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郴和顾辞聊了一下午,江清月就和阮氏坐着闲话了一下午。
“她回府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着实没有想到。”阮氏说,“她和她娘长得像,我一见到她就想起了她娘,就有些气。但是又看着她被病气折磨成了那副样子,我也于心不忍。毕竟曾经我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知道那样有多难受。”
江清月微微笑着道:“娘亲当初卧病不起,也是因为叶氏害的。娘亲没有因此而迁怒于江香,是娘亲心善。”
“她娘怎么作恶是她娘的事情,尘归尘土归土,我也不想拿当初的事情来为难自己。左不过她在将军府也就是多一个碗多一双筷子而已,我也不想让你父亲为难。”阮氏说着,轻轻握住了江清月的手,“况且还有你在,我相信她以后也不敢再对娘怎么样。”
正说着,阮氏的婢女进来禀告,说是江莹带着他儿子走了。
一提到江莹,阮氏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就连着语调也一并冷了下来:“我能容得下江香,但是江莹可和她这个姐姐不一样,恶毒得很。每次她过来我都懒得招会她,偏偏她还总是在我跟前晃悠,真是烦都烦死了。偏你爹,每次还挺高兴。”
“江莹的孩子是父亲的第一个外孙,父亲自然看重。”江清月随口道,“母亲想招会就招会,不想搭理就不必搭理她,您还用得着与她客套吗?”
阮氏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容:“虽然我也这么想,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更能让娘安心。”
“她这段时间,往将军府跑得是更加勤快了。”阮氏深吸一口气,又长长舒出,“说来也怪,江香回来的第二天她也来了,还说要去看江香,结果江香就是不让,不知道这姊妹俩是怎么了。”
江香在太子府经历的事情阮氏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江清月想了想,将江莹差点儿害死的事情与阮氏说了一道。
果然,阮氏瞠大了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半晌,阮氏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情骗您呢?”
“那这江莹也真的太恶毒了。”阮氏说这话的事情,已经不只是惊讶了,更是带上了许多嫌弃。
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都能下手,这人心是坏到了何等地步。
“江莹最近一直往将军府跑,无非是想拉近自己和将军府的关系,想着他日英国公府若是有个什么不测,还可以寻得将军府的庇佑。她之前还特意找过我与我说过,说她要是他日有个什么不测,让我拉她一把。”
“那你可是答应了?”阮氏急忙问。
“自然没有。”江清月轻声一笑,“江莹想利用我,她还不够格。”
这就好,阮氏终于放下心来。
在阮氏心中,自己这个女儿比那江莹可要良善上许多。她怕江清月一个不慎着了江莹的道,那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怎样的祸端。
“她坏事做绝,想要独善其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江清月又道,“我方才已经和江香说好了,等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带她去衙门告状。”
阮氏眸光一转,顷刻间便明白了江清月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江香去告江莹,就告她曾经害自己的事情?”
江清月轻轻点头:“不错。”
江莹想要寻求将军府的庇佑,她偏不让她如愿。江香亲自去告,大家就都会知道,这江莹是个连亲姐都会谋害的恶毒女人,到时候身败名裂。
等英国公府东窗事发,江莹身为英国公府的媳妇,被牵连是一定的,但是未必会有什么人用罪名来苛责她,因为英国公府通敌叛国的时候江莹还不在。
但是加上谋害皇孙,杀害亲姐这几个罪名,这可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江清月陪着阮氏用了晚膳,才和顾辞一道回了郡主府。
“父亲下午在和我说战场上的事情。”顾辞道,“皇上打算这几日就对上齐出兵。”
现在天气已经回暖,的确可以出兵征战了。
“父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操练水师,你可知成果如何?”江清月问。
“尚可。”顾辞道,“但是能否与上齐一战,还要打过之后才知道。上齐最为仪仗的就是他们精良的水师,未必会差了。”
这也是盛天一直没有对上齐出兵的原因,水上作战,他们占不到便宜。
一想到上齐,江清月就想到了李凌南,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安全回去了。
既然他在盛天为质,广元帝派来盯着他的人肯定不少,他就算得以杀出重围,必然也付出了极大的辛苦。
见江清月出神,顾辞凑近她:“在想什么?”
“想你什么时候派人去英国公府那个湖下边找一找。”
顾辞闻言,不禁轻声笑了起来:“这个事情你这两日可是提了太多次了,既然你这般迫不及待,我今晚便派人去。”
“英国公府戒备森严,你的人怎么进去?”江清月问。
“戒备再严也难不倒我手底下的人。”顾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小事一桩。”
过了一会儿,江清月乍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日英国公府东窗事发,翠翠要怎么办?”江清月问,“翠翠是卢玉箫的妾室,是一定会被牵连的。”
“届时才翠翠要是成为揭发者,也是功劳一件,皇上未必会对她赶尽杀绝。”顾辞道,“皇家办事要讲究的是名正言顺,英国公府的事情是一定要有人来揭发的,翠翠身为卢玉箫的妾室,是最合适的人选。”
江清月觉得有道理。
广元帝向来赏罚分明,想必会让翠翠将功赎罪。
第二天,是江清月和顾辞进宫谢恩的日子。
他们的大婚是圣旨赐婚,再加上广元帝亲自过去主婚,按照规矩要给广元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顾辞的马车停在郡主府外,江清月一上车,看见了车内已经坐着的三个人。
是吴皇后母女三人。
江清月随即转头看着顾辞:“你是打算让她们今日进宫?”
顾辞颔首:“是。”
江清月眨了眨眼,在秦宜对面坐下。
吴皇后昨天夜里已经将她们的父亲是当朝天子的事情告诉了她们。秦宜觉得还好,毕竟广元帝她也见到过许多次了,但是嘉和就没那么淡定了。
她之前便在宫中受尽苦楚,对于皇宫那个地方已经充满了害怕和敬畏,现在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皇宫里最大的那个人,这落差之大让她有些不好接受。
江清月很想知道广元帝见到吴皇后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