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一抽,辛语朝穆倚川身边动了动。
“放手,不然我——”
“掐下去吧!”穆倚川如入无人之境,搂着辛语大摇大摆的走,连辛语放在他腰间的手也丝毫不在意。
嘶……
一声倒吸气。
却不是穆倚川的。
而是辛语的,她微垂着眸子,松了手。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掐的疼,可是穆倚川却毫无反应。
“阿语,心疼我了。”他在她耳边笃定的说。
气得辛语使劲挣扎着,她不想跟他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而且她也确实如穆倚川所说,她心疼他。
“是啊,我心疼你。”辛语立定抬头,微嘟着小嘴,“可你呢,算计我,利用我!”
他难道不会心里过意不去吗!
眸光灼灼,心意沉沉。
“手疼。”穆倚川忽然举起包扎地严严实实的手,略带委屈地来了一句。
莫名的,辛语心一揪。
不能理他!不能心疼他!
她敛起心神转身朝大赛会场走,不去问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阿语以前可是很关心我的。”穆倚川侧身,磁性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蛊惑,“连我发个烧都紧张的要命。”
“……”辛语紧紧握着拳头,再度收紧心中涌动的关心,他那么对她,她干嘛要关心他!
不要!不要!
“还有我后背中枪的时候,阿语都吓坏了。”
脚下一个趔趄,辛语差点摔倒,如果不是穆倚川搂着她,她一定会来个狗啃泥的。
砰!
“啊……”
又是那声枪声,那个乌云翻滚,大雨磅礴的午后。
“阿语?!”穆倚川吓了一跳,他本来不想提起,只是她这副铁了心的模样,他受不了。
辛语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大口的呼吸着,脑中再度传来撕裂的痛楚。
“好了,好了,不想了。”穆倚川语气纠结,伸出手轻轻揉着辛语的太阳穴,“阿语,好点了吗?”
她无力的摇摇头。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她以为自己的脑袋生病了,所以会忘记以前的事,会忘记某些场景。
可是……
辛语惊讶的抬起头,忘记了他们还在校园的甬道上,使劲拍着穆倚川,“是你……都是因为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我的头好疼……”
穆倚川一怔,从未有过的懊恼冒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后悔,是不是真的不该给辛语吃那种药!
“不要想过去了,阿语!”他强压下去心中的情绪,反抓住辛语的双肩,“阿语,看着我,跟着我朝前走。”
黑白分明的澄净黑眸,此刻水润莹然。
那声枪响还盘桓在头脑,她知道那次他是用身体救了她的。
还有他的单膝跪地,当时是那么真挚,不似装假。
不……
辛语猛地闭上眼睛,头疼,心揪得更疼,她不要相信他!
万一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怎么办?
自来长痛不如短痛的!
她赌不起……
“乖。”穆倚川将她护在怀里,轻抚后背,醇厚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浓烈。
周围的议论声忽然传进了耳朵,辛语连忙抹了把小脸,推开了穆倚川,“穆、穆教授,不是要去看会场吗?”
“好。”温和的声音,温暖的大掌。
却是,冷如刀的眼神迅速扫过周遭,吓得旁人一阵唏嘘。
有的甚至吓得差点摔倒,七七八八,纷纷散了。
所谓的会场,竟然是在东都大学的露天篮球场上,辛语环顾四周,“在这里?马上入冬了,不太合适吧?”
“阿语真细心。”穆倚川赤果果地赞赏着,还顺带着摸了摸辛语的头。
“……”辛语连忙转身不看他,假装在塑胶的场地上踱着步子,等待着他的后文。
“会打篮球吗?”
听到他悠闲惬意的声音,她不解的回身,“穆倚川,你到底要干嘛?”
把她拉来看会场,结果却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以为你会愿意跟我切磋切磋。”穆倚川居高临下的看着辛语,目光柔和,“昨天早上你站在这里,我能看出你喜欢这里。”
心中一顿,辛语黑眸一眨,没想到穆倚川竟然发现了她当时的心思。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穆倚川趁势将辛语拉到了怀里,“阿语,相信我。”
泪,又猝不及防地涌进了眼眶。
辛语连忙忍住,大力推开了穆倚川,转身就跑。
站在旁边的穆锋连忙过来,恭敬的叫着,“九先生,要追吗?”
