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见夏幺幺把裴声行?带到她自己的房间,红灵犹豫,说;“女郎,把裴上卿放在客房就好了,夏府的人会照看他的。”

“可是、他都病那么重了。”夏幺幺楚楚可怜,“我?只是想着我?的房间是夏府最好的房间,这?样才不会显得我?苛待救命恩人。”

红灵眼皮子狂跳,心里想,您这样确实不苛待救命恩人!但谁都能看出来您对救命恩人有?意思啊!

红灵劝夏幺幺远离裴声行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收回,当夏幺幺用那双清澈的杏眸望着人,无辜可怜时,没人想反驳她。

罢了,反正之前在齐国裴府,裴上卿与夏幺幺也是同住一屋。

若说名声,夏幺幺与裴声行之间早就没什么好清白了,现在楚国人都认为夏幺幺是裴声行的妻子。

红灵自暴自弃,不再劝阻夏幺幺。

夏幺幺见裴声行?乖乖巧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躺在榻上。

此时的夏幺幺与山洞时的无助慌乱不同?,她认真端详裴声行?,安心之余,只觉越看越顺眼。

她扯了扯被子,总觉得被子是不是盖得太低了?会不会冻到这个病人?于是用被子把裴声行?裹得紧紧的。

裴声行?这?一觉睡了很久,他觉得身边像有什么让他极其安心的人,他越是闭眼不起,那人凑得越近,于是他睡得更久,贪得无厌地享受那人的关怀。

到了晚上,夏幺幺变得为难。

“裴声行?,你起来呀?你都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整天了,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她娇娇嗔道,郎君没有回应,她揪了揪他的耳尖,在他耳朵边轻呼兰气,“快起来。”

又委委屈屈的,“就算你不起来,你至少翻个身,给我?留个位置啊。”

裴声行?耳朵通红,他一把拉住夏幺幺,夏幺幺眼前翻转,发丝被推到枕上,她瞪大杏眸,裴声行?摸了摸她的耳尖,指尖摩挲,情意绵绵。

夏幺幺感觉身体发痒,她咯咯笑:“你要做什么呀?”

“翻身起来,给你留一个位置。”裴声行?如水嗓音缱绻。

夏幺幺脸微红,“你都听到了、你既然都听到,你怎么还不起来?我?喊你可是很累的!”

“想听幺幺说话,不想起来。”

夏幺幺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你就算醒来,我?也会跟你说话的。”

“这?不一样。”裴声行?摸着她耳尖的手顿住,郎君喉结滚动,夏幺幺娇娇地凑在他耳边,说出的话怎么会与现在一样呢?

夏幺幺眼眸柔和,胸脯随着呼吸起伏,“你还要睡么?”

裴声行?“嗯?”了一声。

“你要是还需要歇息,那你就往里面,我?也要睡觉了。”

“如果你已经不困了,那就起来,不要霸占我?的床榻。”

夏幺幺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发现裴声行?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暗。

“算了,你还是先下去吧。”夏幺幺紧张推他。

裴声行?抓住她的手腕,“幺幺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习惯了。”

“没什么。”夏幺幺扭开头,发丝滑落,通红的耳尖暴露她的情绪。

“幺幺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裴声行?笑着抱住她。

“啊?”夏幺幺装傻。

“就在山洞里,幺幺好像抱着我?说了很多。”裴声行?弯着眼角。

夏幺幺被他笑的心都在颤,却还在嘴硬,“你听错了,你那时昏迷,思绪恍惚,肯定是在做梦。”

“可我记得你哭了。”裴声行?若有所思。

“难道我?梦到你在哭么?幺幺,你说,梦里的你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

“既然是我的梦,难道是因为你不舍得我?么?”

夏幺幺脸通红,“哪有!我?就算在你的梦里哭,那也是在哭我的阿耶!我?每天都在思念我死去的阿耶!才不想你这?样的郎君。”

裴声行?抱着夏幺幺,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他轻声,“幺幺,下次你去祭拜武昌侯,你带我过去,好么?”

