家可是y省首富,霍子旺作为霍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妥妥的霍家家族继承人。这也就算了,这是人家会投胎,比不了,偏偏人家学习还这么好,y省状元、清北大学都是人家的囊中之物。
谢先生可是羡慕死了,他家的姑娘要是有霍子旺学习一半好,谢先生就知足了。
“霍夫人,您看,特别是霍子旺去年期末考试的作文,只被扣了2分。这篇作文写的是您,写的特别好,作文标题是&39;我的母亲&39;”。
“您看看。”谢先生说到激动之处,把几张纸从资料堆里抽了出来,塞到霍玉燕的手里。
霍玉燕皱着眉还是不敢相信,霍子旺的成绩能这么好?!
霍玉燕接过谢先生递过来的资料,不以为意的低头看了起来。
“我的母亲”
“母亲,一个伟大的角色,一个神圣的称谓。”
“我的母亲,高贵美丽又善良。”
霍玉燕心脏不知道被谁猛的抓了一下,有点窒息。
霍玉燕不知道,经常罚霍子旺整夜跪祠堂的自己的形象在霍子旺的眼里竟然竟然这么好吗?
霍玉燕继续看下去。
“母亲的高贵,源自于霍家长辈从小到大的教育和潜移默化。母亲年轻时毕业于英国伦敦女子学院,那所学校是各国杰出女性的摇篮。据悉,有希望继承英国王位的英伦大公主就是从那里毕业,也是我母亲的学姐。”
“也是这所学校培养了我的母亲,端庄优雅,仪态万千。”
霍玉燕眼里的泪水满溢了出来。
霍子旺回到霍家仅仅一年的时间,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霍玉燕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在伦敦大学上学时候的快乐日子,美丽的学校,优雅和蔼的老师,活泼可爱的同学,种种自由欢乐的学校聚会,霍玉燕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么快乐、辉煌的时代!
霍玉燕低着头使劲挤了挤眼睛,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流泪,有失礼仪。
一滴泪水滴在霍玉燕手中的资料上,水晕染在纸上,在字上,黑色纤细的字体变得粗狂模糊。
霍玉燕挤干净了眼里的泪水,稳了稳情绪,继续往下看去。
“我的母亲是一位美丽的优秀女士。她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外表,时髦考究的衣着,淡雅可亲的妆容,更在于她美丽的心灵。”
“母亲美丽的心灵就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划破了家人心里的雾霾;母亲美丽的心灵就像一座城堡,温柔的守护着她的家人;母亲美丽的心灵就像一座灯塔,在家人迷茫的时候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霍玉燕看到此处,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再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在场,泪水不自觉的刷刷的流了下来,冲刷着霍玉燕的脸庞,滴在霍玉燕手中的资料上,一片一片的湿泽晕染开来,打湿了那一张一张洁白的纸张。
霍玉燕回忆着自己与霍子旺的相处瞬间,她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总是看霍子旺上不了台面,看着她都觉得伤眼睛,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惩罚霍子旺跪霍氏祠堂,试图让霍子旺离开自己的视线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霍玉燕擦干脸上的泪水,继续看下去。
“我母亲还很善良。我的母亲不只对家人温柔亲切,她的善心同样的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我母亲的善良让她资助了二十位山区失学的小朋友继续上学;我母亲的善良还让她帮助了十位被疾病困扰的病人,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钱财治病、维系生命;最终,我母亲的善良给她带来一座座政府颁发的优秀慈善家的荣誉及奖杯。”
“我的母亲高贵美丽又善良。”
“我的母亲是我的榜样。”
霍玉燕再也忍不住了。
霍玉燕的泪水扑簌簇的掉下来,她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霍子旺说的这些其实是霍氏企业近十余年来做的慈善事业,只不过,这些慈善都是由霍玉燕出面办理。
可是十余年前,霍子旺还是一个婴孩啊!
甚至,由于时代的变迁,十余年前的消息都已经没有留存,霍氏企业曾经做过的慈善事业有些已经被人遗忘。
霍子旺,作为一个刚刚回到霍家一年多的曾经的孤儿,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收集到这么多的关于自己的信息的?
而且,霍玉燕清楚的记得,霍家不只一次举办过慈善造晚宴。但是,霍玉燕一直觉得霍子旺上不得台面,每次举办慈善晚宴的时候,霍玉燕都会不准霍子旺待在霍家,就怕霍子旺丢了霍家的脸面。
霍玉燕隐约知道,霍子旺是没有地方去的,所以每次霍子旺被不准待在霍家的时候,都是去几百米外的朝阳公园待着,直到霍家晚宴结束,霍子旺才被允许出现在霍家别墅。
每当这个时候,霍子旺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霍家别墅的呢?霍子旺每次待在朝阳公园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想到此处,霍玉燕一阵窒息,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她从来不知道霍子旺是这么看待自己这个母亲的!
