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摩擦摩擦,不断摩擦
沈烨在瑞士有一座庄园，不光风景清丽空气好，位置也堪称绝佳。在里面散步，能够多角度远观云中的少女峰。
顾书言入住这里,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他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秋千上,静静等待少女峰的日出?和日落。
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他也不用再?担心被找到、抓回去?。因为，他已经重新落在沈烨的手里了。
不过,跟着沈烨也有好处。比如说,他又不用害怕顾家夫妇的势力了。
夕阳透过玻璃,洒落在顾书言身上，为他的脸蒙上一层油画的质感。
他并不知?道，沈烨早已悄然?站在身后,一直静静凝望着他。
再?次来到瑞士的日子里，沈烨的态度变化很大。他再?也没说过名著论,也不再?用嘲讽的态度对待顾书言。
他看?得?出?顾书言不快乐,但他不想放手。
沈烨至今犹记得?，顾书言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就像缺了一块。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或许并非出?于爱,但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样荒唐。人在身边的时候故作冷漠,离开之?后，又像遭到一记响亮的巴掌。
不过好在运气还眷顾着他，让他又把人找了回来,给他机会填补那?一块缺失的地方。
沈烨手捧热饮递给顾书言：“榛子热巧。”
顾书言的确很喜欢巧克力，捧在手里喝上一口，总能暂时忘记烦恼。
他终于流露出?一些笑意,双眼变得?明亮起来。他又向沈烨道谢，显得?礼貌又冷淡。
沈烨靠在沙发上，和他一起眺望少女峰：“明天去?滑雪。”
顾书言颇有些意外：“带上我？”
沈烨反问：“不然?呢？”
顿时，顾书言眼底的神?采愈发明亮。
来到这里已经一周，顾书言既不要求出?门，也不像从前那?样闹腾。这副安静又听?话的样子，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可是，沈烨没想过限制他的自由，前提是别再?策划远走高飞。
沈烨不想他再?误会什么?，主动说：“你?可以到处走走，小镇风景很好，适合休养。”
顾书言干巴巴地回应：“我又没有生?病，谈不上休养。”
沈烨和他闲聊：“你?说想要安静的生?活，这里符合心意吗？”
顾书言闻言，笑容里多了些淡淡的讽刺：“现在的一切是否符合我的心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心满意足。”
沈烨一怔，心头像被蛰了一下：“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其实你?明白，留在瑞士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顾书言承认这一点?，也承认这是自己的选择。但他也明白，就算没能救活夏容彬，沈烨也有许多办法带他来到这里。
这件事情上，他的选择权只在“体面地来”和“狼狈地来”之?间?。
到底不算是完全自愿，总有几分委屈和不快。所以，顾书言时不时地怼沈烨两句，扎了禽兽的心之?后，才算出?一口气。
顾书言不再?搭理沈烨，捧着热巧目送夕阳落山。
直到余晖散尽，夜幕驱逐最后一次云霞，他突然?起身说：“我想练油画。”
沈烨表示：“明天滑雪之?后，一起去?买画材。”
顾书言点?了点?头，继而离开。
沈烨回身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块，却又用一团棉絮胡乱堵上。
最后，一切行为都变成了弄巧成拙，反倒让自己憋闷得?慌。
这种情绪，大约就是心意难平吧？
沈烨眉宇轻蹙，目光也变得?犹疑起来。
第二天，滑雪之?行如约到来。但是在去?滑雪场的路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顾书言一直面朝车窗，观赏陌生?的小镇风景。至于身边的英俊霸总，仿佛是一堵空气墙。
沈烨靠在真皮座椅上，翻阅从国内传来的工作汇报。他留在国外将将近半个月，积压的工作都用碎片时间?处理。
这样一来，本该高高兴兴的滑雪之?旅，倒成了死气沉沉的无言对抗。
一片低气压里，最先受不了的，是负责开车的小周：“说起来，今天我也准备了一套滑雪服呢。”
然?而，无人在意。
尴尬地沉默几秒钟，小周又说：“书言少爷，我听?说你?滑雪技术特别好，今天能不能带我起飞？”