“为什么?”

“我?当然要告诉父亲,你是我的了。”

“裴声行?!”夏幺幺去捂他的嘴。

郎君唇软,贴在夏幺幺掌心,两人皆是一僵。

夏幺幺望进他漆黑眼眸。

“可以么?”

心念相通,夏幺幺咬了下唇,“不、不可以。”

她声音颤抖纠结,裴声行?低头亲了下她的脸,“只是这样呢?”

“可以......”夏幺幺声音细小。

裴声行?瘦白的手拢起她的发丝,吻在她的额头,“这?样呢?”

“可以。”

他啄了下她的唇,“这?样?”

“嗯。”

裴声行?吻住她,夏幺幺勾住他的脖颈,小心又大胆,主动回应。

相依半晌,唇瓣分开,裴声行?又问:“可以么?”

夏幺幺这?次眼角绯红,小小点头。

华衫勾落,床被推开,裴声行?轻轻吻着她的脸,手指摩挲她的下巴,向下解开内里的薄衫,素雪如玉,女郎是无人染指的白雪,他不断向下。

夏幺幺抓住裴声行?的发丝,勾住他的脖颈、抱紧他修长身躯,这?样的经历让她即无措又心颤。

“幺幺,我?并非仁善君子。”裴声行?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瓣,他在夏幺幺唇边低道:“我?第一次爱一个女郎,我?也许会让你讨厌,也许会让你不解。”

夏幺幺想说没事,裴声行?学着改变,她也可以学着接受他,但她只要出声,便是羞耻的声音,夏幺幺咬紧唇瓣,潋滟抬眸,深深望着裴声行?。

“我?第一次知道,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会有?女郎让我?辗转反侧,难耐思念。”

“原来我也有?想真心呵护的女郎,原来我也会放弃伤害一个人。”

“我?第一次想要娶一个女郎为妻,想要与她厮守终生,想要每天都看到她眼中的笑。”

“第一次学着讨好女郎,而不是算计。”他咬住她的唇。

“又是第一次,与女郎这么亲近。”

“幺幺,我?有?很多第一次,都是因为你。”

“我?不会让你再次离开。”裴声行?幽幽低喃。

***

折腾了许久,夏幺幺最后神思恍惚,像一条灵巧的小鱼,在水中翻来覆去,没有什么痛苦,反而很是舒适,天快亮时,她终于带着餍足的身体沉沉睡去。

夏幺幺睡到中午才起。

她隐隐约约察觉裴声行?起的早,他似乎又没有睡多久。夏幺幺皱眉,本能抱住他的腰,“你再睡一会儿。”

因为夏幺幺在,裴声行?才没有继续起身。

夏幺幺在裴声行怀中睁开眼,她眼睛流露片刻茫然,然后惊觉自己什么衣服都没穿,立马推开裴声行?。

裴声行?脾气极好,即使被推开,也不见生气。

夏幺幺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她看了看裴声行?,又看了看地上的荒唐衣物,“所以、你现在真的是我的夫君了。”

夏幺幺说着,白皙的脸爆红。

谁知道曾经祸国的幺妃如此纯情呢?

裴声行?觉得这?样的夏幺幺只需要他看到就够了。

夏幺幺盯着裴声行?,什么也不做地看了半晌,接着发现奇怪之处,他怎么都穿戴整齐了?

夏幺幺刚露出怀疑,裴声行?就说:“我?起来没多久,见你还在睡,就又抱着你了。”

“嗯。”夏幺幺点点头,对他老实回答很是满意。

裴声行?又说:“我?帮你擦了身体。”

夏幺幺微僵,想了想,反正她与裴声行已经行?周公之礼了,擦个身体也没什么,于是夏幺幺继续点头。

裴声行?露出些许为难,“不过,有?的地方,我?实在抱歉。”

“我?没有在你房间里找到药。”

“什么药?”

