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宫人发现王后不在宫中,吓得魂都要飞了?,“快、快去禀告大王!”
“尔等、快随我,出宫找王后!”红灵慌张道。
一行人狼狈地跑向宫门,还没出去,就见晨光之?下,业王抱着熟睡的王后,从宫外走回。
“大、大王,您和王后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宫人瑟瑟。
“孤是业国君主,孤和王后在业国散步,还需要禀告么?”裴声行不以为然。
他看了?看慌里慌张的宫人内宦,道:“都退下罢。”
宫人们见业王和颜悦色,心下大松口气,业王、有时也是和善的。
下一刻,业王清越的嗓音响起,踩在众人心尖,“都给孤小声点。”
丢下这句话后,他终于离开?。
众人看过去,见业王背影挺拔,温柔抱着王后,他眼中柔情,让晨光都变得柔柔。
“......”
夏幺幺醒来,便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
男人指骨分明,微微冰凉。
而夏幺幺的肚子,肌肤紧致,如凝脂,如羊玉。
“你要做什么,我、我刚睡醒呢。”夏幺幺起身抓住他的腕,打乱他的动作。
裴声行懒懒靠在她身上,脸贴在她的脖颈,“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这有什么好奇的、你难道不熟悉么、”夏幺幺小声嘟囔,只觉得裴声行心里又在想坏主意。
“我熟悉啊。”裴声行低笑,他亲了下夏幺幺的下巴,有点安抚的意味。
被他轻勾,夏幺幺的腰哆嗦了一下,她小声挣扎道:“昨晚跟你在外面逛那么久,我刚醒,好不容易恢复力气呢。”
“这样不是更好么?”他歪头,猛地抱起夏幺幺,她的脚腾空,脊背贴在桌案。
自然而然,恩爱夫妻,又在殿内经历着荒唐事。
夏幺幺抬手捂脸,深感自己的堕落。
她话还没说完呢,只要裴声行凑过来,抱住她,那她今天就别想其他事了?。
***
裴声行在朝会上?提出了迁都之事,没什么人反对,就算反对,也被高华君那伶俐的唇齿怼下去了。
业国迁都,好事!不用再待在齐都临淄了?!
该说的都说了?,高华君慢慢问业王:“大王,您打算迁都迁往何处呢?”
裴声行懒懒的,甚至把玩着冕冠旒珠,不紧不慢:“孤听王后的。”
“......什么?”臣子都懵了。
这位业王提出迁都,臣子们以为他早就想好要去往何处了?,没想到,竟这么随意。
看着有些?昏君潜质的业王,臣子们不禁庆幸,幸好王后是仁善贤后。
对业王宠爱珍视王后的情况清楚,高华君心思转了转,说:“大王,王后一个人在宫内,无亲无故,也许需要一个孩子呢。”
众人可不敢作死劝业王纳妃,小心妃子没送进宫里,人头就先落地了,众臣只敢劝王后为业王诞下孩子。
“是啊,大王,我业国昌盛,是时候有个子嗣了。”臣子们纷纷附和,王后那么贤明,必须要留下啊,为业国诞下嫡子嫡女是最好的。
“孤不是人么?”裴声行声音冷下。
“王后有孤,难道不够么。”
他俊美如玉的脸冷下,幽戾的视线让臣子们顿时后悔,谏言这种事,高华君一人说了?就行,他们干嘛跟着凑热闹呢,不是每个人都有丞相高华君那般才华,可以被君王容忍的。
看业王的意思,难道是不想有子嗣?高华君懵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在高华君的脑袋里,连业国嫡子嫡女的婚事都想好了?。
犹如晴天霹雳,高华君手中笏板颤抖,“大王,您为何不跟王后生孩子呢?”
“什么?”裴声行皱眉。
“大王,您可是个男人啊,您与王后那么恩爱,怎么会没有子嗣呢、”
高华君说着说着,开?始担忧,“医官说大王身体康健,这是真的吗?大王,臣等为业国鞠躬尽瘁,忠心于大王,若大王有忧患,事关业国大运、”
听出高华君的言下之?意,裴声行气的牙痒痒,“高华君,你暂且休沐几日。”
他直接抽了桌案的签子扔到地上,对众臣冷声:“还有尔等,好好想想迁都的事,下次敢打王后的主意,想利用王后,孤第一个杀了?就是你们。”
裴声行黑着一张脸回到寝殿。
“谁惹你生气了??”夏幺幺扬起杏眸,奇了?。
他脸色像一块冷冰。
裴声行这么端着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气愤的时候?
