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哥,我很高兴我能有你这样的哥哥,对于一些未知的但是发生了的事情,我很抱歉。”
骆程神色淡淡的翻了个身,对于无视了许渊白的这张亲情牌,“你亲哥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
许渊白:我说的是血缘关系的事情吗?我这是在表达我的感情!
许家老大前两天因为公司的一些事情出国去了,所以在许渊白醒来的时候没能立即赶过来,但是在接到消息之后,许家老大立刻把工作推后,订了当天的机票往回飞。
此刻被骆程提到的许渊白的亲哥,此刻刚上飞机,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许渊白的身边,看看自己这个刚刚醒来的弟弟。
“行了,早点睡,你刚醒来,熬太久对脑子不好。”
许渊白睡不着,他在这两个月里,意识时而存在时而空白,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沉睡。
“骆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醒来?”
骆程又翻了个身,直接从沙发山坐了起来,“许渊白,你到底睡不睡?”
你不睡就闭嘴让我睡一会儿不行吗?虽然他很高兴许渊白能够醒来,但是他还是要睡觉的好吗?谁能坚持着一直不睡觉?
“骆哥,我怕.我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骆程原本飙的很高的火气立马降了下来,他不知道许渊白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许渊白是医生,他既然这样说了就有这样的道理。
许渊白此刻十分平静,“我怕我只是回光返照,我怕下一次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一样。
“不会的,医生不都说了吗?没什么大问题,你不会有事儿的,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大哥肯定会亲自来接你回家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想的越多,脑子肯定会疼的。”
许渊白浅浅的笑着,“骆哥,如果我醒不来了,就放弃我,我不想像一个尸体一样躺在病床上,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必悲伤,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大半,只是可能看不到喜欢的那个小孩高考了,我骗她的考神之气也不能给她了,但她很聪明的,一定会考的很好的。”
许渊白的浅浅笑容在骆程看来,像是在渐行渐远。
骆程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说道:“你别吓我,我真的胆子小。”
“睡吧,晚安。”
许渊白毫不留恋的翻了个身,被子拉到了下巴处。
骆程:“.”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许渊白是在骗他。
骆程生怕许渊白睡着了之后就真的醒不过来了,“许渊白,你先别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先别睡觉了,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打一针那种可以令你亢奋一整夜的药。”
“你别睡啊,我现在就去。”
许渊白面无表情的翻过身,“.骗你的。”
骆程: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要是觉得沙发上睡得不好奇,你可以和我一起睡,虽然是挤了一点,但是我可以将就一下。”
骆程转身回了沙发上,这儿的确是没有床上舒服,但是这里是自由的,是不用近距离面对许渊白的。
躺在沙发上的骆程翻来覆去,他心里有些烦躁,对于许渊白刚刚说的那些话骆程保留怀疑,他知道许渊白是一个医生肯定是比他这种门外汉对于自己的病情了解更多的,而且许渊白也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既然说出了刚刚的一番话,那就是肯定有他的道理。
骆程觉得许渊白可能已经猜测到了他自己的另一种可能,“许渊白,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昏睡的这两个月里突然觉悟了一点,刚好你在,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现在说完了,该睡觉了。”
“.你在昏睡的时候还有意识?”
“也不算是有意识,每天都有那么一小会儿能知道身边的人是谁,能听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在干什么,今天你们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和池妤的声音,我知道你们给我带了春天的小雏菊,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春天了,我应该醒来去看看春天了,所以我醒来了。”
在春色之下,他见到了所有想要见的人,他在被埋进废墟的时候,时间没有给他思考,他在无边的黑暗中护着那个孩子,他用手一点一点抠开了那个柜子才让孩子喘了口气,许渊白醒来后看着已经痊愈的手尖微微笑了一下,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过生死困境之下的存活。
许渊白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他对着的方向是沙发的那边,温和从容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晚安。”
平静且安详,满足且慈悲。
骆程睁着眼睛看着许渊白看了一夜,当白日的光一点一点取代黑夜,夜里那盏灯散发的光逐渐消失,骆程动作轻微的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许渊白的床前,反复深呼吸两三次后,骆程终于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了许渊白的鼻子下。
“你在干什么?”
许渊白很快就察觉到了,直接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骆程。
骆程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没什么,你还活着,活着真好。”
“.”
我也知道死了不好。
许渊白慢慢的笑了起来,“骆程,我也很高兴我醒来了,我认同你说的活着真好这句话,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像我这种脑部受了重伤造成“植物人”状态的情况,醒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再度进行昏厥状态的,所以,昨天给我检查的医生才会说要观察一晚上,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是同为医生,我是知道他的意思的。”
“所以.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没有骗我?”
“是。”
骆程:“你居然骗我?”
“我没骗你。”
骆程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收到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的欺骗,他此刻像一个遭到了诈骗犯诈骗了的受害者一样看着许渊白:“你昨天晚上说骗我的!”
“我骗你说我骗你的。”
“.”
骆程:禁止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