“要用药膏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夏幺幺狐狸毛都要炸起来了。

她倒不是羞于和裴声行?卿卿我我?,她只是觉得裴声行?怎么这?么直白呢?他之前明明扮演着温润矜持的君子,两者差别极大,让夏幺幺不由得怀疑裴声行?是把礼仪吃进肚子里了。

“你、你出去!”夏幺幺觉得自己再被裴声行看着,她就要疯掉了。

“让红灵进来!”

红灵一大早就候在外面了,她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夏幺幺与裴声行迟迟不肯出来,就大觉不妙,然而红灵不敢真的闯进去。

就像上次在裴府那样,红灵这次也不敢打扰夏幺幺与裴声行。

终于,那裴声行穿戴整齐,从房内走出。

红灵打起百分百的警惕,“裴上卿,我?们女郎、”

裴声行?轻轻将视线瞥过去,微笑:“幺幺让你进去。”

看到裴声行脸上无法遮掩的笑意,红灵心里一咯噔,完了,他们那天真无知的女郎是被吃干抹净了。

“.......”

“女郎、”红灵将药膏敷在夏幺幺肌肤,轻轻揉开,她看着夏幺幺身上的印记,心里直惊,不住叹气。

夏幺幺听得无奈,“你不要叹气啦。”

“女郎,您怎么能经不住诱惑,又被裴上卿诓骗了呢?”

“诓骗么,他这?次与之前不同?,我?相信他。”夏幺幺没有忧虑地笑了笑。

她的郎君是真心待她的,是在小心翼翼学习讨好她,对她好的人。

见夏幺幺脸上的笑比之前更加明媚,红灵顿了顿,也跟着无奈笑,“罢了,婢子若是再说,那就成了话本中阻碍有?情人的坏人了。”

“既然女郎您这次相信裴上卿,那婢子也不好再做太多揣测。”

红灵帮夏幺幺敷药,想了想说:“其实细想一下,裴上卿来到楚国后,待您还算好,他送出的聘礼让天下女郎艳羡,想必,再也不会有?比裴上卿的聘礼还要丰厚的求婚了,毕竟,比给一国之君的贺礼还要丰厚。”

“而且,这?些?日子,裴上卿也是极力讨好女郎,婢子看在眼里,自从裴上卿来楚国之后,女郎您脸上的笑越来越多,您在夏府也不需要面对凄凉,不需要再伤悲身世,婢子觉得很好。”

“婢子只是以为,女郎您可以寻找一个更加喜欢的,因为您好不容易脱离了与楚王的婚约,婢子看了您这些?日子,终于懂得,有?权势的郎君也许并非良人,婢子总是担心,若是裴上卿以权势压迫您,您要怎么办。”

听到红灵如此肺腑真言,夏幺幺眼圈红了红,“红灵,你放心,裴声行?他不会威胁我?,对我而言,裴声行?是最好的。”

红灵帮夏幺幺擦掉眼泪,“女郎您这性子真是让人心疼,婢子就是怕您被诓骗,就算现在裴上卿待您很好,但您也要好好注意,男人都会变心,裴上卿还是薄情之人.......”

见夏幺幺对裴声行信任,红灵担忧说:“您看,他与您享乐后,却一人离开,让您独自面临后果。”

“不是的,红灵,是我让他离开的,因为、我?觉得他太烦了。”夏幺幺红着脸。

红灵惊讶,再次出声,底气不足,然而红灵还是要挑裴声行?的毛病,谁让裴声行把他们可爱的女郎抢走了呢!

“但他怎能说走就走呢,他怎么不知道留下来照顾您呢。”

听红灵这么说着,夏幺幺也有?些?犹豫,对呀,裴声行?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但确实是她让他离开的,她要是因此不悦,是不是不太好?可她确实不开心啊。

夏幺幺第一次有真正的情郎,心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