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男友力
镜头下，叶凡脱去潮牌，围起碎花小围裙。
土豆切丁，鸡丁、虾仁焯水，西红柿和米饭一起蒸。半小时后，焗饭飘散出浓浓的芝士和番茄的香气。
叶凡做的可不止两大一小三人份，也另给几名工作人员预留了一些，请大家一起尝尝。
大家都好奇叶少的手艺究竟怎样，奈何节目正在录制，不能偷嘴尝一尝。
顾书言则在陪哆米上绘画道课外班。
他坐在孩子身旁，指导哆米握笔、选色，竟比老师还专业。
节目组觉得这是一个亮点，抓紧机会采访。
顾书言微笑着面对镜头，既不自负，也不自谦：“从前系统地学习过美术，和朋友联合举办过艺术展，还想过要考艺术类大学。不过，后来去学了金融。”
他的态度很平常，仿佛这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长处。
哆米崇拜地满眼都是小星星：“漂亮哥哥真棒，我将来也要和你一样！”
顾书言递给他彩铅，轻声细语地说：“那就来好好练习吧。”
如果光看一张脸，顾书言应当属于恃帅凌人、恃美行凶的行列。
然而，他的性格与外表截然相反，不光温，还很有耐心。
今早还有工作人员私下吐槽，说他肯定是靠着一张脸搞定了叶少，替换掉原定男嘉宾。
不过拍摄到现在，人们的想法变了——比起帅脸脸，性格更重要。
总之，顾书言是叶凡小情人的说法，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了。
5点30分左右，哆米下课，顾书言开车带他回叶凡家完成最后的录制任务。
他们一进门，焗饭刚好出锅，芝士奶香伴随着番茄酸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哆米是个小馋猫，闻着味道奔向餐桌：“开饭！开饭！”
叶凡捧着他的儿童餐具走过来，故意拖拖拉拉不上焗饭：“小朋友，我还是坏哥哥吗？”
哆米是个有原则的小男子汉，一边咽口水，一边拧眉：“你是好哥哥，但不是乖哥哥！”
叶凡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几秒，就听到顾书言在身后爆发出笑声。
“叶少啊叶少，你总算遇到克星了。”
叶凡俯身拧了拧孩子的翘鼻头：“又机灵又可爱。”
哆米望着焗饭，使出绝招“狗狗眼”：“好哥哥，能不能给我吃饭饭？”
叶凡把小碗小勺递过去：“小宝贝儿，吃饭。”
录制了一天节目，顾书言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叶凡勾住他肩膀：“大宝贝儿，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顾书言下意识地望向镜头，念及正在录节目，不好做大动作。他不动声色地躲开叶凡的搂抱，坐上餐椅。
番茄酸甜开胃，芝士浓香可口，一勺子送进嘴里，虾仁和鸡胸肉丁的鲜香便在齿颊间弥散开来。
顾书言惊诧地看向叶凡：“这……这真是你做的？”
叶凡抬手托腮，笑眯眯盯着他瞧：“有相机镜头作证，绝对是我的手艺。”
这样一来，顾书言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要不是这档节目，他绝不会知道，花花大少还点亮了做饭这种隐藏技能。
更重要的是，这手艺不输星级大厨。
节目录制的间隙，工作人员争着品尝叶少的手艺，不约而同地表示惊叹。
叶凡挤到顾书言身边，抛开偶像包袱，大肆自夸：“你看看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世雄厚，年少成名……”
“停停停！”顾书言推开他挨过来的脸，“摄像镜头不在这里，要征婚往哪儿看。”
叶凡低声耳语问：“说好了我帮你，你就跟了我呢？”
顾书言回敬：“说好了堂堂正正发起追求，你想半途而废？”
“这哪儿能呀？”别看叶凡脸上笑嘻嘻，但语气极其认真，“我就喜欢脾气犟的货，不硬不犟的还真没兴趣追。”
顾书言再度推开他的脸，心里嘀咕，这家伙贱兮兮。
一旁，叶凡的助理和经纪人早就注意到腻腻歪歪的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