“高华君。”裴声行冷笑,唇瓣如血。
“高华君是你亲自任命的丞相,让他直言相谏,不是为了?业国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夏幺幺柔柔相劝。
裴声行嘴角扯出一抹笑,“哦?若高华君说孤不行,孤难道也要忍着么。”
夏幺幺“啊”了?一下,态度顿时倒戈,“高华君怎能造谣,他怎么这么说。”
“我和你没有孩子,难道幺幺不会怀疑我么?”裴声行掐住她的下巴,幽幽道。
夏幺幺看得出,裴声行这次是真的生气。
高华君怎么什么都敢说呢,让她遭殃,夏幺幺头疼。
“不会啊,这怎么是你的问题。”夏幺幺无奈,“明明只是我的身子还没有调养好。”
见裴声行咬着后牙,夏幺幺微颤两睫,红着脸说:“你和我之?间,不是挺好的么。”
她凑上?去,“你不是不要孩子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作甚。”
“好啦,不要生气了?。”
夏幺幺用哄小孩的语气,她可爱美丽,对待裴声行,却流露宠溺。
裴声行俯身,他亲了亲她,啄着她的唇瓣,逗弄似相缠相勾。
“幺幺想迁都到何处?”柔柔将唇印在她的脸颊,裴声行牵着她的手,走到舆图前。
“这种大事,让我选么?”夏幺幺惊讶,“朝臣同意么?”
“不同意也要同意。”裴声行微笑。
夏幺幺眼皮微跳,“你可不要让他们以为我是妖后了。”
裴声行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让她指一个地点。
妖后?现在那些大臣都觉得幺幺是贤后,又被业王宠爱,蠢蠢欲动地想拉拢王后这一脉势力呢。
然而夏幺幺的背后,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那就是业王。
谁敢打夏幺幺的主意,业王第一个肃清的就是谁。
外戚干政,宫闱祸乱,从此不存。
夏幺幺不知道裴声行暗暗为她挡下不少危险,她正蹙着好看的眉,苦思冥想,认真地挑一座业国迁都的城池。
这事说来怪诞,迁都大事,事关国运,裴声行却毫不在意,他像拱手相送,以讨爱妃欢心的昏君,还好,夏幺幺是个认真的女郎。
裴声行随性,她就认真,她扒着裴声行的袖子,柔柔撒娇,“这里,四?周地势怎样呀?”
天文地理,裴声行信手拈来,他眯着眼,享受夏幺幺的撒娇,鼻音懒懒地解说着。
夏幺幺见这招有效,更是变本加厉,亲一下他,问一个城池的情况。
两人耳鬓厮磨,温温脉脉间,还真让夏幺幺清楚舆图上各个城池的情形,甚至还稍微懂得了?一些?裴声行的偏好。
最终,业国迁都之事彻底定下。
王后垂帘听政,与业王共同商议,业国都城迁至渭水湖畔的业晟,乃业国旧都,业国复兴。
经过迁都之事,人们发现夏幺幺的决断对业国之事有深深影响。
业国王后的地位,在众臣、天下众士人心中,极其重要了?。
“裴声行,你是不是想偷懒?”夏幺幺越想越奇怪,有些?事,明明裴声行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他非要推给她。
“幺幺是孤的王后呢。”
裴声行宠爱地笑了?笑,“孤的王后,当然要有地位。”
甚至,即便让他亲手将夏幺幺变成可以威胁他的存在,裴声行也不在意。
他早把命交到她手中了。
裴声行俯身,撩起夏幺幺耳边的碎发,对这个天真的女郎柔柔微笑。
***
业国迁都,业王与王后的车驾远行,旧城百姓纷纷相送,百姓们对这对帝后,极其感恩。
“业国万年!”身后,行礼声不断。
见旧城黎民的身形远去,夏幺幺才慢慢放下车帘,她看向支着下巴,笑着看她的裴声行。
“说好的做一个圣君,你怎么这么快就不管他们了?”夏幺幺语气娇嗔。
离开旧城的途中,裴声行的明君没装多久,他对旧城百姓温润笑了?笑,就直接躲到车里了?。
也不知道是他温润的笑太厉害,还是人们被业王俊美的面庞所骗,竟没发现业王的不耐烦。
“我只想看着你。”裴声行懒懒道。
“巧言令色。”夏幺幺脚丫踢了?踢他。
“等到了新都,我们可不能劳民伤财,只能委屈你这养尊处优的业王在萧瑟的宫殿待一阵了。”
“没关系,我有幺幺。”
“幺幺的珠宝华服,我都让暗卫带上?了?。”
“那你的东西呢?”
“无所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裴声行淡然道。
夏幺幺张了?张唇,内心震惊。
裴声行有时候的表现,让夏幺幺有种错觉,好像裴声行这辈子,只要有她就够了?。
君王的权势财富,他也不在意。
世间的一切,他不会放在眼里。
“你总是把我看的那么重要,我怕不小心伤害到你。”
夏幺幺想抱一抱他,近在咫尺,却变得小心翼翼,她悄声道:“你也要喜欢自己呀。”
“幺幺喜欢我么?”裴声行却问。
“当然。”夏幺幺扑到他怀里。
“罢了,你不喜欢自己,那我就好好地喜爱你,一辈子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