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手机一阵忙音之后传出机械女声，凡一航竟然挂了她的电话。
这段时间她也有点了解凡一航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他是不会挂自己电话的。
手机屏幕忽而又亮了起来，是凡一航的短信。
【在开会，晚点回你。】
还能回她信息，罗薇薇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联系周雪琦的话和昨晚凡一航的突然离开，她确信周雪琦的话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刚才听周雪琦说那些的时候，她虽然心里有担忧，但是没到焦虑的程度，现在却是真的紧张了起来。
回到顾家，顾静月正好开完会回来，两个人一起进门。
一进门顾静月就说：“薇薇，你知道不凡集团有发生什么事吗？”
罗薇薇心里“咯噔”一声，问：“怎么了？”
顾静月说：“我今天去合作公司开会，听到不凡集团在他们公司的投资临时撤资了，撤资其实也没什么，觉得不盈利什么的都有可能撤资，但是问题是，他们不只撤了这家公司，还撤了不少一些明明有盈利空间的投资项目。”
罗薇薇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顾静月不知道原因，她却是知道的，应该是为了补欧洲那边项目资金的缺口，这些她也不懂，反正肯定是跟周雪琦说的那件事有关。
她不知道周雪琦说的事算不算机密，但是暂时她也不敢说，只是说自己不清楚情况。
……
另一边，不凡集团。
“撤资补缺口是谁的主意？”
少年低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几个管理层纷纷低下了头。
这办公室都是凡老爷子在世时跟着凡老爷子的，算得上是“自己人”，能让他们不敢承认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这是某几个董事的主意。
凡一航把手里的一叠撤资文件把桌面上一扔，说：“不管谁的主意，已经撤了的就算了，还没有开始或进行到一半的立刻停止撤资，照常续作。”
这话一出，有几个管理层忍不住开口道：“凡小少，命令已经下去了，而且这是董事会开会决定的，如果现在停止，我们也很难做啊。”
凡一航冷眼看过去，眼底压迫感明显。
他开口道：“董事会开会决定？我小叔正在欧洲那边开会，而我根本没收到董事会的开会通知，这种情况下董事会开的会算数吗？”
“还有，那几个除了会火上浇油只会煽风点火的老家伙们不懂，你们还不懂吗？这时候撤资，会引起其他企业多大的不满？企业立世，最重要不过诚信二字，这些他们不清楚，你们也不清楚？”
几个管理层静了静，说：“我们也知道，但是您还没上任，柴总又不在，董事会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先实施着。不过我们现在撤的都是小头的，而且才没撤几家，暂时不会造成很大影响。但是董事会那边，还是需要您……”
凡一航站起身，一边给柴子阳打电话，一边对众人说：“你们就按我说的做，董事会那边我会解决。”
一众人整齐划一地回答：“是。”
凡一航开完领导层会议之后又给柴子阳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不多时又组织了董事会会议。
等他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天竟然已经黑了。
方海帆推门进来：“凡少，大家都按照会议议程上的要求去做了，董事们也已经回去，您赶紧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还有记者发布会要开，得养好精神啊。”
凡一航看了一眼表，说：“我还有个地方要去，你的车给我开。”
方海帆把车钥匙拿出来，还是问了句：“去哪？我送您？”
凡一航没什么表情地说：“周家。”
方海帆的眼皮跳了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您刚才开会不是说了不跟周家合作的吗？”
凡一航冷笑：“周家狮子大开口，当然不跟他们合作。”
方海帆更不解了，他没听说周家开了什么条件啊，他听到的是周家愿意无偿帮他们补这个资金链窟窿，难不成暗地里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方海帆不敢再问，提凡一航衣架上的外套拿过来，关切地说：“您实验室和公司两头跑，真是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嗯。”凡一航接过外套往外走，背影里已经彻底看不出曾经的清隽少年，只有属于成熟男人的沉稳气场。
想起刚才凡一航和董事们毫不怯场的对峙，方海帆更觉凡一航的背影高大。
他又想到罗薇薇，只有在罗薇薇面前，少爷才会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紧张和踌躇。
凡一航上了车下意识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他的手指在“薇薇”两个字上停留了好久，最后还是翻开了短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
周家。
佣人早等在别墅门前，凡一航一下车佣人就帮着接过车钥匙，笑眯眯地说：“凡小少来啦，老爷和夫人早等着您了。”
佣人的语气过分热络，像是在看自家小姐未来的夫婿。
凡一航表情不冷不热，一如平常的淡漠。
进了门，先是周雪琦迎上来。
她今天一身收腰白裙，脸上的妆也化的很用心。
“航哥儿，我让大厨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我记得你口味淡，今晚的菜味道都做的不重，你应该会喜欢。”
凡一航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用了，我就是来说几句话就走。”
周雪琦脸上的表情一僵，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她问：“你什么意思？”
集团的周律师今天明明去了不凡集团那边，说是那边情况很不好，凡一航除了接受周家的帮忙就只能靠撤资或者买固定资产了。
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周父周母也听到了这话，脸色不太好地走过来。
“航哥儿，是我周家门楣太低，你连留下来吃顿饭都觉得为难吗？”周父的声音有点冷。
凡一航低低沉沉地哼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他对上周父的眼睛，开口道：“不是周家门楣太低，是我凡家门楣太低，自觉不配在这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