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昨日更痛,导致李凌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但是他还是听到了朱知秋的话,忍着额头的冷汗对着江清月道:“小月月,别去找他,我没事!”
江清月没有说话。
李凌南深吸一口气,又道:“我可听说了,昨日在大殿上,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你,这是在给你甩架子吗?我才不要你为了我低声下气地去找他,那人现在没心,他可不会心疼你。”
“那要怎么样呢?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江清月反问,“你要是一个不留神给疼死了,你父皇找我来要人,我拿什么交代?”
李凌南痛得神志恍惚,冷汗一行一行地流下来,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江清月叫来朱知秋,对着他吩咐了几句。
朱知秋点点头,在李凌南肩颈几个部位施针,没多久,李凌南就昏了过去,总算是消停了。
江清月走到一边打开柜门,从里边拿了一件东西出来。
“你看着他,我去找人。”江清月对着朱知秋道。
朱知秋连连点头:“郡主可以去望月楼找一找。”
江清月看着他:“哦?你怎么知道望月楼有我要找的人?”
朱知秋呆呆地瞪大眼睛,这……
“你之前见过谁?”江清月又问。
“啊,我谁也没见过啊。”朱知秋呆愣愣地回答。
在江清月这样恍若知晓了一切的清明眼神下,朱知秋涨红了脸,觉得口舌发僵脸颊发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他以为江清月还要逼问他什么的时候,却见她倏然笑了。
“望月楼是吧。”江清月眯着眼睛,“行,我这就过去。朱大夫,就劳烦你在这里帮忙看着他了。”
直到江清月从房间里离开,朱知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妈呀,刚才荣安郡主那个眼神,怎么和要揍他似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正准备休息,便有人去找了自己,对他说一会儿郡主府会有人过来请他去看诊,如果他束手无策的话,让他告诉郡主去望月楼找人。
然后那人又说,如果郡主问起,就让他说他什么人都没有见过。
朱知秋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他完全是按照人家的提示来的啊。
朱知秋好好想了想也没想到昨天晚上来找自己的人是谁,她蒙着面,是个女子,总是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儿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街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但是一点儿都没有影响新春这喜气洋洋的景象。
到处都是锣鼓声、鞭炮声,孩童们的嬉戏打闹声,大人们的问候恭贺声。
年味很重,江清月都有些被感染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闭目靠在车壁上,听着外边的声音。
绣儿小心翼翼地问着江清月:“小姐,咱们是去找顾世子吗?”
江清月点头:“是。”
“可是,奴婢觉得顾世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绣儿小声说。
”嗯?怎么不一样?”
“就是……奴婢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很陌生。”绣儿一边回想着在未央宫内见到的顾辞,一边小声道,“感觉顾世子陌生了许多。小姐,您去找他的话,他会帮您吗?”
“帮不帮的,总得试试才知道。”江清月捏了捏眉心,“现在李凌南那样,我难道能袖手旁观吗?他毕竟是我朋友。”
“是。”绣儿点点头,终于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可是您现在和顾世子都分开了,您再去找他的话,是不是显得奇怪了点儿?”
这多尴尬了。
绣儿最不愿看见自家小姐尴尬为难了。
“无妨。”江清月道,“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绣儿呆呆地眨眨眼。
好有道理。
到了望月楼,江清月跳下了马车。
仰头望着这高高的建筑,在灰暗的天空下,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每年过年,望月楼都会闭门关店,并不招待客人。
江清月迈步上了台阶,在大门处轻轻一推,听见了里边的“哗啦”一声响,好像是锁掉了。
大门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江清月对着绣儿道。
绣儿点点头,担心地看着她:“那小姐,你要小心。”
江清月有些想笑。
她是来找人的,在绣儿眼中,她好像是来闯龙潭虎穴的一般。
世事无常,昔日,她和顾辞的感情那般好,每次见面绣儿这些小丫头都会捂嘴偷笑,现在却演变成了担忧。
望月楼内无人,桌子椅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了空旷的回声。
踩上楼梯,她一步步上楼。
三楼的某个房间,里边亮着灯光。灯光透过糊了窗纸的镂空窗框照出来,在地板上映照出一轮清江升圆月的影子。
江清月踩着那轮影子,站在房间门口。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提着的包袱,然后抬手,轻轻扣了扣房门。
下一刻,房门从里边打开。
从门口,江清月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厅。圆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暖炉里正散发着熊熊火光,只是空无一人。
她抬步进去,房门在她身后倏然关上。
江清月瞬间转身,看见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和昨晚一样的装扮,白衣胜雪,面色清寒。
他的瞳仁黑而亮,凤目微敛,整个人有些漫不经心地懒散姿态。
“呃……”江清月当先开口,“我来找你了。”
顾辞扫了她一眼,便抬步,走到桌边,慢慢坐下。
“何事?”他吐出两个字。
“有两件事。”江清月一边说一边走近,“第一件是为了李凌南身上的伤,第二件么……”
她停顿一瞬,将手中的包裹递了出去:“生辰快乐。”
顾辞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错愕,显然不知道她会这么说。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江清月手里的包袱,她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反应过来之后,顾辞抬手,将江清月的东西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我亲手为你做的,今日就正巧拿过来,当做生日礼物了。”
她的声音很轻,淡淡的陈述,有种岁月静好的静谧。
顾辞轻轻抿唇,喉结上下滚动。
生辰礼物,还是她亲手做的……
开启包袱的手,微微颤抖。
像是一件衣服,就是配色有点奇怪。
但是是她亲手做的,那穿在身上,想必很是熨帖。
顾辞的唇角不自觉勾起,连眼神都变得轻软。
他将包袱里边的东西拿出来,展开。
黄白相间的格子,还配着华贵的金银丝线。
是……
一件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