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服软

里正这样一说,李氏不由得更慌了,要是宋家和大房分家之后,大房攀上了宁家,这一家独大,那他们宋家以后岂不是还得仰望大房一家,那可不行!

这个家是千万分不得的,若是没了宋长山赚来的钱贴补家用,那他们以后可怎么办。不过,依照眼下这种情况,人证物证都在,实属难!

既然里正决定了要插手这件事情,宋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见里正向宋映安母女以及旁边的村民打听清楚了情况,一边仔细的思考着,一边抹了抹自己那发白的胡子,良久才说道,“好,我也大概知道了,你们是要分家对吧?那你们说一下为什么要分家,又为什么不要分家?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来做你们的见证人,行吧?”

证据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们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这分家可是万万不可的。

李氏走到柳芸娘的面前,忽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那是声泪俱下,“芸娘啊,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啊,这些年,的确是娘在很多事情上面做错了,让你和映安两个人吃尽了苦,我一个是我的不对,芸娘啊,我对不起你,咱们可都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你尽管说,咱们何必闹到分家的地步呢?今天娘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看行不行?”

李氏在宋家这么多年,当然不是白来的,活了几十年了,她难道还是那种小丫头吗?当然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李氏都看透了,而且她的苦肉计也是用的很好,跪在柳芸娘这个媳妇面前,不仅可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还能让人对她改观,更加能让宋长山和柳芸娘感觉愧疚,而且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一副可怜知错的模样。

如果不是不知道李氏的为人,估计宋映安还以为她是真的痛改前非了,但是这一家人可都是极其会演戏的,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芸娘,你看,你可不可以给娘一个机会,这一切都是娘的错,这一转眼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都来宋家这么久了,这些年来的委屈,你给娘一个机会,娘一定给你们补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柳芸娘也是看不得李氏的眼泪,看到她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扶,可是却被宋映安拉住了手,她也只能直接就别过头了。

可柳芸娘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李氏都是宋长山的娘啊,也是她的半个娘,总不能让自己的娘给自己下跪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于是便拉开了宋映安的手,蹲下身子去扶李氏起来,“娘,你别这样,起来咱们再说,我受不起啊。”

见柳芸娘一脸惶恐的表情,李氏没有随了她的愿,反而更加的得寸进尺,她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袖,“不,我不要,你今天要是分家了,你就没有我这个娘,你也不要叫我娘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没有长山这个儿子,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这个老婆子,只有我这个老婆子死了你们才会放心吧。”

李氏说罢,还深深的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妇人罢了。

看到柳芸娘犹豫了,宋长河和吴三莲也赶紧过去劝说道,“大嫂,大哥,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我们在很多事情上都对不住你们,但是,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有心的,大哥,你可是我亲大哥啊,大嫂,你也是我亲大嫂啊,我们怎么做都不会害你们的啊,对吧?”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呢,大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谈谈,这样吵闹对咱们谁都没有好处啊,反而伤的是我们大家的心,让别人看了笑话。”

柳芸娘听到后却并没有答复,想起刚刚那些令她心痛的事情,她就不想看见宋家人。可是现在,她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这李氏还跪在地上,这……

吴三莲一看柳芸娘也是不停的抹着眼泪,便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是啊,这些年来,大嫂,我们两个女人都是嫁过来的,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有时候对你有些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的原谅我,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道你真的忍心把我们这个家都拆散么?非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弄成仇人么?”

“大嫂,如果你要恨我,那你就恨吧。你可以恨我,可以恨长河,但是你不可以恨宋家,不可以恨咱们爹娘。大嫂,我们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大嫂。”

柳芸娘听着吴三莲那似乎情真意切的话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从那些人的嘴里说出来,真的不是滋味,心里面就像是被针一下一下的扎着。

而且她知道,李氏这些年来对他们大房除了苛刻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唯一的大概就是三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她的确也不想继续留在宋家,但是长山是宋家人,这宋家也是她的半个家了。

她做不到铁石心肠,但是也不忍心让李氏就这么跪在她的面前,这可是不孝啊!

“映安,你说……娘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这……”柳芸娘心里犹豫,她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情,遇到这种事情,这让她如何是好?柳芸娘无法抉择,便只能向宋映安投出无助的眼光。

面对柳芸娘三翻四次的心软和犹豫不决,宋映安对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柳芸娘这个人看着性子和耳根子一样软,但是其实非常固执,如果宋映安态度强硬,让她一定要分家,断绝与宋家人的往来,她反而会狠不下心来,而且这样做效果达不到她想要的那样,她也不想让柳芸娘那么的为难,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