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鱼肠，红的鱼肝，灰不溜的鱼脑下放着白白的鱼眼球......
玄武丹举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
而这盘......不能说与这三样缺少联系，只能说它与色香味一点关系都没有。
色，许是因为没放血，导致整盘菜都被一层灰糊糊遮盖。鱼内脏更是遍布整个盘子。两只死鱼眼狠狠的瞪着，仿佛在诅咒吃鱼的人。
香，初闻是一股大料的香味。可这一细闻就不得了了。鱼的腥臭味，醋的腐败味，大料的土腥味......
深吸一口，肠胃有点犯恶心。
至于最后的味？
味你大爷味，这种东西给狗狗都得摇摇头，这他娘的谁敢往嘴里送。
犹豫许久，玄武丹把盘子往外推了推：“这个......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鱼了。”
以鱼为生的水蟑螂居然说自己不喜欢吃鱼？
这可真是亚瑟出破晓沉默又破防。
柳无尽花费半个小时，费尽心思做出的一道菜。你说不吃就不吃了？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菜卖相可能差了一点，说不定味道很好。
柳无尽安慰着自己。
见玄武丹迟迟不肯动筷，柳无尽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他当着玄武丹的面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鱼放进嘴里。
柳无尽：“嗯，这鱼的味道相当不错。您放心，我的厨艺错不了。”
玄武丹：“为何你的表情这么难看？”
柳无尽：“这味道让我想起了死去爷爷。”
玄武丹：“为啥又流泪了？”
柳无尽：“呜呜......爷爷他死的太惨了。”
玄武丹：“也不是老夫不相信你，只是这盘菜的卖相真不咋地。要不，你再尝一口？”
柳无尽：“？？？”
柳无尽擦了擦眼泪，脸上痛苦的表情好像用小脚趾撞了床头柜，顺势倒下的时候又被竹签插进了指甲缝中，又被桌角猛撞了两颗蛋蛋......
这么说吧，就算柳无尽的亲爹柳涛现在死在这儿，他都未必会有这么痛苦。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饭菜难不难吃的问题了，而是柳无尽不想一个人当傻逼。
一个人成为倒霉蛋后需要的是安慰吗？不，他想要的是再多一个倒霉蛋。倒霉的人多了，就不会显得自己特别蠢。
为了拉玄武丹当垫背的，柳无尽彻底不要命了，端起盘子狂炫两大口。
吃完鱼的柳无尽面色铁青，用脑袋对着院内的墙壁哐哐一顿乱撞，撞到出血才肯罢休。
满脸血的柳无尽把鱼端到玄武丹面前：“前辈，现在可以吃了吧？”
玄武丹指着柳无尽脑袋上的血：“你这又是干什么？”
柳无尽：“没事，头皮痒。”
玄武丹明显不信：“头皮痒用撞的？”
柳无尽：“这些都是小事。前辈吃鱼吧，别凉了。”
“这......”
玄武丹依旧还是有些犹豫。
柳无尽：“前辈，请吃鱼！”
如此盛情难却，玄武丹也只能在柳无尽的注视下夹起一块鱼内脏。
吃之前，玄武丹心想再腥再臭也比不上死鱼。老子以前可是吃死鱼长大的，不怕。
吃之后，我艹！这也太尼玛难吃了。
只一口，酸甜苦辣，咸腥臭麻......各种味道在舌尖直接爆炸！
这味道不太好形容。有些像加了盐的下水道淤泥，也有些类似用嘴巴去含干了一天活，还未洗的老爸臭脚丫......
呕......
玄武丹，堂堂天道掌管者，居然吐了。他这一吐，金丹谷下起了浑浊的大雨。
这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柳无尽也终于可以吐了，他趴在井边，对着井口一次性吐了够。
玄武丹：“你......呕......你大爷呕......那是吃水的井......呕......”
......
一顿午饭，吃的两人面无血色，形容枯槁。
玄武丹指着柳无尽，怒道：“小子，还是你够狠。为了骗我吃鱼，居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柳无尽：“人不狠不立，好东西就应该分享。”
玄武丹都要气炸了，神尼玛好东西。就你做的菜连垃圾都不如，垃圾臭是臭了点，可没毒。吃你一口鱼，老子修为都开始倒退了。
玄武丹越想越气，指着柳无尽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要报复你，狠狠的报复你！”
柳无尽：“我......”
柳无尽刚要解释，玄武丹一挥手。
场景变换，柳无尽瞬间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与叶明等人的石门不同，柳无尽这扇门异常的大。
其他的石门只有一人半高，表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而柳无尽这边就牛逼了。
门高八丈，石门表面用鎏金雕刻了十几幅壁画。
细细一看，这些壁画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大乌龟。
大乌龟出生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与它一同出生的还有三个生物。一只灰毛老鼠，一只秃毛鸡和一条长着角的蚯蚓。
大乌龟出生不久，天地发生大变，无数长相怪异的恶魔从一处特别黑的深渊中爬了出来。
大乌龟带领他的三个小弟与这些恶魔打了不知多少万年。最终在一个太阳落山的下午，他们斩杀了所有的恶魔。
最后几幅画描写的则是大乌龟战后的快乐生活，它切断尾巴制作了一只母乌龟。
两只乌龟在一处火山口生出两个蛋。其中一只蛋破壳了，随后天地突变电闪雷鸣。蛋里面似乎跑出来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
壁画到此处也是戛然而止，并没有描写蛋内出生的生物。
柳无尽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哪里能看得上如此俗套的故事。
于是......他开始撬门上的金箔。
玄武丹没走，而是在虚无中静静观察柳无尽。
原本他带着阴暗的心理，想看柳无尽绝望无助的表情。
可谁知柳无尽还没怎么着，他先破防了。
“柳无尽，你丫是不是有病？单单在圣谷，你就打劫了不下一千万的灵石。门上这点金箔你全刮下来也不到一两，都不够你塞牙缝的。这门可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董，你也真下得去手。”
柳无尽并没有停手，而是自顾自的讲起了大道理。
“老话说的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钱少它就不是钱了吗？”
“一看您老就没过过苦日子。想当年我还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每每看到城中村衣着清凉的小姐姐们都有一股子接济她们的冲动，奈何当时兜里干净的和狗舔似的。”
“唉......若当时手里有这一二两金子，我得早熟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