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顾辞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道,“先回去,回去再说。”
景深点了点头。
回到郡主府后,关上房门,景深才接着说:“那个钱庄在京郊的庄子里,生意做得不算小,当地的富豪乡绅的银钱都会拿到那里去换去存。那天属下带着人跟了一辆从英国公府内出来的泔水车,才找到了这个地方,果然见到那车里装的不是泔水,而是几个箱子。箱子不大,但是要好几个人才能搬动。”
江清月点了点头,看向顾辞:“那箱子里边装的肯定就是北戎的那些官银了。”
顾辞同样颔首,对着景深道:“你接着说。”
“属下悄悄跟着去看,发现那个箱子被人运到了后院,抬进了房间里,英国公府的那些人随后就回去了。属下没有即刻离开,继续在那里盯着,发现第三日,钱庄里出来了一行车,足足有六辆,去了岩城。”
“岩城?”江清月有些疑惑,“这只是一个小县城啊,那些车运到那里做什么?车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岩城里边有个铁匠铺子,他们是将东西运到了那铺子里,运过去的尽是些金银物事。那是两个大房间,里边工匠众多而且高温难耐,属下等人混不进去。怕引起怀疑又不敢硬闯,所以只能回来禀明世子。”
听景深说罢,江清月仔细想了想。
钱庄里运出来的都是些金银,运到铁匠铺子里做什么?难道……
那个铁匠铺子难道根本不是铸铁的,而是另有他用?
思及此,江清月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那个铺子里,锻铁只是个幌子,真实用途是用来制金造银的?”江清月看着顾辞,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将英国公府送去的那些形制奇怪的金银重新锻造,锻造成一般常用的金银形态,再运回去还给别人。”
这银庄号子里也是有讲究的,不管是用金银换银票还是用银票换金银,讲究的都是一个数字能对上。英国公府的那些金银肯定是不能换给别人去流通的,只能重新铸造形态,让人察觉不出来,不然那钱庄子还这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周转。
顾辞点了点头:“的确,我也是这个想法。”
“古来锻造金银都是官家的事情,这英国公府现在又可以罪加一等了。”江清月轻轻敲了敲桌子,“单单是这个罪名提出来,这可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毕竟私自铸造金银的人,大多居心不良。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一顶谋逆的大帽子,罪及亲族。
“那个铁匠铺子肯定是和英国公府有关系的,但是他们会不会承认,就是另一说了。”顾辞道,“若是我们派人去了,他们死活不承认和英国公府有关系,这也没辙。”
“这倒是。”江清月点了点头,“那只能抓现成了,下次英国公府再有金银运出来的时候,直接抓住,和那个银钱庄子以及铁匠铺子里的金银能对上,便是证据了。”
“怕是短时间内他们不会了。”顾辞说,“还有一个办法,便是知道英国公府的那些银钱都藏在哪里,只要找到了,这就是证据。”
“这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江清月轻轻叹了口气,“翠翠在英国公府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藏在那里,可见是有多隐蔽。”
在这方面,英国公府是真的做到了足够的小心谨慎。
“不要着急。”顾辞轻轻拍了拍江清月的肩膀,“就快了。”
“我不是急,我是有些激动。”江清月轻轻搓了搓手,“就差那么一步了。”
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江清月转而问道:“等这件事事成之后,广元帝若是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英国公府通敌叛国的事情,你怎么说?”
肯定不能实话实说,若是顾辞说自己活了两世,怕是直接要将广元帝吓得驾崩了。
“我就说这阵子才知道的。”顾辞道,“前阵子英国公府那个杨娇娇不是去翠云阁买东西的时候带了英国公府的官银吗?我便说那个时候知道的。”
此般说辞,听起来倒好像没什么毛病。
“别想这些了,皇上总不能怪在我的身上。”顾辞转而道,“你现在该想的是我们大婚的事情。你的凤冠已经打造好了,这两天便可以拿过来,你的嫁衣怎么样了?”
“就快好了,若不是你总是拉着我睡觉,早便绣好了。”
顾辞眉梢一扬,颇有些无奈:“你是在怪我吗?”
“当然怪你。”江清月瞪了他一眼,“美色误人。”
顾辞露出了一个很愉悦的笑容:“该感谢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夸我。”
江清月撇了撇嘴,站起身:“夜深了,你去睡吧,这嫁衣还有最后一点,我去绣完。”
但是她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顾辞抬手扯住了。
“不行。”顾辞拒绝地理所当然,“你得陪我一起。”
“顾世子,你又不是小孩子。”
顾辞还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直接拽着江清月的胳膊,往内室走。
不管江清月怎么挣扎,顾辞都拽着她不放,甚至亲自动手解她的衣裳。
“郡主不必扭捏。”顾辞一本正经地道,“算是大婚之前的练习,郡主以后会习惯的。”
“我不想习惯。”
“这是愉悦夫妻感情的事。”顾辞说得振振有词,“是好事。有人为你宽.衣服解.带,省得郡主自己动手,郡主合该知足。”
这话说得,要是她再拒绝的话,显得她便有些不知好歹了。
想到这了,江清月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直接抬起双臂,视死如归:“你来吧。”
她这话刚刚说出,便感受到顾辞的动作一顿,随后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作,江清月将闭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见顾辞靠在床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郡主,你是在邀请我吗?”顾辞扬眉问道。
江清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联系着刚才那句中气十足的“你来吧”,的确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这人明显是在嘲笑她,尽管他没有笑出声。
江清月觉得这样可不行,她太被动了。
好像自从和这人定了亲之后,这人就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调戏她的话一套一套的,每次将她弄得面红耳赤才罢休。
江清月觉得这样可不行,这样她可太被动了。
她要重振妻纲。
想到这里,江清月直接撸起袖子,扑过去,将顾辞压住,同时捏住了他的下巴:“顾世子,这样才对,懂不懂?”
顾辞搂着她的腰,点了点头:“懂了,郡主喜欢在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