为了活跃气氛，他甚至还说了：“芜湖~”
然?而，依旧无人在意。
小周不气馁，继续说：“书言少爷，那?个滑雪场是咱们小沈总……”
“既然?工作这么?忙，就尽早回国吧。”
顾书言突然?开口，却是对沈烨下逐客令，完全没搭理小周。
沈烨放下平板，黑沉沉的眼睛看?过来：“你?很想我走？”
刹那?之?间?，气温又低了好几度。
顾书言不喜欢被他逼视的感觉，本能地产生?畏惧。考虑到沈烨就坐在身旁，他不得?不悄悄后挪，尽量远离危险源。
这一切，沈烨都看?在眼里：“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总想着逃开我。”
顾书言承认：“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告诉我，靠近你?的时候，我会受到伤害。”
沈烨闻言，心头又像被蛰了一下。
顾书言讽刺地笑了笑：“就这么?和平共处也不错，我不给你?惹麻烦，你?也不会失去?我的消息——真是一次完美的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这种说法，就像是在指责他不择手段。
沈烨听?不惯，但仔细一想，似乎这么?说又没什么?错。
顾书言能答应待在瑞士，不就是以救活夏容彬为条件交换来的吗？
沈烨不快，熟悉的憋闷感又一次涌上心头。一想到夏容彬，他的胸膛里就要燃起一片暗火，闷闷地烧着。
他猛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已不满足于只是“交换”。
“顾书言，我们简短地谈谈吧。”
这是沈烨第一次主动谈心，语气里含着若有若无的无奈。
可是，现在轮到顾书言拒绝交流，就如同沈烨从前的态度：“不用了，谈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沈烨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书言回答：“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如果沈烨想过放手，就该在他逃走后当成无事发生?，而不是千方百计地寻找。
在沈烨第一次找到希腊的时候，顾书言就隐约知?道，或许以后都逃不掉了。
谈话陷入僵局，顾书言扭头看?窗外，假借看?风景的名义逃避沈烨。
他知?道沈烨正盯着自己瞧，眼神?足以让他后脑勺发凉。
他还感觉到，沈烨朝自己的伸出?了手，指端甚至已经触及到后颈的皮肤。或许是下一刻，就是狠狠地捏住，就像抓住一只不听?话的猫。
然?后，大概会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被禽兽折腾一遭。
不知?不觉间?，顾书言握住了口袋里的钥匙圈。
钥匙圈上有一把袖珍小刀，是他用来拆快递盒的。小刀并不锋利，但也足够让偷袭的人喝一壶。
然?而，沈烨只是从在他的连帽衫上发现了蒲公英的种子。
警报解除，顾书言松一口气，惊觉握着钥匙圈的手已经沁出?冷汗。
从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总对沈烨怀着一份畏惧。
后来，他们一路无话，直到抵达目的地。
顾书言大致瞧了瞧滑雪场以及度假酒店的模样，和现实世界都不太?一样。这也很正常，书里的风景说白了都是为故事和人设而服务的，除了标志性?、常识性?建筑和景色，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这对意外穿书的人来说，绝非好事。
看?看?工作人员的态度就知?道，半山腰的度假酒店是沈烨的，小型滑雪场也是。
就算是短途出?游，他也没能走出?沈烨的手掌心。
这种感觉真不爽，顿时，顾书言没了滑雪的兴致。
这里最兴致昂扬的人莫过于小周。
他平时工作压力大，自称大型社畜，压根没机会进滑雪场玩，更别提来到滑雪胜地瑞士。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还能放过顾书言？
小周请顾书言做陪练，一个人扛两份装备不喘气：“小沈总说，滑雪的地方已经清场，让咱们先去?。”
顾书言没精打采地慢慢走：“用得?着清场吗？”
小周赶忙解释：“你?别多心，他是怕在希腊发生?过的事情重演，所以做事格外小心。”
顾书言这才解开误会。但是，如果长?期这样切断社会联系，没有办法结识其他人，依旧让他很焦心。
身边，小周忽然?凑过来耳语：“他的死对头倒了，你?知?道吗？”
顾书言飞速回想妹妹说过的人设，试探着问：“他的弟弟沈鸣庭？”
小周点?点?头：“沈鸣庭雇佣狙丿击丿手去?希腊，本意敲山震虎，威胁小沈总。事后还打电话上门威胁，说要拿你?开刀。”