“跟着她,保护她。”
穆倚川说完,从洒满了阳光的篮球场走了出来。
原来阳光再盛,没有了辛语,都暖不起来……
其实,辛语根本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她只是觉得穆倚川的话太有蛊惑力了。
刚才那一刹那,她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相信穆倚川。
可是……
接到好友成圆的电话时,辛语凑巧正好走到了附近,她急忙奔了过去,生怕穆倚川再把她抓回去。
一进成圆的小屋,才发现柳痕也在。
“圆子,痕痕。”辛语努力挤出微笑,看着两个好友,“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阿语,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成圆满脸惊讶,大声的说,“你绝对猜不到。”
辛语黑眸一转,指了指柳痕,“是关于痕痕的吧?”
“阿语,你太聪明了。”成圆仍旧夸张的说,她看出来辛语的故作轻松,所以想要这么不着痕迹地哄好友开心。
果然,辛语噗嗤笑了出来。
“这太好猜了好不好,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辛语分析着,然后也坐到了沙发上,单手托腮,眯起明亮的眸子,“那我就再启动第六感再猜猜,是不是痕痕好事将近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看到两个好友瞪大的双眼。
辛语也震惊了……
难道柳痕真的要跟成澈师兄结婚了?
竟然这么快?!
“阿语,我觉得你可以支个摊了。”成圆惊呼拍手,然后又拉了拉柳痕,“痕痕,你说是不是?”
柳痕愉快的应和了一声,但是心思却转了七八道弯。
她很想将心中的话告诉两位朋友,只是她本就不善言辞,如今的事就更难启齿了。
“成澈哥哥,我们结婚吧。”这是前天晚上,她努力出口的话。
可是换来的缺失成澈的惊讶,与若有所思的神情。
柳痕很想问问那晚在他身下的女人的叫声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不敢,她木讷懦弱惯了,她怕她一出口,成澈就会发怒地转身离开。
就像好几次在他身下,原本好好的亲密。
却,忽然变了味道,他像魔鬼一般,不,应该说像个变态狂,用个各种姿势、各种工具折磨她。
她怕,怕的要死。
却,疯狂的享受着。
“痕痕……”成圆使劲推了一下柳痕,“痕痕,你要不要这么游离我们之外?是不是在想准新郎官?”
柳痕连忙垂下头,生怕好友发现她的变态的转变。
“圆子,你不要逗痕痕了,她一直面子薄的。”辛语虽然奇怪柳痕的反应,但作为朋友她愿意送上自己的祝福。
尤其是前几天她才刚刚被告诫,她的婚姻可能是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尤其是家人。
辛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又开始发紧。
而且,她竟然又开始想穆倚川了。
“痕痕,你的婚礼是不是也要在北市办啊?”三个人中,唯有成圆最务实了,此刻想的都是关于婚礼的小细节,罗列着很多事项,同时还嘟囔着,“没想到我们三个人中痕痕最先结婚。”
“我们圆子是不是也恨嫁了?”辛语抬起头,强压住自己的心思,打趣好友。
成圆没说什么,只是脸忽然就红了。
“应该现在帝都办,然后去北市办。”柳痕的话打断了辛语未出口的疑问,只是她说完,又垂下了头。
她其实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柳家的家人了,毕竟这场婚礼……
是她用自己的性命求来的,以死相逼。
“阿语做不了伴娘了。”
“为什么?”柳痕与辛语同时抬头,看向了成圆。
成圆抓起辛语的手,举了起来,“她可是订婚了人,你看这钻戒,据说北市是有习俗的,结婚或订婚的人是不能给人家做伴娘的。”
“所以就只能圆子当喽?”
“我不行!”成圆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们看我最近好像又胖回去了点。”
辛语上下左右打量了好友一番,嘟着小嘴道:“谁说的,我看我们圆子已经迈出了微胖界了。”
……
“成澈哥哥,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胃口这么大!”南雅尖锐的声音传来,满是愤怒。
一双吊眼更是满满的凌厉与邪恶,冰冷的看着眼前的成澈。
成澈将南雅抱起来,放在了窗前的书桌旁,“雅雅还不知道我的心嘛?跟柳痕订婚,不过是为了柳家的支持,以及柳痕手上的财产。”
哼。
南雅默不作声。
“雅雅,你还不知道,我拿到手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的?”南雅厉声质问,“我可没有成澈哥哥这么好这么大的胃口,我消化不来。”
“雅雅,不许闹了。”成澈语气也严厉冷骇了些,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计划与脚步,尤其是他已经不再喜欢的女人。
一旦有了柳家的支持,他有的是方法对付南雅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