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心若狂

掐死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

纪令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她死死的掐住人伢婆子的脖子的时候,手上的力度,还有那个老女人胸口起伏发出来呵斥,都让纪令月记得很深刻。她承认,自己的性格一向是优柔寡断……

雷光炸起之时,纪令月就已经暴露在了黑袍人的视野之中。

“我找你很久了。”他说。

黑袍人松开了他的手,王三眼睛之中逐渐失去了光傥荡在地,“你可真能跑,下一次,定然要砍了你的双脚双手,让你不能走也不能爬。”

纪令月就像是被定住在原地一样,“一直以来,跟着我的人,都是你?”

让她仔细想想,她还真的见过这个人一样,从一开始的暗杀不成,到现在的穷追不舍。

“或许比戚夫人还要早吧,又或者是再去佛寺之前,你的手法蛮力很强,我打晕人伢子离开的时候,你后脚便跟到了。同时并解决了人伢婆子。”纪令月不由得冷笑一声,“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向往,前仆后继只为得到什么?”

那人出招很快,眨眼一瞬他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纪令月计算着自己可以逃脱的生机,目前生机为零,还未放手一搏,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给锁住了命门。

“大渝第一美人?”嘶哑的声音犹如夜间鬼魅一般,纪令月能够清晰的嗅到他身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腥气。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一点。“也不过如此。”

后面的话如同寒风一般吹过纪令月的脖子,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只是纪令月眼底的杀意是隐藏不住的。

黑袍人面上带着一丝狂喜,就在他准备做什么之时,纪令月留了后手,送了手上的匕首,左手反而去抓,只见匕首上泛着隐隐蓝光,纪令月可是在匕首上淬了毒的。

“我岂是你能玷污的?”

他没想到纪令月会留有后手,险险躲开纪令月,同时松了手放开了她。

这破庙原本一半漏了雨水,加上年久失修,破庙的墙又不怎么解释,方才那一番动静,惹得破庙的柱子摇摇晃晃,就连房顶上的椽木都有松动。忽然在这时,椽木松动直接砸了下来。

黑袍人躲开,纪令月见机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逮到的猎物,怎会让她飞走?

可不知为何,黑袍人预感到周遭传来的杀气,他一抬头,只见破庙之中的房顶上竟然不知何时站着蒙了眼睛的黑衣玄甲人。

“你们也想来分一杯羹?”

“你伤了她?”黑衣玄甲人反问道,随后拔出腰上佩剑,压低身子附身冲了下去。

黑袍人观他,又观未曾跑远的纪令月。后者才是最为重要的,他定然不能让她安生。

纪令月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暗杀者,耳边似乎听到雨水溅落在刀刃之上发出的脆响,不知是雨水破碎开顺着刀滑落,还是刀刃划开了雨水。黑袍人的速度极快,然而却在这时,一枚精致袖箭穿破黑袍人的手臂,硬生生的逼得他弃了手中刀。

她终是失了力气的,再无所顾忌的向后倒去,没有臆想之中的痛,反而却落到一个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且观他平静的眉目,纪令月便觉得是舒心,至此她不愿闭上眼,生怕当她梦醒之时,又会落得一场空。

靳七那边冲去与黑袍人交手,靳一迅速赶过来拿出一些药丸递给陆淮琛。他一语不发,纪令月也没问什么。

为何他也会在这里?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没想到仅仅不过半月而已,他们竟然生出这样的误会。

雨淅淅沥沥的砸在脸上,雷声已经止住。纪令月身上裹着陆淮琛的大氅,上面有着他的温度,让纪令月深深的想要陷入梦中。靳一带来的药的确是不错,不过片刻,就缓解了她心疾痛。

陆淮琛伸手梳理她杂乱的头发,静静道:“睡吧,丫头。”

“……我不愿。”

生怕一睡着,就再也没有了。就当是她的妄想,那么想要回到京城,那么想要见到他。

靳七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抓到黑袍人直接给他下颚和手臂整脱臼。且观黑袍人的脖子上有着一道疤痕,这人原本就是被毁了声带,也难怪说话声那么嘶哑。

陆淮琛海子街让靳一和靳七自行去审问。剩下的时间则是陪着纪令月,又道:“睡吧。”

“你又要走了?”纪令月犹如生病的孩子一般,她攥紧陆淮琛的手,“我们之间竟然生出那么多的误会,我与你也错过了那么多。”

“在……最后见到你,我是无怨的。”

他瞥眼瞧她,随后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得好笑的勾住纪令月的鼻子。

靳一掀开马车帘子,刚准备汇报事情之时,陆淮琛伸出食指,眼眸低垂带着对纪令月的无线深情。靳一会意随后出了马车。

……

好一瞬睁开眼,看到了满屋落下的空,空的人心慌惆怅,更让人生出许多惧意。纪令月抓紧心口的衣襟猛地从床上坐起。

“睡得可好?”

“你!”纪令月错愕转过身去,却见窗口处,陆淮琛就站在那边,他穿着浅蓝色锦衣衬的他身形修长儒雅,他只望了纪令月一眼,似乎已是万年。

陆淮琛走至纪令月的床边坐下,伸手抹去她眼角悬挂的泪,“离开了本王的保护,你就是这般过的?”

突然一下,纪令月搂住他,他没有拒绝,只是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纪家丫头,你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么?”

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什么第一美人的模样?

纪令月低垂眼眸,听他喊自己丫头,不知为何忘却了身上的痛。“我睡了多久?”

“三年。”

“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先前漫长不可守,如今只是这般看着你,都觉得三年亦是如此短暂。”

这几日所遇到的事情就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纪令月觉得她每个安稳,只是现如今再见陆淮琛,心中也觉得先前的事情也无甚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