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私奔不成反被抓
如果他们不以顾书言的安危做要挟，叶凡会直接和亲爸决裂，像16岁那年一样再也不回叶家。
在顾家夫妇的捣乱下，他没能和顾书言坐同一架飞机返航。一路上，叶凡心里除了忧虑，就只剩愤恨。
等到查出来偷拍的人是谁，一定让他死得很惨。
不过，当务之急是给他爸和顾家夫妇一个解释，既能保全顾书言，也要隐藏他和沈、夏三人的秘密。
16小时候，叶凡再度看见Z市凌晨的夜空。但这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疲惫，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他解救。
叶家接机的车早就抵达，却在叶凡现身的时刻，被一辆黑色宾利挡住前路。
车窗降下，露出沈烨俊美又深刻的侧脸。
“上车。”
叶凡想都没想，直接走向宾利。
商务助理拦路：“叶先生正在等您，还是先回家吧。”
叶凡不说话，只盯着他脸上的拳头印瞧，眼神足以令人发毛。
顿时，商务助理觉得左脸又火辣辣地疼起来，有些发怵地躲避叶少的目光。
叶凡哼唧一声笑出来，讽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边是我正儿八经的小叔叔，我不听他的话，难道听你的？”
商务助理下意识看向沈烨，只被沈烨的淡淡一扫，就满额头冒冷汗——这一家子的年轻人，就没一个好惹的！
叶凡坐上车，沈烨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他。
“竟然是陈丿希！”叶凡气急，差点儿拍碎车窗玻璃，“他找死！”
沈烨头脑最清醒，提醒他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当务之急是应对叶先生，以及骗过顾家夫妇。”
叶凡勉强冷静下来，喃喃自语：“是了，只有稳住他们，才能保全书言。”
提及顾书言，沈烨莫名顿了顿，眸光微动。不过刹那之后，他又回过神，对叶凡说：“这件事就由我们来承担，不用再牵扯夏容彬。”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三个人的利益捆丿绑在了一起，相互维护才能共存。
叶凡明白他的意思：“你也不用承担什么，一切都让我来吧。”
“我用录节目为借口，借用了你的私人飞机。真相曝光之前，你不知道去挪威是为了放走顾书言。”
叶凡说罢，忽然扬起花花大少惯有的坏笑：“我这么荒唐的一个人，做出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
这样一来，沈烨的行为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也藏在了幕后。
沈烨一向理性，稍稍权衡之后，点头道：“就这么办。”
叶凡忽然长叹：“小叔叔，老头子发飙的时候，记得帮我求情啊。”
沈烨没心情开玩笑：“这次的事情，或许会影响你的继承权。”
叶凡嗤笑：“我又帅又有名，离开他还能养不活自己？”
叶凡和沈烨不同呢，他是叶家的独苗苗，有资格任性。而且很多时候，叶先生扬言修改继承权，说的都是气话。
不过，如果叶凡真的不成器、不像话，叶先生则会将公司交给董事会，剩下的钱交由家族基金打理。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叶凡就被架空了，只能在家族基金里每月领钱过日子。
沈烨劝他不要说气话：“如果叶先生真的把集团交出去，沈鸣庭会放过反扑的机会吗？”
到那时候，才是噩梦的开始。
叶凡耸了耸肩：“你放心，我不会做这么拉垮的事情。”
“从昨晚开始，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拿到绝对话语权，才能保护喜欢的人。”
车窗外的灯影落进叶凡眼底，凝结成锋芒。
沈烨颔首沉思，倚靠在真皮座椅上，双目比夜色更深沉。
抵达叶家后，叶凡去楼上书房见亲爸，沈烨留在楼下。
尽管已经是凌晨2点，但叶先生仍衣冠周整地坐在书房里，看见儿子时，脸色比刚才更冷。
“总算还知道回来。”叶先生怒气值续满，脸色森冷，“顾家的儿子给你灌迷魂汤了？”
叶凡撇了撇嘴，带着自嘲的笑意：“他没本事给我灌迷魂汤，是我自己抢着喝下去的。”
“你……！”叶先生气得几乎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重新开口，“你就不怕我对顾书言下手？”
叶凡早就猜到他会以此做威胁：“你想动书言，也得看顾家夫妇同不同意。”
顾家夫妇费尽心思抓顾书言回去，就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别人想要他的命，可不是难事。
叶先生冷笑：“顾家夫妇见钱眼开，只要送一笔大买卖，就能把顾书言当礼物送出去。”
