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学校两个风云人物相对立着，哦不，算上刚转学来就收获了一大票关注度的凡一航，算是三个风云人物聚在了一起。
路边的同学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脚步，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往这边瞧。
刚入夏的清晨校园还带着点凉意，凡一航的五官分开看其实是那种温驯又干净的阳光少年模样，只是五官都很立体，凑在一起就多了一分凌厉和淡漠感，加上他很少有表情，气质就更显冷傲。
他随意地站在那儿，抓着书包肩带的手微微收紧，目光似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不速之客沈暮城。
沈暮城故意无视罗薇薇旁边的凡一航，站在离罗薇薇还有半米的地方定住脚步，一双不羁的桃花眼弯起来。
“喊你就必须有事吗？薇薇学妹？”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被骚包的沈暮城念出来凭空多了一分令人遐想的旖旎。
罗薇薇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沈暮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让她有一种要被吞下去的感觉，更何况，周围这么多人呢，别又传出什么“罗薇薇又勾搭上了沈暮城”这样的谣言。
她虽然说不在意别人背地里议论她什么，可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方面被污蔑还是挺不爽的。
罗薇薇嘿嘿干笑了两声：“当然不是。不过这不是快上课了吗？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别呀，这还早呢。”沈暮城直接开口：“这周六我生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来玩呀？”
罗薇薇最喜欢凑热闹了，可对方是不太熟悉的沈暮城，她犹豫了下，委婉拒绝：“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啦，不过这周六我可能没时间。不好意思哦。”
原以为这样说就能结束对话了，没想到沈暮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追问道：“周六能有什么事？你们作业很多吗？”
他可以咬重了“作业”两个字，罗薇薇猛地瞪大眼睛，眉头皱起来：“不是作业很多！我……我就是有事情。”
要是让凡一航知道自己周六那天还偷偷溜回学校拿作业，那他会怎么想？而且，要是让别的同学知道，她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罗薇薇一阵挤眉弄眼，用表情暗示沈暮城别说了。
沈暮城扬了下眉头，找到了罗薇薇的软肋，这姑娘又机灵又笨，一举一动都能挠得他心口发痒。
“那你周六一点点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沈暮城问。
罗薇薇认命地闭眼：“我……”
“她没时间。”
罗薇薇刚开口，旁边的凡一航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话。
罗薇薇错愕地扭头，沈暮城则是一脸深意地看着凡一航。
不知怎的，明明两个人都是心平气和的表情，罗薇薇却感觉到了周身好像有气流在涌动。
这两人……是有仇吗？
“她有没有时间，你说不算了吧？这位同学？”沈暮城抬了下眉，眼神已经很不善了。
凡一航置若未闻，像没听到沈暮城的话一样，不闲不淡地又重复了一遍：“她没时间。”
沈暮城看着凡一航那张寡淡的脸，只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让他很不爽！
沈暮城干脆不理他，转眸看向罗薇薇问：“周六你没时间，那周六你要干嘛？”
罗薇薇的眼珠子转了转，有点尴尬，也有点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转头地去看旁边的凡一航，凡一航也在看她，目光平静却带着浓烈的压迫感，让她莫名有一种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罗薇薇咽了口唾沫，迟疑着问：“我周六……没时间吗？”
凡一航低眸看她一眼，开口提醒：“你周六要到我（家写作业）……唔。”
罗薇薇没等凡一航说完就不管不顾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想起来了！周六她得按照约定去凡一航家做作业，之前去凡家，是为了那“888”，但后来她答应过凡爷爷的，要让凡一航开心起来。
可这两个去凡一航家写作业的原因她都不能说出来，前者是因为丢人，后者是因为要帮忙保密。
罗薇薇警告般地皱起眉，恶狠狠地瞪着凡一航，用眼神和动作让他闭嘴。
凡一航眼眸微动，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靠近耳根的肌肤红了起来。他原本就长得白，脸一红，连脸部的血管似乎都能看清楚。
周围之前还在偷偷往这边瞥的学生们纷纷正大光明看了过来。
靠——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和凡一航的僵硬，罗薇薇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
罗薇薇干脆破罐子破摔，哥俩好似的把手往凡一航脖子上一挂，把他的脑袋塞到自己胳膊下面，强迫他弯腰。
这个动作她经常对宋宁远他们做，一般把他们夹在胳膊下之后，转身往屁股上踢上一脚，只不过对凡一航……她还是没敢做最后一个动作。
“我跟我小弟周六约好了一起玩来着，你生日如果是晚上的话，我可以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那我先走了。”罗薇薇说着，松开勾着小弟凡一航脖子的手，大摇大摆地往教学楼里走，表情坦荡荡，让人没法把她和凡一航的关系往歪了想。
只不过路人的人虽然没有误会了的，沈暮城却是挺直了脊背，危险地看着站在原地摸了下脖子的凡一航。
凡一航的耳根像是要烧起来，他从没跟异性有过这样的接触，当然，那天他因为发现“情书”不是情书的事情，情绪上头把罗薇薇逼在墙角除外。
可就算是那天，他也没碰到她。
凡一航稳了稳心神，正要跟上去，身后突然响起沈暮城的声音：“叫凡一航是吧？”
凡一航脚步一顿，转头安静又淡漠地迎上沈暮城的视线。
“你挺有意思的。”沈暮城弯起唇角：“交个朋友？我叫沈暮城，叫我阿城就行。”
凡一航看着沈暮城伸过来的手，少年感的手臂有着明显的肌肉纹理。
他的视线在那手臂上停了两秒，眼底有深沉的情绪在翻涌，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这些情绪是什么。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除了痛苦之外的情绪了。
半晌，他吐出一句：“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