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大方调戏说情话

见老者不是说笑,惠生一惊。

“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或者回该回的地方。”

百姓们谈论新皇南门凯瑞,自然会将南门汜以及十几年前那场谋逆大案扯出来,就在百姓们各种猜测假象之时,不出午后,京城的酒馆茶肆里已经有说书先生醒木鸣书,讲故事了。

大抵与霍彦辰跟大臣们说的不出左右,当年皇上受奸人蛊惑,错杀了江北王一家。

消息出处不详,百姓们却已尽信。

一边道江北王一家死的冤枉,江北王遗孤着实可怜又可敬,隐匿十几载,终于为父平了冤屈,另一边又道先皇南门璘临终改错,为弥补当年之错,将皇位传给了南门凯瑞,着实做了件让人称到赞之事。

百姓们的意思是南门璘为了弥补当年错杀其兄一事,才将皇位不传豫王而传给了南门凯瑞。

墨飞从外面回去将听来的消息告诉霍彦辰时,他正沐浴更衣完毕,预备动身进宫。

听到那些话也只是无谓一笑,伸手抚平袍角,而后在桌边坐下,为正在低头吃粥的夕月儿碗里夹了些小菜。

“想必有好些百姓现在正为你感到可惜呢,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夕月儿瞥过头,发现霍彦辰穿了一身白衣,应该是皇室的孝衣。

只是白衣出尘,更衬的他整个人清隽无比,少了几分凌厉,再配上那那张俊美寡淡的脸。

一时让夕月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一秒,霍彦辰的脸就在夕月儿面前放大。

夕月儿回过神来,慌忙往后仰面,见他眼中戏谑闪过,顿时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霍彦辰轻笑了起来,将夕月儿的手缓缓握住。

“那你呢,可为我感到可惜。”

墨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夕月儿。

从清晨回府到现在,眼前人从未问过一句福临宫里所发生过的事,对南门凯瑞做了皇帝一事也只字不提。

神色平静的让他有些捉摸不清。

“一点都不可惜。”

一口粥送进嘴里,夕月儿囫囵说着。

“为何。”

霍彦辰十分自然的伸手拭去夕月儿粘在嘴角的残渣,眼神里有着某种光亮。

“因为你若做了皇帝,便是天下人的,可你若只是霍彦辰,你便只是我萧冉一个人的。”

她说的直白且大胆,完全没有小姑娘的娇羞,倒是有几分豪情,似乎在霸气的宣示主权。

墨飞红了脸,捂着嘴轻咳一声,转头去看一旁有些愣着的霍彦辰。

心中忽然对夕月儿生出了无限敬意。

敢大方的调戏霍彦辰,又将情话说的那般动人的也只有夕月儿了。

只是当事人却好似没发觉一般,依旧在一口一口的吃着粥。

“那你当初为何还要说出只要我愿意,便助我成事的话。”

霍彦辰只觉自己终于有些靠近眼前女子的心了,所以他想再靠近一些,想再多了解一些。

“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帮你。”

夕月儿头也不回的说。

像是听到了最美的情话,笑意在霍彦辰嘴角寸寸抹开。

“可四小姐适才不是说……。”

墨飞诧异,只觉夕月儿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一时有些搞不懂。

只是不等墨飞说完,夕月儿便停下了手中的汤勺,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两人,缓缓开口:

“你想要的,我尽力帮你得到,而我也曾告诉过自己,你坐上皇位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时。”

墨飞一怔,霍彦辰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离开,你想去哪里。”

语气沉了下去,似乎有些受伤。

“天大地大,自然有我容身之处,而绝不是那深深宫苑。”

她爱霍彦辰,所以受不了与旁的女子分享他,她爱自由,所以受不了困于深宫。

霍彦辰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嘴里吐出了幸亏二字。

幸亏天命言他与皇位无缘,幸亏这一次他信了天命。

“我知你心中对那位子是有想法的,为何如此胜算,你却选择了放弃。”

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太子废,南门凯瑞的谋划他也都清楚,为何却拱手将帝位让给了南门凯瑞。

“自然是觉得你比皇位好。”

他想也未想,神色温和平静。

南门煜与南柯福临宫里生死诀别,向来骄傲的南门煜为了南柯甘愿受罚,跪下求他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舍弃了想要皇位的念头。

南门凯瑞,其实可以成为一个好帝王。

只要他能护佑的了东越的国祚,能护佑得了东越的百姓,那么他自己做不做皇帝,原本就无所谓。

如今想来,只觉心惊,他险些就将她弄丢了。

霍彦辰语气恬淡,将所有心事都埋在心底,只向夕月儿说出了那句他最想说的话。

“那是自然,这天下只有一个萧冉。”

夕月儿眉眼里尽是轻狂高傲。

墨飞叹,这天下,敢拿自己与江山比的恐怕也只有眼前女子了。

他想江山千里,风光无限,在眼前眉眼温柔的男子眼里,恐怕都抵不过萧冉的一个笑容。

“是、是、是,所以本王才这般庆幸。”

霍彦辰忽然伸手捏了捏夕月儿白净的小脸,而后在她尚未发作之前赶忙起身,说了句他进宫去了,便带着墨飞出了屋子。

只留下夕月儿一人盯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发笑。

日光暖洋洋的洒金屋内,夕月儿伸了个懒腰,起身,视线却被墙上挂着的一物吸引。

残月剑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剑鞘有所动。

“他竟将你带了回来

夕月儿取下残月,握在手中,眼神亮了又暗。

残月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在她手中微微震颤。

“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抚了抚剑身,夕月儿提剑出门。

屋外日光正好,下过雨的天气晴朗异常,寻了一处广阔之地。

挽起袖角,长剑出鞘,剑影婆娑,在午间的微风里掠起清尘。

远处的白石小道上,一抹白影正负手而来,听见剑声,步子一顿,寻声望去,看见花团里忘我舞剑的少女时,目光忽然变得复杂,浅浅轻愁浮上眉畔。

大祭司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眉梢微微揪着。

见自己问话夕月儿不答,只一味的往前走,大祭司以为她真的生气了,手指拂过腕间宝石,眼神一动: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沙丘国。”

果然,下一秒,夕月儿的步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