叶凡一怔：“你想干什么？”
叶先生好整以暇地回答：“据我所知，自从他伺候瘫了沈老先生，权贵圈里对他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让他陪几个老家伙过一夜……”
“你敢！”叶凡冲到书桌前，把实木桌面砸得乒乓作响。
姜还是老的辣，叶先生才说两句话，就戳中了儿子的软肋。
叶凡最厌恶父亲的这副模样，总端着封建大家长一般的架子，夺走他的爱好，打击他的自信。仿佛不按照这个老顽固的计划成长，自己就会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
就因为有这样一个亲爹，他在16岁的时候愤然离家出走。要不是沈烨找上门，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叶家。
叶凡掀翻了烟灰缸，任凭红木书桌被砸出一片凹陷的伤痕。
叶先生淡定地坐在原位：“你看看你，活像被人掐住七寸的蛇，除了吐信子，什么都不行。”
叶凡强忍掀翻书桌的冲动，直截了当地问：“开条件吧，怎么才能放过他？”
叶先生反问儿子：“只要你肯放弃他，我又何必费心思折腾一个脏东西？”
叶凡听不得别人说顾书言坏话，怒冲冲指正：“嘴巴放干净一点，书言不是那种人。”
叶凡失望地斥责儿子：“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
叶凡的确被迷到了心窍里，除了对顾书言的喜爱，也有本性里的仗义。他就是想尽自己所能地帮顾书言完成心愿，让他脱离掌控，拥有真正的自由。
早在不久前，叶凡嘲笑夏容彬“救风尘”。到了现在，他也陷入同样的情绪里。
沉默几分钟后，叶凡心思已定：“我愿意放手，也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害他。”
妥协也许是因为懦弱，也许是因为无能，但对叶凡来说，是因为喜爱和关心。
如果一时意气用事的代价，是导致顾书言受到伤害，那么他可以隐忍。
然而，他不准备妥协到底，至少要尽最大可能性再帮顾书言一回：“不过，得等到综艺录完，我才能跟他断干净。”
“就目前而言，他给综艺带来了巨大的热度。在商言商，钱还是要赚下去的。”
叶凡依旧想捧红顾书言，以赚钱为借口跟叶先生谈判。
叶先生也不想把儿子逼得太急，适时退让半步：“他可以继续上节目，但不能再和你接触。”
叶凡咬了咬牙，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退让只是暂时的，他不会放开顾书言的手。
当务之急，是保护顾书言。
他再次逃跑失败，回到了顾家夫妇手里。想想都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一个多小时后，叶凡从书房里走出来，脸色很差，像一头怒气冲冲的野兽。
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沈烨依旧在楼下会客室。
他端正地坐着，闭目养神。昏黄的落地灯边，光影给他的脸侧镀上一层金边，让他化作俊美而深沉的雕塑。
沈烨陷入沉思，浓黑的睫毛在眼下晕开一片阴影，只有眼珠间或转动几回。
直到有人推开门，他才循声望去。睁开双眼的一瞬，目光锐利得令人发怵。
连叶凡撞上这样的神情，都不禁顿了顿脚步：“事情我都揽下了。”
按照原定计划，叶凡在他亲爹面前担下了所有事情。他谎称飞机是他骗走的，人是他带走的，而沈烨只是遭受蒙骗。
叶凡问沈烨：“我贡献这么大，你怎么谢我？”
沈烨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叶凡叹气：“未来一段时间里，我没办法继续保护顾书言了。我希望，你能出一份力。”
沈烨颇为意外：“你怎么会认为我能保护他，而不是刁难他？”
叶凡笑了：“你赌输了，输在了顾书言身上，总要有身为点输家的表示，不是吗？”
沈烨也笑了，哪怕是现在，再回想那晚的心情，依旧能感受到一丝触动。
玩笑过后，叶凡言归正传：“你的表哥、我的亲爹——叶老头子，对书言起了坏心眼儿，我得暂时保持低调，不能靠近他。夏容彬情况比我更特殊，也不好出面。”
“目前，只有你能帮他一把。”
顾书言逃跑不成，又落在顾家夫妇手里，处境不妙。
沈烨听叶凡提过顾书言的遭遇，以前觉得只是卖可怜。现在想想，也许那人真的经历过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个被迫成为交际牌，既享受着名利场的光环，又憎恶着光环背后的肮脏。
这些矛盾综合在一起，光是想一想，就足以令人产生探究欲，也难怪叶凡和夏容彬都愿意为他奋不顾身。更何况，那个顾书言长得出众，性格也不错。
沈烨深思着，昏黄的灯光落进眼底，泛起暧丿昧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