霍子旺也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
等霍玉燕激动的情绪稍微缓解,也不再流泪的时候,谢先生才又开口安抚霍夫人:“霍夫人,您别太激动了。您的激动我也理解,咱们做父母的不求别的,只要孩子明白咱们对孩子得好就行。”
“不过,最可笑的是,五中的老师并不相信霍子旺的作文是写的他真正的母亲,所以五中的老师认为这篇作文虽然感情真挚,但是有点虚假,所以这篇作文才被扣了两分。”谢先生继续说着,试图用这个他觉得好笑的事开解霍夫人。
霍玉燕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瞬间又破防了,刚刚停住的泪水顿时又刷的流了出来。
她想起来,霍子旺刚刚回到霍家一个月的时候,有一个晚上,霍子旺小心翼翼的来找自己,说是学校要开家长会,霍子旺期盼的望着自己询问自己能不能去给他开这个家长会。
可是,当时霍玉燕已经答应了吴忠和霍子达,第二天要出席霍子达的家长会。
霍子达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学习好,家世好,长相好,每次霍玉燕参加霍子达的家长会,身边其他人的或者羡慕或者嫉妒的眼神都让霍玉燕神清气爽。
所以,霍玉燕是非常乐意参加霍子达的家长会。
至于霍子旺,学习肯定不好,所以才会在资质差的五中学习,所以当时的霍玉燕是一直看不上霍子旺的,当时的霍玉燕也不觉得霍子旺能给自己争脸,只会给自己丢脸而已。
所以,霍玉燕直接拒绝了霍子旺,霍玉燕告诉霍子旺,自己和吴忠要出席霍子达的家长会,没有时间参加霍子旺的家长会。
霍玉燕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当时霍子旺的心情是多么的伤心!
从那以后,霍子旺再也没有邀请过霍玉燕参加他的家长会了,据霍玉燕所知,吴忠也从来没有参加过霍子旺的家长会。
所以,霍玉燕听到谢先生说,五中的老师以为霍子旺的这篇《我的母亲》是编造的,霍玉燕清楚的知道怎么回事。
毕竟,霍玉燕和吴忠都没有参加过霍子旺的家长会,五中的老师们怎么可能知道霍子旺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他们可能还仍然以为霍子旺是孤儿呢!
霍玉燕低着头,捂着脸,泪水直流!
谢先生在旁边手足无措,他本来是为了调整霍夫人激动的情绪,谁知道霍夫人情绪怎么越来越激动了呢!
“哎呀,霍夫人,您别激动了。跟您说件高兴的事,你儿子霍子旺可是一个特别有勇气的人,小小年纪,就非常有男子汉气概。”
“您儿子霍子旺的这篇作文被他的老师当做范文在班级里传阅,有一个特别欠扁的学生特别欠的跟霍子旺说,霍子旺是个骗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母亲,更何况是霍子旺这个孤儿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母亲。”
“然后,您儿子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作文,轻视您。所以,您儿子霍子旺把这个少年给揍了一顿。虽然,霍子旺也被这个学生揍了一些,但是霍子旺最终还是把那个嘴欠的学生收拾得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认真听着谢先生说话的霍玉燕,本来泪水已经不再流了,思绪已经被谢先生所说的话吸引。
但是,听到这里,霍玉燕都来不及低头捂脸,直愣愣面对着谢先生,通红的眼眶里,泪水又刷的流了出来。
霍玉燕没有哭的声音,只是泪水一直在流。
霍玉燕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天,霍子旺回到家,被不经意路过霍子旺的霍玉燕发现,霍子旺脸上有青色的被人打的痕迹,当时的霍玉燕瞬间发怒了,她认为霍子旺又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混子们一起去做不好的事了。
当时的霍玉燕真的认为霍子旺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明明回到了豪门世家霍家,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瞎胡闹,给霍家丢脸。
当时霍玉燕问都没问,立刻罚霍子旺去跪霍氏祠堂,不准吃饭,不准睡觉,要跪一整晚,要对着霍氏祖先忏悔自己的不懂事。
就那样,当时脸上带着伤,估计身上也有伤的霍子旺,刚一见到自己的母亲,没有关心,没有安慰,没有上药,有的只是跪霍氏祠堂的惩罚。
霍玉燕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霍子旺看着自己,嘴唇抖了几下,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霍子旺默默的看了霍玉燕一眼,然后就转身向霍氏祠堂走去,去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