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细心照顾

当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和陆淮琛倒在山洞前,扭头望去,沿路的血迹已经干涸。

纪令月从怀中抬起头来,侧颜被暖融的火光掩映着。

自己在那场爆炸中震昏了过去,但也能猜测道是陆淮琛忍着伤痛一步步将她带到最近的安全点。

或许是力竭,或许是承受不住,他最终倒在了洞口昏迷不醒。

纪令月抬手捧着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完了,英雄救美本来就容易让人动心,像我这种已经动心的人可怎么办啊。”

怦然心动,她好像已经深陷其中,挣脱不开了。

“咳……”细微的咳嗽声在这安静到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回荡的山洞中清晰无比的传入到她的耳中。

纪令月猛然扭过头去。

陆淮琛眉头紧蹙,似乎有了醒来的迹象。

她先是愣了半晌,随后急忙爬起,顺手抄过她的‘芭蕉碗’赶到陆淮琛身旁。

纪令月正襟危坐的等着,端着水神情凝肃。

她脑中乱乱的想着,电视剧里昏迷许久的人第一件醒来的事情便是嚷着要水,待会儿陆淮琛是不是也这样?

要不……现在给他喂一点,指不定能醒来得更快?

纪令月愈发觉得可行,她一手费力的抬起陆淮琛的头,另一手就着叶子边缘送到他嘴边。

理想很丰满,水送到他嘴边,竟有大半洒了出来。

纪令月连忙收回手,眉头愁成一条麻花。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叹了一口气,脑海中突然诡异的飘过一条弹幕。

要不然……嘴对嘴喂?

这个念头刚冒起来,就被纪令月狠狠的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老脸一红,暗暗唾骂自己,“呸,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老不正经。”

吐槽完,她垂眸,视线下意识一转,正好对上那双黝黑看着自己的眼眸。

纪令月整个人顿时僵硬在原地。

原本应当是感人的一幕,纪令月却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脚底蹿到天灵盖上,她身子一软,险些吓得栽倒在地。

空旷的山洞,唯有一堆火光莹莹的照着,冷不防在神游之际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纪令月深吸一口凉气。

这种堪称恐怖的感觉也只有一瞬,她很快便陷入了巨大的欣喜之中。

按理来说,恐惧与欣喜这两种极端且牛马不相干的情绪不能共存,但纪令月却是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了这个巨大的转变。

她抬手在陆淮琛眼前挥了挥,试探的问道,“王爷?”

见人没有反应,纪令月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

“完了完了,该不会烧成傻子了吧?”

她酷爱胡思乱想,这一想差点又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

纪令月开始慌了,难道堂堂一代人杰,就因为救她落得了个烧得神志不清的下场?

“啧。”陆淮琛阖眸,复而睁开,看到纪令月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突然咂舌。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朦胧与沙哑,语气带着浓浓的嫌弃。

“到底更像是傻子?”

纪令月热泪盈眶,差点喜极而泣。

然后,她飞快的捧起芭蕉碗端到他面前,激动的问,“王爷,喝水吗?”

陆淮琛看着几乎要盖住自己这张脸,形状诡异的东西,眼睛一闭。

他是不是应该再多睡一会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最终,陆淮琛还是慢慢坐直了身子。

“唉唉唉慢点……”纪令月慢慢搀扶着他坐起。

陆淮琛靠在山壁,这才看清了整个山洞的全貌。

他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纪令月连忙道,“木屋爆炸后的第二日。”

说完,她扭头看向天色,又补充了一句,“快要戌时了。”

陆淮琛看了自己不知何时被褪去的里衣,挑眉,“纪家丫头,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

纪令月连忙举双手以示清白,“我发誓,绝对是带着纯洁目去做这件事的。”

陆淮琛淡淡哦了一声,眼神直勾勾写满了‘不信’两个大字。

纪令月看出来了,忍不住吐槽,“王爷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重大误解,我好像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昏迷不醒的病患都能起色心。”

说着,她一顿,嘀咕着补充了一句,“虽然你的身材确实很让人垂涎……”

陆淮琛默然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却非素日那般懒洋洋漫不经心的笑。

这一笑轻柔如人间四月天流过碧草的溪水,原本憔悴的面容霎时被眸底那流光溢彩波光潋滟给在遮掩了过去。

纪令月被这美色惊得一晃神,她坐在陆淮琛身侧,双手环着蜷起的双膝盖,微偏头看着他。

“王爷,你之前碰见过那种奋不顾身朝你扑上去的女子吗?”

陆淮琛:“……”

他对纪令月跳脱的话题实在是不敢恭维,但兴许是刚醒来,亦或者想要转移背上的疼痛,他当真认真回忆了一下,闲闲着开口。

“有。”

纪令月顿时就精神了,她坐直了身子,紧抿着唇问道,“谁?”

陆淮琛轻嗤,“早就被本王捅成对半扔乱葬岗喂狗,谁还会记得。”

纪令月小心肝一抖,但还是不死心的试探,“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陆淮琛神情变得淡淡,他道,“十五,还是十六?时间都过了这么久,本王早就忘了。”

纪令月敏锐的察觉到他渐沉语气,忽然想起原文中残留在脑海中的微末细节,若非遇上点特殊情景,她还说不准能回忆起来。

大反派成为摄政王之前,似乎有过一段不太美好的经历……

这句话说出去或许十个里有九个不信,毕竟整个大渝都是在他变态及牛叉的人生经历光辉仰慕下笼罩着,这种天之骄子还有什么灰暗经历?

只怕路边的乞丐都会嗤之以鼻。

纪令月却不这么觉得,但凡为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好坏光鲜灰暗的经历。

世人的观念是予他繁重的枷锁,大家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一面,却无视他背后经历的一切。

纪令月目光闪动,不愿这样的陆淮琛陷在过去之中,便匆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