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从幻境中离开了？”
白如墨双手举起闻风，一脸难以置信地问：“怎么听你说的这么简单的样子？”
温亦寒倒是颇为了然地说：“因为闻风她没有什么执念吧？也就吃你烤的烤肉算得上一点念想了。”
“幻境是因人的执念而起，没有执念，自然也就不会被困。”
白如墨闻言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温亦寒。
温亦寒心领神会，开口道：“我自然有执念，可凭这里的幻境，还不能影响到我。”
白如墨忍不住撇了撇嘴：“这话说得，搞的我好像才是最弱的那个一样。”
闻风并不清楚他们的前世纠葛，自然完全不知道白如墨在纠结什么，故而好奇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如墨闻言顿时脸色一黑，温亦寒则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白如墨没好气地瞪了温亦寒一眼，继而正色道，“不过刚刚闻风说，她发现那个我是假的，然后就从幻境离开了。”
“可我怀疑了师父，师父也消失了，我们却没能离开幻境。”
“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变相说明，这个师父并不是假的。他就是我以前那个师父，只是我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所以发现了他和以前的不同？”
温亦寒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如此了，所以你没必要太过自责，大不了再试一次就好。”
白如墨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微微蹙起了眉头：“但是这么说来，师父是真的，我的感觉也是真的，结果不就是……师父果然有问题吗？”
温亦寒能感觉到白如墨的心情，故而没有说话。
倒是不太清楚情况的闻风好奇地问道：“你要是觉得师父有问题，你去查不就行了吗？”
“就像我在幻境里觉得那个如墨有问题，然后就用我以前对你的认知推断了一下，果然是那个如墨有问题。”
白如墨闻言捏了捏她毛茸茸的耳朵，轻叹道：“我这边的问题复杂多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你和温亦寒说的也没错，我们还有挺长时间，查就是了。”
一旁的温亦寒闻言，轻笑道：“既然想明白了，那就赶紧吃饭吧，就算你不饿，闻风怕是也早就想吃了。”
闻风的少女音一下子自白如墨的识海中响起：“他知道的倒是清楚！”
说罢她小小的身子一扑，毫不客气地扑到了餐桌上。
温亦寒见状，顺手用筷子往一只空的骨碟中拨了几样菜。
白如墨见闻风就这么去吃了，忙伸手去拦她：“小猫不能吃盐分大的东西……”
闻风一脸无辜的抬头，头顶小小的“王”字都要皱成“川”字了。
温亦寒则是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忘了闻风不是猫？再说了，先前你可是什么口味的烤肉都给她做过了，还差这一点吗？”
白如墨闻言连连咳嗽好几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都怪她一心想着师父的事情，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免下意识地就把闻风当成猫了。
温亦寒笑了笑，又给白如墨夹了菜：“快吃饭吧，你还在长身体呢，刚刚的事情当没发生就好了。”
白如墨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想让我吃多胖啊？”
温亦寒自然没有回答，而是回给她一串爽朗的笑声。
接下来整个寒假，白如墨试了好几次将师父给“找回来”，只是每次师父回来之后，都会因为某些细节让她觉得违和，最后又因为她的怀疑再度消失不见。
这样的情况见多了，闻风已经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
至于温亦寒，却渐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元宵节当晚，电视上播放着元宵节联欢会，白如墨则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煮了好几个味道的汤圆。
原本她的师父也在的，不过因为昨日一些小事的发生，今早她醒来之后，并不意外的发现，师父又一次不见了。
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白如墨在厨房里呆呆站立了片刻之后，便唤了温亦寒来打下手，两人整治了这一桌子的菜。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白如墨一边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汤圆，一边叹了一口气说：“到目前为止，师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还没弄清楚。”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师父身上的不对劲，绝对不是受我看问题的视角影响这么简单。”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虽然我完全不想这样说，可是，师父他当年收养我好像是另有目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收养我的时候就另有目的，所以才总觉得温亦寒你接近我别有所图吧？”
白如墨越说越费解：“可是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去这样费心养大的？这件事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人，我甚至连修炼都不能，他哪怕去捡个普通人当徒弟说不定还能修炼呢……”
“所以，他到底是图什么呢？”
埋头吃肉的闻风抬头看了看白如墨，歪着头一副跟着费解的样子，倒是温亦寒随之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不能修炼正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那……他所图的是不是根本就是这一点呢？”
白如墨紧皱着眉头看向了温亦寒：“你的意思是，他图我不能修炼？这是个什么道理？”
温亦寒微微摇了摇头，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如墨，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了。”
“你仔细想想，你师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能感觉到我是剑灵，那他会不会也能察觉到你的不同？”
“这个世界的白如墨没被人察觉出异样，只不过是那些人的修为不够罢了。”
“如果在你没有回来之前，原本的白如墨遇到了文宣，文宣必然能察觉到你的不同——当初你被我强行灵肉分离，并非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
“只是这样的话，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对一段残魂转世的人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