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航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罗薇薇的脸，看到她从怒气冲冲到面无表情，到最后嘲讽地看着他，他终于连肢体的冷静都无法保持，猛地用力，把罗薇薇推向墙壁，两手紧紧地禁锢着她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罗薇薇！”
他想问为什么，想说很多话，想袒露心声，但脑子里的另一个理智小人却死死地拽着他的脑神经，以至于他最后竟然只是恶狠狠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有路过的路人好奇地侧目看了过来，被凡一航阴沉的脸色吓得，不敢再看，匆匆走远。
“怎么？”罗薇薇抿唇嘲讽地笑起来，问：“以前我黏着你，你不高兴。现在我终于走了，你还是不高兴？凡一航，你不觉得你有点太过分了吗？”
凡一航不说话，只是紧抿着一张唇，目光半寸也不离她的脸。
被凡一航这么近距离盯着，罗薇薇还是难免心跳加速，可她保持着脸上的冷静，继续用嘲讽的口吻说：“你问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了，就这么简单。”
两秒后，凡一航终于开口，用肯定的语气问：“你离开是为了我。”
刚才还言辞流畅的罗薇薇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张了张嘴，气得半天都找不到说辞怼回去。
她不否认凡一航说对了一半，可凡一航语气中的笃定让她觉得自己在凡一航心里就是一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微不足道的人”。
一时间，羞耻恼怒的感觉从脑部神经传达到四肢，她的手突然就有了力气，竟活生生挣脱开凡一航的手，重重地一把推开他。
“凡一航！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你就活不成了？”她面色通红，是被激的，眼底甚至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泪光。
凡一航从没见过罗薇薇这样的情绪表达，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薇薇再次开口：“如果你觉得我离开郁城是为了你，那你省省吧！我罗薇薇是配不上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但你也不配我罗薇薇的喜欢！以后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到做到！”
罗薇薇说完就要走，凡一航连忙再次拽住她的手臂，着急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
“航哥儿！”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罗薇薇和凡一航同时看了过去。
是刚才跟凡一航在男装区的女生，女生穿着一身香奶奶风的套裙，有些无措又着急地说：“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
罗薇薇望着那女生脸上着急的表情，不知道那女生是在着急她口中说的“等着他们回去的人”，还是着急凡一航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总之，罗薇薇的眉头不快地皱了起来。
既然有那样的名媛淑女相伴，又来找她这个毫无淑女气质，甚至经常被骂被看不起的不良少女做什么？
罗薇薇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凡一航却还是不肯放开，近乎偏执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所以自己的不告而别对他这个大少爷产生了挫败感？
罗薇薇想嘲讽他，但话说出口却变成了：“那我现在跟你打声招呼，我走了，行了吗？够了吗？”
她累了，真的累了，心里虽然还没忘记凡一航，却真的也不会对他再报任何期望。
永远等不到回应的期望就是奢望，聪明人还是早点收回这种奢望比较不容易失望。
“航哥儿！”
那女生已经站不住了，几步追上来站到了两人“相牵”的手旁边，催促道：“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即便是这种情况，那女生催促完之后还不忘对罗薇薇露出一个和善且大方的笑。
罗薇薇笑不出来，低眸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凡一航却握得更紧了，低沉的嗓音说：“我现在有急事，晚点再找你。不管因为什么，罗薇薇，我们需要谈一谈。”
罗薇薇想说自己跟他已经没什么好再“谈一谈”的了，但凡一航比她动作还快，松手之后转身就走，甚至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航哥儿平时不这样的。”女生望着凡一航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手摸像随身的包包，从里面摸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递向罗薇薇：“真是不好意思，这是赔偿。”
“什么意思？”拿钱砸她？
罗薇薇不怒反笑：“就这么点不太够吗？”
女生露出惊讶的表情，比起罗薇薇说不够，她还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
但转身女生就恢复了脸上淡定从容的笑容，问：“那你需要多少？”
罗薇薇慢悠悠伸出右手两根手指，似笑非笑道：“他摸了我的手两次，怎么说也得两个亿吧？”
听到这话，女生脸上大方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冷着脸转身就走。
她大概能猜到这女生是谁，因为富美子跟她见面的时间里，说了同一个名字超过十次。
罗薇薇……是么？
女生追上凡一航的时候，正巧跟顾静月擦肩而过。
顾静月笑眯眯地打招呼，女生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几乎是逃也似的加快脚步跑了。
罗薇薇注意到了这一幕，站在原地等顾静月走近了才问：“怎么回事？”
她跑出来这么久，那个女生跟顾静月却那么晚出现？
顾静月什么都没说，但脸上一副邀功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又是摔又是压的，可是折腾出了一身的热汗呢！
罗薇薇无语到不想说话。
如果顾静月不拦住那女生，让那女生早点追过来的话，她也不至于被气得到现在脑仁子都在疼。
罗薇薇按着胸口说：“以后这种事情你别管。”
但愿她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么倒霉，这么大一个京都，居然还能遇上凡一航？这是什么倒霉孽缘？
顾静月也看出罗薇薇心情不好，再三保证后试探着问：“我们继续逛街？”
“我想回去了。”罗薇薇说。
在遇到凡一航之前，她倒是还有这个耐心陪顾静月耗一会儿时间，但现在，她浑身仿佛都被抽空了力气，只想回去躺尸。
顾静月看罗薇薇脸色的表情都写着明显的倦意，也不再坚持，跟罗薇薇往地下车库走。
刚找到车位，顾静月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