“这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不不不，你没看出来吗，是咱们叶少主动倒贴那个素人。”
“你看那个顾书言，他对叶少爱答不理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给叶少玩个新鲜~”
“长得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你看他把咱们老板迷得晕晕乎乎的样子。”
“哎哟，别说了，牙酸！”
……
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顾书言已经完成了睡前故事的任务。
他给睡着的小朋友盖上被子，调整好空调温度，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一出门，正好撞上叶凡。
叶凡故意逗他，顾书言往左，自己也往左；顾书言往右，自己也往右。
几回之后，顾书言忍无可忍，压低声音提醒他：“摄像机还在拍。”
叶凡不让路：“怕什么？将来剪辑出来，说不定还有人嗑咱们的cp呢。”
顾书言呵呵一笑，一把推开他——这种大少爷，就是不能惯着。
“收工！”
随着一声高呼，一天的拍摄终于结束。大家相互告别，各回各家。
至于小哆米的父母，会暂时借住这里，方便拍摄后照顾孩子。
叶凡一看表，才晚上10点多，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大美人，咱们喝一杯去？”
顾书言看向顾家夫妇准点派来的保镖：“你说怎么办？”
叶凡笑了：“有我在，怕什么？”
“喂，跟顾先生和太太打声招呼，书言今晚住我家。”
叶凡一开口，不光惊呆了保镖，也让顾书言瞠目结舌。
叶凡见保镖不吱声，索性拿捏着流氓阔少的派头摆谱：“快打电话回去说一声，这还用我教？”
上回去南鹿山庄的时候，保镖就在他身上吃过亏。这一回，他们学聪明了，不敢拧着来。
他们拨通电话请示的时候，叶凡故意嘀咕：“一个两个都跟木头桩子似的，真不怕被顾先生开掉？”
顾书言跟着一唱一和：“叶少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的人，总要给我留点面子。”
叶凡□□脸：“不懂事的人，早扔掉早好。”
顾书言唱白脸，回身看向保镖：“也许，他们之后会越来越聪明呢？”
说话间，顾书言神色渐沉，笑容之下，掩饰不住锐利。
两名保镖一惊，给顾太太回话时，言辞都变得磕磕巴巴：“对不起，顾太太……我们在听，没有走神……”
顾书言搭上叶少后，连顾家夫妇都要给他面子，更何况替人办事的打工仔？
说到底，他们忌惮的不是顾书言，而是叶凡。
顾家夫妇听闻叶凡邀请顾书言过夜，只犹豫了几秒，就松口答应了。
顾书言得知，毫不意外地笑出声：“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
就算知道这是抱错的孩子，但也留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还是说在利益面前，其他的感情都不重要？
顾书言跟着叶凡去了私人趴，一群阔少白富美组团包场蹦迪。另外，今天参与录制节目的陈安虞和何意也来了。
叶凡领着顾书言进门时，全场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有人吹口哨，有人嘿嘿坏笑。
“哟，叶少，这是搁哪里发掘出的新人啊？”
“叶少桃花运越来越好了！”
“要不怎么说咱们凡哥是人生赢家？你们看看，身边跟的人一个比一个绝~”
……
叶凡半搂顾书言后腰，得意洋洋地问他们：“羡慕不？”
一群人跟着吹捧：“羡慕不来哟~”
叶凡继续炫耀他的大美人：“别这么说，今晚带大美人过来，就是给你们羡慕的！”
这话一说，气氛更加热烈，各怀心思的人嬉闹成一片。
顾书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声警告叶凡：“请你适可而止。”