“咱们小沈总当场就怒了，反手给异母弟弟丢过去?一颗同样的‘雷’。这不，后腰中丿弹命悬一线了。”
“我听?说，跟着沈鸣庭混的那?帮人都快疯了。所以近期以来，小沈总加强了瑞士这里的安保措施。”
听?到这一席，顾书言惊愕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些事情，沈烨从没有告诉过他。
直到今天，他才惊觉，远离头顶笼一直罩着阴霾。最令人一时想不到的是，正在为他驱散阴霾的人，居然?是沈烨。
顾书言觉得?别扭，有些庆幸，又质疑沈烨的用意。
一旁，小周突然?兴奋地吹起口哨：“专用滑雪场，这也太?棒了！”
顾书言揉了揉被口哨炸到的耳朵，吐槽小伙子少见多怪。不过，他在现实世界的家庭，也没能土豪到包场滑雪的程度。
说起来，没有闲杂人等干扰雪道，的确是享受。
顾书言心情略有好转，踩着滑雪板，呲溜一下就蹿了出?去?。他的动作专业而敏捷，尤其是转弯时，轻盈的像一只飞鸟。
小周看?着雪道上精彩的表现，忍不住拍手叫好，当场抱大腿认师傅。
以顾书言的水平，做陪练绰绰有余。他教小周入门级技巧，从握滑雪杖的方法，到移动滑雪板的角度，都事无巨细地指导。
摔过几次之?后，小周终于在顾书言的帮助下找到了窍门。
“芜湖~”
随着一声欢呼，小周成功起飞。
顾书言终于展露笑颜，站在弯道旁等刚收的徒弟滑过来。
谁料小周转弯失败，猝不及防间?，两人撞在一块儿。
顾书言被小周压在下面当人肉垫子，差点?儿背过气去?：“你?小子欺师灭祖！”
小周忙才要道歉，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起来，直接丢到路边。
看?见沈烨的一瞬间?，小助理心里只有两个字——完蛋。
压了他的小情人儿，皮不得?被扒掉一层！
果不其然?，沈烨眼珠子一横，飞来一记眼刀。小周只能道歉，表示绝不是故意的。
沈烨微微俯身，朝顾书言伸出?手：“还好吗？”
顾书言避开的搀扶，忍痛起身：“没关系。”
沈烨也穿着滑雪服，手上提着专业装备。禽兽霸总出?身优渥，滑雪是从小培养的爱好，不用问也知?道技术一定好。
顾书言没兴趣跟他比赛，只想快点?儿滑走，避免影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好心情。
然?而，问题出?现了。走动的时候，尖锐的疼痛感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小腿。
顾书言俯身痛呼，随即明白，始作俑者是小周。
小周属于肌肉型强健型身材，力量和重量远远胜于一般人。顾书言先被他撞翻，又被滑雪板狠狠轧到了腿，没受伤才是怪事。
沈烨飞快地走过来，半搂他的后腰：“你?受伤了？”
顾书言拒绝他的帮助：“没有。”
沈烨拧眉，话语中带着责备的意思：“还逞强。”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说话间?，他的双眼又杀向小周，“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小周缩了缩脖子，丢开装备就去?找滑雪场里配备的医生?。
顾书言对沈烨说：“新手练习，出?意外很正常。”
沈烨俯身，为他解开滑雪靴和滑雪板上的搭扣。
顾书言一惊，可不敢让亲手为自己服务：“你?干什么?？”
沈烨沉着脸继续数落他们：“让新手滑弯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书言解释：“小周是特种兵出?身，我以为一个弯道难不住他。”
“你?以为？”沈烨鼻息里冷哼出?声，“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不会受伤？”
顾书言知?道这次是自己考虑不周，面对责问自然?没了气势。他不再?说话，用沉默抵抗沈烨。
沈烨却不依不饶：“说话。”
顾书言不喜欢受他管制的感觉，负气问：“你?最讨厌的人受伤了，应该嘲笑才对吧？”
沈烨倏然?抬眼，直勾勾盯着他瞧。
漆黑而深邃的双眼犹如深渊，却映着顾书言的身影。
顾书言后悔没压住脾气，又得?罪了他：“我……”
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已经把他打横抱起来。顾书言惊慌失措：“喂，你?吃错药了啊？！”
当时，顾书言害怕极了。他以为沈烨会使坏，比如把自己从坡道上丢下去?。
他手忙脚乱地挣扎：“你?要干什么?？”
沈烨耐心耗尽，双眉一压，垂眼一睥，直接煞住了他：“别动。”
当时，顾书言真不敢动。
匆匆赶来的小周和医生?正巧撞上此情此景，差点?儿在雪场化作震惊脸雕塑。
