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航跟阮玉娟见面地点约在了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挂断电话，罗薇薇原本就有点崩溃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你到底要跟他说什么啊？我都说了，我跟凡一航什么都没有，你还要问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脚还吊在半空，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跳起来跟阮玉娟争论。
阮玉娟表情平静地把她的手机放到口袋里，嘲讽地说：“你刚才还说昨晚只是跟宋宁远打游戏去了呢，你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在我这里现在的信誉值为零。至于我要跟他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罗薇薇拍床：“我没数，你说清楚！”
阮玉娟却不再理她，转身直接走。
罗薇薇连忙说：“你去哪儿？你把手机还我。”
阮玉娟的脚步停住，转头望向她说：“你的手机这段时间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你放心，手机里的东西我不会乱翻。”
说完这句话，阮玉娟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给秦路远打电话：“喂？你要的客户资料我拿到了，顺路来了一趟医院给她带早餐，现在给你送过去。”
罗薇薇这时候才发现阮玉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保温食盒，她等阮玉娟走了才打开食盒，里面装的是骨头粥。
老话说吃啥补啥，她摔断腿了所以要补骨头？
看着香气扑鼻的食盒，罗薇薇心里既生阮玉娟的气，又有点生不起气来，脑子一团乱。
她放下食盒，想到凡一航跟阮玉娟的约定就毫无食欲。
碰巧男护士走进来给她换瓶，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粥，笑着问：“怎么不喝呀？这个对你伤口恢复很好的，多喝点。”
罗薇薇恹恹的，摆手道：“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男护士给她换了消炎药的点滴瓶，不知道为什么磨蹭了半天也没走。
骨科跟其他科不一样，男护士不少，单就她住这的一晚已经见到了三个男护士，而这一个……出镜率最高。
罗薇薇不笨，知道这男护士什么意思，但有时候有些资源还是要合理利用的。
罗薇薇忽然摆出一个笑，道：“护士哥哥，你能把你手机借我一下吗？我的没电了。”
男护士看着罗薇薇灿烂的笑，二话不说把自己手机掏出来递给罗薇薇：“你先用着，我等会忙完过来拿。不过我过来的时候你得把这碗粥喝完。”
“没有问题！谢谢！”罗薇薇道了谢，等男护士走了，她凭着记忆拨了凡一航的号码。
还好她闲着没事干，记过凡一航的电话号码。
手机嘟声响了两下，直接给挂断。
罗薇薇愣了下，以为是上课时间到了，结果看了眼时间明明距离上课还有近十分钟，于是又拨了一个过去。
这一次，那头接通了，传出清冷低沉的声音：“哪位？”
罗薇薇有一打电话就莫名紧张的小毛病，尤其是对方是凡一航的时候，她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她把手机按在胸口，做了个深呼吸才对着电话说：“是我！”
凡一航原本要挂电话的手机停住，却半天也没说话。
罗薇薇猜到凡一航可能觉得阮玉娟还在她身边，连忙说道：“我妈去给我爸送文件去了，我手机被她拿走，只能借别人的打给你。”
凡一航动了下唇，有很多话想出，但最后说出口只有一句：“你的腿怎么样了？”
这是在关心她！罗薇薇抓着手机的手一紧，激动地要跳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无比可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说：“不好，很不好。”
凡一航狐疑地问：“你不是骨折了么？怎么还咳嗽？”
罗薇薇一拍脑袋。
对哦！她是骨折！高兴昏头了。
她努力圆谎：“谁说骨折就不能咳嗽了？我之前的小感冒还没好全。”
凡一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如果你是担心今天中午，那你好好养病，该说什么我都知道，不会让你难做。”
罗薇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脑子就说：“我担心的是我自己吗？我是担心你被我妈那张嘴刺激到！她是学心理学的，最知道怎么戳人软肋，我是担心你！”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忘记凡一航这家伙吃软不吃硬，自己这一通“担心”，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电话那头凡一航沉默了一阵，淡淡地说了句：“与其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要上课了，我先挂了。”
说完，他也不等她说话，直接切断了通话。
罗薇薇望着手机屏幕，气得咬牙。
凡一航这个没良心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凡一航挂断电话后并没有马上回教室，而是站在走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向安静到有点冷漠的脸色难得露出了类似于柔和的神情。
但柔和的神情转瞬即逝，几乎是立刻恢复了他一贯的无波无澜，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柔和只是错觉。
……
“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没有人做的出来？你们这些人在学校一天天的坐着是打坐吗？这可是学校，坐再久也成不了仙！”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暴跳如雷，下面学生内心非但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最后再问一边，这题没有人做的出来吗？”数学老师视线扫视全班，底下的学生一个头压得比一个底，就差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憋着股气把目光投向凡一航，开口道：“凡一航同学，你上来写一下这道题。”
听到凡一航的名字，底下同学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是凡一航的话，一定能解出来的吧？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凡一航一动不动，班里同学纷纷侧头看过去。
凡一航后知后觉抬起头。
后桌的林天远小声地提醒：“老师让你上去写题。”
凡一航回过神，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起身走上讲台。
底下同学纷纷炸了。
“凡一航是开小差了吗？”
“天哪，他也会开小差？”
“你们没发现今天罗薇薇没来吗？看来他俩之间的传闻是真的。”
数学老师望着走上讲台的凡一航，迟疑着递过粉笔，还在犹豫嘴里指责的话要不要说时，凡一航已经在黑板上唰唰唰写下解题步骤。
步骤清晰，答案准确，无懈可击。
数学老师只好把话都吞了下去。
如果不听他的课也能把题做出来，那……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