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讨厌你,妈咪讨厌老巫婆,所以我也讨厌你们!直到后来,我才理解莪,其实你是爱妈咪的,只是,这种方式让人无法接受,尤其,你走后让妈咪发生了那么惨烈的事情。”
“以后不会了。”
慕少成摸摸儿子的头,小小的儿子像是已经是个大人了,跟他说要保护妈咪,爱她疼她。
这样的父亲跟自己理解中的父亲完全不同,不是个摆设,也不只是个保镖,茆茆也终于理解到父亲这个词沉重的含义。
君凌都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慕少成和茆茆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茆茆身上穿着方格子的小睡衣,君凌看着皱了皱眉,“怎么不穿我买的维尼熊了?”
“幼稚!”茆茆将毛巾塞到她手里,顶着半干的头发拱到她的面前。
君凌咬牙,“像你这样穿的老气横秋的就不幼稚了?像个小老头!”
“这是小舅舅买的。”
茆茆抬了抬下巴,笃定了自己只要这样说君凌就不会再说什么,然而,他不会告诉君凌的是,这是他让君衍买的。
事实上小孩子买这样成熟的睡衣非常少,淡灰色的方格子睡衣没有几个小朋友会喜欢,但是,茆茆很喜欢。
君凌再次翻了个白眼,她用脚踢了踢慕少成,问:“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慕少成打量了一眼茆茆,“还好吧,我觉得蛮符合茆茆气质的。”
气质!!!
五岁的孩子谈气质???
君凌有些挫败,可是认真看一眼的话,虽然茆茆的脸蛋是稚嫩的,可是,他静静站在这里的时候一种淡然自若的气场让人无法怀疑。
茆茆见争端终于不在他身上,乐的由父母二人斗嘴。
事实上,他也未曾想过自己的家庭最终会是这样的,尤其是刚才父亲在洗手间里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是他从未想过的。
以前,他只是洞悉妈咪的苦楚,为她不甘,为她不平,然而,他从未站到父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段时间,他一直去想,如果是成年后的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选择。
爱一个人,就要变得强大。
只是慕少成教他的,他务必会一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保护妈咪,保护这个得之不易的家。
君凌用毛巾给他把头擦干,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茆茆枕在慕少成和君凌之间,很快关了门,三人的气息交缠在一个空间里,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变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君凌是意识到了某些变化的,可是,这种变化让她很意外。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她仍然是醒来的比较晚一些,只是稍微动了动她就觉得身上带着的有些东西不在了,她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慕少成刚好开门走进来,看到她豪放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老婆,虽然我们是夫妻,可是,你也太热情了些,不过,我喜欢。”
君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一眼就见到自己脚上的链子不在了,她皱皱眉,“我的链子呢?”
“解开了。”
“怎么可能?”
那把锁的钥匙早就被她丢了,若非找到钥匙,他怎么可能打得开!
慕少成嘻嘻一笑,手心一翻,钥匙从他的掌心里翻了出来。
君凌一愣,“你怎么会有?”
“老婆,我怎么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解开了你的链子。”
这条名为锁心的链子,慕少成昨天晚上才知道,在君凌看来若非自己不受伤害,只有两点,不动心,不动情!
六年,她隔绝了感情,淡淡的看着任何一个人对她动心,自己不动声色,仿佛弃了七情六欲一样。
当茆茆一点一点将这些讲给慕少成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徐帆跟自己说的一切从来没有夸张过!
此刻,他淡淡的笑着看着君凌的脸,他从床尾缓缓地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之后一条红色的绳子编制而成的脚链映于眼帘。
君凌不由想起那年他出去之后给自己带回来的那条手链,不过,后来在手表碎掉的时候也被她一并丢掉了!
那时,她恨极了他!也恨不得将他送的一切礼物全部砸碎!
这一次,技术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编制工整,周围缀着小小的装饰,格外漂亮。
“以前你为我守心,现在,换上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
他轻轻的将红绳给她系在脚上,君凌看着,忍不住问:“钥匙你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你不用管,反正现在我解开了。”
慕少成才不会告诉她钥匙是从哪里来的,反正,那道钥匙的时候他顺百年听了不少故事,这让一向自负的慕少成十分心疼。
“不过,这个你不担心会断吗?”