沈烨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和他多疑且反复无常的性?格截然?相反。衣襟里，还有淡淡的木质调男香。
被这样一个男人拥抱着，本该是一件美好而梦幻的事情。但虽顾书言来说，却像搂着一桶炸丿药。
顾书言却心神?不宁，时不时抬眼瞄一下沈烨，妄图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里读出?一些内容。
奈何沈烨对他来说，就像深渊或黑夜，含着无尽的危险和神?秘。
由始至终，他看?不穿这家伙的心。
他们一路沉默不言。滑雪场空寂无声，竟让顾书言听?到了轰然?的心跳声。
顾书言恍惚失神?，讽刺地想着，原来沈烨的心跳这么?炙热而有力。他一直以为，这种从深渊舔着血爬上来的男人，心早就被冰封住了。
工作人员早就听?说老板的小情人儿受伤了，把车开到滑雪场门口，直接把人送到坐落于山腰的度假酒店。
这里也是沈烨的产业，有超一流的人员及设施配备，医护人员自然?也少不了。
值班医生?为顾书言查看?伤情，又叽里咕噜说德语。
瑞士地区有超过60%的人口说德语，万万没想到，这个设定也安插到了书里的世界。
顾书言只听?懂一些短句子，大致了解到骨头没问题，但少说要静养3个月。
沈烨男主光环笼罩大地，说德语比俄语更流利。他询问过伤情，略微安心，转身看?向顾书言的时候，又不禁蹙眉。
顾书言警惕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沈烨弯腰，一手托膝弯，一手揽后腰，再?次抱起他：“在这里小住两天，等到稍微消肿再?回去?。”
顾书言再?一次慌了神?，慌忙叫停：“喂喂喂，我要坐轮椅！你?的度假酒店这么?高级，不可能没有这项服务。”
沈烨倏然?一笑：“当然?有。”
顾书言头皮发麻：“那?就不劳烦您纡尊降贵，给我轮椅……？！”
话没说完，沈烨无视一切抗议，直接抱起走人：“虽然?有，但我不想给你?。”
顾书言强忍打爆霸总狗头的冲动，迎接各路人马的目光。
度假酒店可没有清场，虽然?是旅游淡季，也有零星的旅客及服务人员。
撞上此情此景，有人捂嘴偷笑，有人窃窃私语。
这一刻，顾书言恨极了自己听?得?懂英文，以及一点?点?德文。
说着德文的女经理花痴脸；“他们真般配啊！”
说着英文的旅客震惊脸：“居然?有比我们腐国更腐的地方！”
顾书言无声叹息，把脸藏在沈烨胸前：
——不般配，正常人怎么?能跟禽兽般配？！
——瑞士不腐，瑞士不想背这锅！
藏在衣领下的木质调男香愈发明显，随着呼吸钻入鼻息，迷魂药似的搅乱了顾书言的脑子。
沈烨把他送到自己常住的地方，是个独门独户的小二层。别说其他旅客进不来，没有传讯，连服务人员都不会过来。
这是保证隐私的绝佳套房，但对顾书言来说，却是极其危险的地方。
和沈烨独处，总是他最无措、最焦虑的时候。
从最初相遇开始，他就对眼前的男人怀有一份畏惧感。
沈烨抱着他走向二层时，顾书言猛地回过神?：“别去?楼上，我走路不方便。”
沈烨踏上楼梯，打断他的抗议：“还有我。”
一时间?，顾书言没能明白过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沈烨补充：“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
顾书言可不敢让他照顾，就怕小命都被照顾没了：“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沈烨突然?不悦：“你?可以让叶凡、夏容彬照顾你?，却总想远远地逃开我。”
顾书言别开脸，低声说：“其实，你?没有立场酸他们。”
叶凡虽然?是花花公子，还偶尔犯浑，但是以正式的态度追求他。
夏容彬虽然?用过欺骗的手段，但对他的喜爱和珍惜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沈烨，总用各种手段伤害他，用反复无常的态度对待他。
等到他不辞而别，这家伙又像不慎遗失名贵藏品的主人一样，把他从夏容彬身边夺回来。
顾书言认为，这种感情只配称为喜爱——喜爱一块表，喜爱一辆车，喜爱一个玩物。
顾书言又说：“你?也不该抱着我。”
沈烨从没想过，自己竟比不上叶凡和夏容彬。一瞬间?，妒火在心里蔓延开来。
他暗自咬着牙槽，步伐微顿，继而踢开了一扇门。
顾书言落在床上的时候，不免胆战心惊起来。他警惕地看?着沈烨，尽力挪远些。
沈烨探身，一把捏住他的脸，指端都快嵌入面颊：“逃什么?？逃的掉吗？”
顾书言被他震慑住，就像钉在画框里的蝴蝶一般，彻底忘记挣扎。
最蠢的争执，就是激起一名掌控者的妒意。顾书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做了一件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