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课时,宋正奇刚一进学堂,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宁宇鸣一脸的忧愁,如此套近乎的好机会,宋正奇怎会错过,连忙凑上去问道,“宁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替宁兄分担一二。”
宁宇鸣本就烦心,抬头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没有发作,只低低叹息了一声心,“哎,我如此愁苦,正是因为我家中那体弱多病的小妹。”
宋正奇原本就听说宁宇鸣家中是有一位体弱多病的妹妹,只是未曾见过,不过好不容易能够和宁宇鸣搭上话,宋正奇便热心的在宁宇鸣边上坐了下来,装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模样,“可是宁兄的小妹又病倒了?”
宁宇鸣不禁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宋正奇心里正想着借这个机会巴结下宁宇鸣,便越发的关切了起来,“那……那小妹这次是因为什么病倒的啊?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倒也不是,以前生病她总是身体虚弱,这次却是胸口难受,而且上吐下泻的,家里的大夫一直都在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宁宇鸣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眉毛,细细的琢磨着宁小蝶的状况。
宋正奇也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努力塑造出一股子十分了解的样子,“宁兄,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这小妹病了,而且还不是犯了旧病,有没有可能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同你说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宁宇鸣现在心里也没底,此时一听这话,心中对宋正奇也是半信半疑,但觉得他这番话也有他对的地方,便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良久,宁宇鸣这才“嘶——”的一声,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一旁的宋正奇被吓得一个机灵,但想到自己正在抱大腿,有望攀上这样一个贵公子,便赶紧挤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对宁宇鸣道,“怎么了?宁兄,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宁宇鸣不禁点点头,“听小妹身边的丫鬟今日似乎同我说,她在回家的路上救下了一名被几个男子围殴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给她吃了一颗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吃下去她不但没事,看上去还好了几分,会不会……”
此话一出,更是吓得宋正奇一个激灵,镇子本来就不大,像他昨天那种恶意伤人行为除了他,一般不会再有第二个,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的又问道,“不知这是在何处啊?”
宁宇鸣显然也不是十分清楚,但还是含含糊糊的说出了一个让宋正奇眼前一亮的地名,他心中暗自嘀咕,果然,昨天那救了宋映安的人正是宁宇鸣的妹妹,这可真是太巧了。
宋正奇现在的心里有些复杂,既是欢喜又是忧愁,忧愁的是昨日自己整治宋映安竟然被宁宇鸣的妹妹救了人,欢喜的是宁小姐病了,那么他正好可以嫁祸给宋映安,这次让她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宋正奇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宁兄,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说巧不巧,昨日小妹救人的时候我刚好就在场,而且当时还有些误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小妹这病肯定就是因为她救下的那个女子!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十分的清楚,那个女子,她就是个瘟神啊!谁粘上她,都会被吸了精气,慢慢就没了性命!你妹妹现在这个情况,正是因为她被那瘟神缠上了啊!”
宁宇鸣从小受着家里、学堂里的高级教育,自然是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道理的,此时听宋正奇这么一说,不免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宋正奇见宁宇鸣有些不相信的模样,连忙道,“宁兄,有些事情,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件事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村里很多人可是都知道的,而且我认识一个神婆,她之前也与这瘟神交过手,知道这瘟神的厉害,小妹病了,我也十分着急,不管怎么说,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啊!”
宁宇鸣心中还是犹豫,可是现在为宁小蝶着急的他哪里看得穿宋正奇的这一张花舌巧嘴,也就当即点了点头,同意了宋正奇“中午带神婆去看看宁小蝶”的提议,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试一试总比啥办法都没有的好。
宋正奇口中说的这个神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之前被宋映安拆穿了的那个神婆。
那神婆一辈子都在做这种招摇撞骗的买卖,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也不见有什么差错,也没有人会怀疑,结果就是上次被宋映安那么一闹,搞的大家对她的真实性都产生了怀疑,导致这几个月来的收入都比之前的要少很多,所以她也一直在心里记恨着宋映安。
宋正奇得了宁宇鸣的同意,立刻回去找到了神婆,说了大概的事情,两人当即便一拍即合,然后去了宁府,合体向宁宇鸣编造着宋映安的“事迹”,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肯定是宋映安下的毒,并且极其夸张的胡说了一通,宁宇鸣本就心疼妹妹,又听说这宋映安居然是如此的十恶不赦,而且还恩将仇报,便下令立即找宋映安算账。
宋正奇很主动的便提供了宋映安的画像和宋家村的地址,那些个家丁平日里也是十分的喜爱宁小蝶这个小姐,听闻正是画上这个人害得他们家小姐卧床不起,赶紧气势汹汹地准备去宋家村去把宋映安给抓回来,可是去的时候听人说宋映安带着她娘来了镇上,所以他们便急忙又在大街上寻找着宋映安的身影。
正巧,他们还真的遇上了宋映安和柳芸娘在街上逛。
于是,这边产生了宋映安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两母女也被顺利的带到了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