叶凡嬉皮笑脸：“别害羞嘛……哎哟喂！”
不等他说完，顾书言送他肚子一肘子，成功打断调戏。
起哄声中，有人嘀咕：“这个人……这个人我见过，是顾家的儿子顾舒颜。”
“他就是顾舒颜？我听我哥说，他是个女装大佬！”
“人家只在谈特殊生意的时候穿女装，哪能天天穿？”
“哦~特殊生意～”
“他才把沈家老爷子伺候成偏瘫，这又搭上老爷子的……孙子辈？”
“何止呀，沈烨还跟叶凡当众抢过他。那场面，精彩至极。”
“啧啧，乱呐~”
……
“哼，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就是桌上的一张牌，明码标价，谁都能摸一手。”
叶凡闻言，当即变了脸色。
坐在酒桌旁的人看起来比顾书言还小一些，估计没有20岁。他染了一头灰粉色，衣服时髦，整个人精致得像BJD娃娃。
“几年不见，叶少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小男生年纪不大，嘴巴却刻薄得像刀子。
周围的人眼见气氛不对，赶忙劝阻：“陈丿希，少说两句吧，大家难得聚在一起。”
然而，他们的话只换来小男生几声嘲笑。他羞辱顾书言，是为了挑衅叶凡。
顾书言一眼就看出，他和叶凡有过感情上的纠缠。
怕不是花花大少玩弄了人家的感情？
叶凡忽然搂住他，用最亲密的姿态走向陈丿希：“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追求对象。”
陈丿希坐着没动，挑起眼帘打量顾书言一圈，脸上洋溢着满怀恶意的笑容：“多少钱一晚？我出叶少的双倍，怎么样？”
顾书言用力咬了咬牙，在叶凡为自己出头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叶凡顿时明白，比起被人保护，顾书言更想亲自打脸。
小男生看见他们的亲密举动，嫉妒得眼睛都快冒绿光：“怎么，叶少包得起你，我就包不起？”
“多少钱一晚，报个价吧，我家也能跟你爸妈谈投资。”
顾书言装作满脸迷惑，语出惊人：“这是……倒贴钱求我嫖你？从没见过这种要求，贱得慌。”
这话杀伤力极大，侮辱性更强，直接让粉毛小少爷表情扭曲。
顾书言又满含“遗憾”地摊手：“不过，我洁身自好，没有这种兴趣。”
粉毛小少爷哪丢过这种脸，心态顿时炸裂，抄起酒杯就要招呼上来。
“当心！”
叶凡一把护住顾书言，夺过酒杯，砸得稀碎。
“陈丿希，你要是非要扫兴，就直接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陈丿希没料到，叶凡会为一个风评极差的人出头，更没想到，他竟一点面子都没留给自己。
“叶凡……！”陈丿希瞪着眼，不肯善罢甘休。
围观的人眼见事态升级，相继反应过来，赶忙拦在两人中间。几个懂眼色的赶忙冲过来，带着陈丿希离开。
要是真动手，以叶凡的体态来说，揍一个陈丿希就跟揍小鸡仔一样。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没必要闹得撕破脸。
叶凡满脸酒水，满脸暴躁，再也没有心情玩乐。
顾书言递来纸巾：“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叶凡接来擦脸，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
顾书言说：“你为我出头，我当然要表示表示。要不然，岂不是很没有良心？”
叶凡转怒为笑：“想报答的话，就跟了我，以身相许呗。”
顾书言挥开他的手，略带讽刺地说：“前男友还没料理好，就来招惹我？”
叶凡凑过去仔细看他脸色，没发现嫉妒，有些失望：“他可不是我前男友。”
顾书言不信。
不是前男友的话，哪能这么疯？
叶凡解释：“这小子从小到大追着我跑，甩都甩不掉。几年前，我明确拒绝了他的表白。他在冲动之下，割腕自杀。”
“后来，人被救回来。他爹妈不放心，就把他强行送到了国外。没想到才两年，他就回来了。”
四目相对时，顾书言在叶凡眼底读出了真挚。
“书言，我对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