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薇的左脚被凡一航拉过去放在他腿上，他的腿部似乎也有肌肉，硬邦邦的，硌得她有点不舒服。
“你要干嘛？”
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还是问出口，语气里很不自在，连耳朵都烫了起来。
“擦鞋。”凡一航抽了一张纸巾出来，一手按着她的鞋面，另一只手用纸巾小心地帮她把鞋子上沾的黑色泥土和其他污秽一点一点擦干净，动作细致，眼神专注。
罗薇薇记得他好像是有洁癖的，之前自己碰他一下他都要说“别碰我”，现在怎么帮她擦鞋都不嫌脏呢？
她想起自己在山顶上喊出来的那句话，心里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叫欢喜的情绪。
心脏好像被软软的棉花糖塞满了，她盯着凡一航低垂认真的眉眼，嘴巴不过脑地就开口：“凡一航，你是不是……”
迫切想知道答案，连理智都没有了。
“是什么？”凡一航抬头，视线对上，凡一航的眼眸深邃又神秘。
她的心脏好像被电了一下，理智快速回笼，她猛地摇头：“没什么。”
“另一只脚。”他说。
罗薇薇抽回那只鞋子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脚，扭捏了下，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擦不干净。”凡一航顿了顿，补充道：“擦不干净地上还是会印上脚印，今天我值日。”
罗薇薇：“……”
所以，帮她擦鞋子也只是为了不扣值日分？！！！
几秒后，她气得跳起来：“凡一航！你太讨厌了！”
凡一航是全世界她最讨厌的人！
凡一航两脚张开，两只手靠在腿上，交叉放着，眼底有隐约的笑意，只不过罗薇薇没看到。
她气呼呼地一把抢过凡一航手里的那包纸巾，转身出门：“我自己去厕所擦！不会让你扣分的！”
穿着白色衬衫的纤瘦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室后门，凡一航没什么表情变化，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要有同学回教室了，他再帮她擦另一只鞋估计得被人看到，所以还是她自己来吧。
他把脏纸巾扔掉准备继续出门买个面包的时候，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凡一航是吧？”带头的那个男生一身的腱子肉，但是跟廖润比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凡一航的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每个人的脸，一张他都不认识，甚至没有任何印象。
“你们是？”
“我们是谁，你不认识？打小报告的混蛋？”腱子肉男走进来几步，道：“这里说不清楚事情，我们换个地方？”
凡一航知道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该跟这帮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走，但是一思虑，他担心罗薇薇弄干净鞋子之后回来。
以罗薇薇的性格，不知道事情得闹成什么样。
“好。”他放下笔，跟着这帮人走出去。
下楼的时候，他正好碰到了宋宁远。
那帮人其中有人还跟宋宁远打了下招呼，腱子肉却是骂了句“怂蛋”。
听到这声“怂蛋”，凡一航看了眼宋宁远，却发现宋宁远故意在躲他的视线，快速往楼上走。
……
罗薇薇把鞋子半洗半擦弄干净后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她回到教室的时候没看到凡一航的人，只当他吃饭去了，心情很好地把脚架在桌面上晾鞋，后背靠着椅子，椅子倾斜着，看起来有点危险。
“罗薇薇。”几个女生走过来喊她。
罗薇薇有点奇怪班里的女生怎么会找自己，她可没惹她们，别又出了什么谣言八卦吧？
罗薇薇警惕地把脚从桌上放了下来，站起身问：“干……干什么？”
几个女生看着罗薇薇一副浑身长刺的样子，心里都有点不舒服。
但她们已经答应秦千芊了，只好压着对罗薇薇的不喜欢，开口说道：“下周的篮球赛我们几个参加，班长说你是队长，我们想问问你，放学后有没有时间一块练一下。”
罗薇薇有点愣：“练球？”
跟她？这帮女的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之前跟宋宁远还吵过架的女生娄美彤开口道：“我们什么都不会，怕到时候上场很尴尬，你今天放学后有没有时间？”
罗薇薇想了想，点头：“有时间的。”
“那就放学之后去学校篮球场吧，东边那个，人少一点。”
“好……”罗薇薇答应下来，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女生离开。
等她脑子回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猜到这几个女生答应参赛肯定跟秦千芊脱不开关系，可目前为止，秦千芊是在帮她。
所以秦千芊到底想干什么？
“宋宁远！”罗薇薇一拍桌，想起了问宋宁远事情。
宋宁远一惊，屁股刚坐稳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罗薇薇皱起眉，这家伙……这么大反应干嘛？
“薇薇姐，什么事？”宋宁远站在那边吃痛地揉屁股。
罗薇薇招招手：“你先过来。”
宋宁远扭扭捏捏拖拖拉拉，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了罗薇薇身边，干笑着问：“大佬，啥事儿啊？对了，你上午去哪啦？都不带我一起。”
如果罗薇薇带他一起，那最多也只是被班主任批评一下，也不至于被留校察看。
现在好了，他在外地的爸妈终于要回来了——为了他留校察看的事情。
宋宁远脑子里思绪乱七八糟的，说出来的话也跟往常不太一样。
罗薇薇就觉得他是心虚跟秦千芊的事情，板起脸冷声道：“别管我了。宋宁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宋宁远一惊，他从来没对罗薇薇撒过慌，冷汗都流下来了。
罗薇薇眯起眼：“说！”
宋宁远心一揪，哭丧着脸说道：“对不起大佬，都怪我。我也只是怀疑他而已，没想到他们几个就当真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参与，你别生我气……”
罗薇薇听的云里雾里的。
怀疑他？怀疑谁？秦千芊？但是什么东西当真了？
“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宋宁远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嗓门大的男生走进了教室，一边走一边说：“凡一航怎么回事啊？感觉是被带走的。”
“不知道，看他的表情，他像是带别人走，不是被带。”
“但是那几个家伙不好惹啊……”
罗薇薇竖起耳朵，听了几嘴之后转头目光森林地看向宋宁远。
“宋！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