君凌晃了晃脚,装饰用的流苏划过脚腕,痒痒的。
“断了也有我在你身边,我会重新编一个。”
君凌瘪瘪嘴,看了看旁边耳朵桌子上根本没有慕少成换下来的链子,她问:“我的那条呢?”
“扔了。”
“扔了?”君凌刚放松的身子一下子惊了,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知道那条链子多少钱吗?”
“多少钱?我付?”
看着他不当回事的样子,君凌憋在心里的气一下子散了,“算了,当我没说。”
慕少成凑上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起床吃早餐吧,下午还要去医院。”
君凌就这么被他强制拉了起来,外面茆茆一直没有进来打扰,她想要赖床连个借口也找不到,只能任由慕少成将自己塞进了洗手间。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君衍和徐帆进了房间各自洗漱之后他就被徐帆压住了,对方趴在他的身上,脸在他脸上蹭了蹭,“我听到君凌说了。”
“嗯?”
“不要勉强自己,我觉得你不管什么样都挺好的。”
别人的脸在自己脸上蹭着的感觉怪怪的,君衍皱了下眉,“你说这个啊。”
徐帆嗯了一声,在他身上撑起身子,一只手掰着他的头硬是让他看着自己,“你说,你有没有自卑过?”
“……”
君衍一点儿都不想告诉他,他脑海里现在正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一堆省略号,自卑是没有,只是,对事物不了解的茫然还是有的。
两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徐帆忽然凑上来轻轻的吻住他,薄如蝉翼的吻轻柔的不带有任何一丝侵占的余地,反而像是安抚,让他的焦躁一点点沉静下来。
君衍被他吻的直冒火,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撑起身子,抓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的直白,“你嫌弃?”
那语气冷冷的,凉凉的,大有一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好像再说,你敢说是?你敢说是?
徐帆扑哧一声笑了,“说实话,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看着有些别扭,不过,现在看久了,觉得也蛮好的,至少不会走在街上的时候随便就会冲出一个女人就会花痴到晕倒。”
“有那么夸张?”
“废话!”说到这个徐帆就觉得自己憋屈极了!以前两人的关系并不明朗,所以很少一起逛街,但是几次在外面遇到的时候他身边经过的女人的目光都像是被双面胶粘到了他身上一眼。
说不妒忌?这不可能。
可跟女人正逢尺度?徐帆又觉得太掉价!
所以,自己一憋屈就憋屈了六年多。
他探起身子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说,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在外面有没有招蜂引蝶,有没有偷偷的生个小BABY?”
这下君衍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你都想些什么啊?”
虽然没有什么记忆,可是,遇到示好的女人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拒绝,一次两次不觉得什么,可是,从来自律的像个和尚一样,君衍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慢慢的,他脑海中开始有一些画面浮现,他只能按照那些并不清楚的画面到处找,一直到跌跌撞撞的回到江州后,他送一个摔伤的人去医院遇到了徐帆。
两次短暂的接触之后,他才觉得徐帆有些熟悉的感觉,为了找回记忆,他慢慢与他接触,没想到却是正中红心。
“我难道不应该担心吗?好在这几年我什么都没干过,你这个家伙连点记忆都没有,谁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干过什么混账事?”
“没干过!”
君衍矢口否认,这种事情是绝壁不能承认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默默的翻了一个身,他从他身上翻下来,一边在徐帆身上磨蹭,一边说:“那我就不整容了,明天就跟凌凌说不让她和慕少成再费心了。”
徐帆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夜色浓浓,君衍挥去担忧和烦躁,迅速融入一室春色里。
来到布鲁塞尔的第一个早晨,君衍和徐帆无疑双双起晚了,这要归功与昨天晚上睡的太晚,君凌夫妻二人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只好带着茆茆先下楼去了。
君凌想去茆茆申请的那所大学看一眼,不管怎么样,几天之后茆茆就要在这里上学了,她阻止不了只好支持。
慕少成开着租来的车子让母子二人一起坐在后座上,一路平稳的游荡在布鲁塞尔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