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五百两?”这句话让宋长山有些想笑,他真的觉得有些可笑,“娘,您也知道,我们种的是药材,不是种的摇钱树,五百两,我一两年也挣不来啊,您这是让我去打劫啊?还是说您太看得起我了,真的不是孩儿大惊小怪,只是这么多钱,我真的日无能为力啊。”
不是他撒谎,就他现在,一个月能有个几十两的收入,那已经是多的了,毕竟这开支都要一大把,更何况是要五百两,他从哪儿变戏法去?要是他能随便拿出五百两白银来,三弟的婚事也早就成了,至于今天在这仿若对簿公堂一样的较真么?
吴三莲一听到会有五百两,那双眼睛瞬间便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盯着宋长山像是盯着财神爷一般,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大哥,谁不知道你们大房在宋家几房里面是最会做生意的了,这五百两对你们来说,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是吧?你就当接济一下这个家吧,你是感受不到,宋家现在真的是走到这个地步了,要不然,三弟的婚事我们早就办妥了,又怎么会拖到现在,还闹出这许多事情来呢?”
吴三莲的意思很清楚,二房就是没钱,宋家也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但凡二房有钱,一定会尽力帮三弟,但是,他怎么就那儿想笑呢?
“弟媳的意思是,因为我大房没有给钱,所以宋家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是吗?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弟妹你有那么好的觉悟,只怕是就算赚的盆满钵满也是偷偷地藏起来,生怕被我们知道了吧?”宋长山盯着吴三莲,语气中净是锋芒,与平时的客气完全不同。
吴三莲不由得一愣,随即讪笑了起来,“哎,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弟妹也不敢这么说啊,是吧?而且我这人胆子特别小,大哥你这样看着我,我心脏科受不了,这一受不了吧,心脏病就得犯病,这一犯病,要花的钱,可就不是这么些银子那么简单了。”
他竟不知吴三莲的脸皮已经厚到这个地步了,他最不会的便是对付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干脆也不跟她拌嘴,“我懒得跟你说。”
不只是宋长山变了脸,一旁的宋长青的脸色此时已经是难堪不已,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李氏,李氏也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所以,他对宋长山说道:“大哥,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钱呢?这成亲是我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宋长青一副绝望的模样,宋长山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为难?为什么一定要把对方逼到角落才行?
“我有分寸,你所谓的解决办法难道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吗?长青,我们早就不是年轻小伙了,一哭二闹的把戏你还想上演吗?”宋长山只觉额头隐隐作疼,这究竟是什么破事,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我……”被宋长山一顿吼,宋长青也不知该怎么接话,握紧了拳头,却又只能无力松开,对啊,大哥说的是事实,自己刚刚不就是在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只是可笑的是,没有人将他当回事,他的威胁连个屁都不如,若不是大哥及时赶到,恐怕他现在……
看到宋长青的脸色,宋长山突然发觉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是,此刻他没有闲情去安慰他,便对李氏说道:“娘,五百两我是断然拿不出来的,您若是一定要我拿出来,那就是让我倾家荡产,这是不可能的,我还要保证芸娘和安儿的日常生活,不过我那里估计还能拿出来五十两银子,二房那边再拿出来一些,三弟这婚事虽然不盛大,但是,也可请亲朋宴饮了。”
“唉唉唉,二房可没说过要出钱啊,出钱是你自己承诺的,二房可没说过,你别乱说,别扯上我们。”一听这话,吴三莲连忙撇清了关系,这个时候不说清楚,到时候真的要二房出钱的话,她从哪儿拿去?她可没有那么蠢。
吴三莲的态度在宋长山的估计之内,他冷笑着点头说道:“好,就算二房不出,大房出一百两,这一场婚礼一百两足够了,娘,够就可以了,您又何必一定要开这么大口呢?”
“怎么跟你娘说话的。”李氏对宋长山的语气很是不满,如果跟自己的儿子要点钱都要不到,那她这个当母亲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你说你没钱,但是,你的药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可是个赚钱的生意,那个宋映安开的药铺,每天收入多少不用我问你吧?我只不过是管你要了这区区五百两银子,怎么就一副割肉的样子?还无以为继?你是在欺骗我吗?长山,要是不想给的话你就直说,但是刚刚是你答应了要出钱的。”
“我确实答应了给钱,但是,我从哪里给这五百两呢?娘,药铺的钱是绝对动不得的,那是孩子的钱,药铺是孩子自己一手弄起来的,现在药铺做起来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把钱全部拿走了,这样像什么话呢?再说了,孩子的钱自然是有她的用处和打算的,我没有权力动这笔钱。”
宋长山没有想到李氏竟然将主意打到药铺上面了,那可是宋映安一手一脚做起来的,他也根本就没有管过,又怎么可能让她把钱拿出来呢?
李氏不由得冷笑一声,冷嘲热讽的说道:“哼,说什么孩子的钱,不就是舍不得嘛?还说得那么大方,说是承诺会出钱,连五百两都不肯拿出来?我还以为长子应当是最宽宏的那一个,不曾想也是如此的小气,看来我真的看错人了。”
被暗讽一番,宋长山脸色也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但是,他很清楚,不是他的钱他是绝对不会碰的,宋映安的用心他看在眼里,更加不忍心开口让她把血汗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