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她必须死

肥鸟被徐风暖拎在手里,身上还插着一支箭,雪白的羽毛被染成了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它虽然没有像是以往那样十分带劲儿扑腾翅膀,但是从它轻微起伏的身体来看,并未死绝。

“没想到吧,你们的信使被我给射下来了。”徐风暖笑嘻嘻地道,“不愧是浮生山的灵鸟啊,还真是不错,我射出十多支箭,才将将把它给射下来,这都还没一招毙命。”

说罢,徐风暖“啪嗒”一声,将那肥鸟扔在了前边。

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东西,江清月有些心疼了。

因为这鸟胖乎乎毛茸茸的,所以江清月一直都觉得它十分可爱。长得有点儿像猫头鹰,不过不是。

她走过去,将肥鸟捡了起来。

肥鸟红色的眼睛看着江清月,江清月竟然读出了那么一丝丝委屈。

瞬间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小鱼干都给它吃。

“也真是难为顾辞了,在末荒山这地方,还得留意着京城那边的消息。”徐风暖展开手中的纸,正是之前肥鸟脚上绑着的那封信。

江清月冷眼看着她,并未说话。

徐风暖站起身,朝着江清月缓缓走近几步:“江清月,你比我想象中命要大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的。”江清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否则你那么多次,招招置我于死地,我怕是早就万劫不复了。”

徐风暖轻轻摇摇头:“但是每次都被你化险为夷了,我都不知道该夸赞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运气好了。”

“两者皆有。”江清月缓缓道,“不过我更相信的一点是,邪不压正。”

这个石室没有任何地面上传来的亮光,全都靠着里边的烛火照亮。火光映照下的徐风暖的眼睛,有种别样的狠厉。

“邪不压正?”徐风暖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是被逗笑了,“你是正?我没看出你正派在哪里。你以为帮那个皇帝老头做事,就是正派了?”

“我只帮我认为该帮的人。况且我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江清月十分冷静地看着徐风暖,“我招惹过你吗?没有吧,你还不是屡次对我下手?我说上一句邪不压正,都是抬举你了。”

徐风暖扯唇,冷笑了一声。

“那我今日便让你有一个新的领会。”徐风暖缓缓抬手,“其实还有一种定义方法,那就是胜为正,败为邪。”

她抬起的手中,手心发黑,像是淬了蚀骨的剧毒,和她白皙的肤色碰撞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然后她那只手,直接朝着江清月拍来。

江清月立刻旋身躲避,但是徐风暖像是已经料到了她会往那边躲一般,手腕一转,便摁住了她的肩膀。

江清月感受到自己肩膀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她立刻转了右手手腕,几枚绣花针脱手而出。

徐风暖没有躲,而是直接抬手,接住了那几枚绣花针。

手掌一攥,再一张开,几枚绣花针在她手中,断裂成了好几截。

她冷嗤一声:“雕虫小技。”

肩膀上的疼,逐渐开始蔓延半边身子,江清月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徐风暖撇了撇嘴,捏住江清月的右手手腕:“你身手不错,但是很可惜,你撞上了我。”

然后她又道:“而且一个人啊,不会永远都有好运气的,比如说这次。要是早知道你这么难除,我早该干脆利落地对你下手了,省得演了那么久的戏,还是白费力气。”

徐风暖笑着欣赏着江清月的表情:“江清月,你很厉害,但是和我斗,你还是差远了。”

“是么?”江清月的声音并未像徐风暖想象中那般痛苦,而是出奇的冷静,“你比我好多少?”

“我自然……”徐风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大腿一麻,随后整条腿都没了知觉,整个人瞬间跪坐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上,一共有八枚银针。

她看着江清月的左臂,眉头一皱,不可思议地道:“你左手居然还能动?”

“虽然很疼,但是动还是可以的。”江清月垂眸看着她,“徐风暖,还是那句话,你真是太自信了。”

她轻轻将肥鸟放在地上,拔出了剑。

徐风暖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我师傅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啊,你师傅送我了。清晨我正在溪边洗剑,就被你叫人骗来这里了。”江清月说着,长剑指向徐风暖,“你屡次三番对我动手,今日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徐风暖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要是旁的剑,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摧了,但是师傅的剑,她摧不毁。

“你敢。”徐风暖咬牙切齿,“这是我花仙门的地界,你杀了我,我师傅会放过你吗?”

“这些后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江清月睨着徐风暖,悲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手中的剑,直接朝着她的心口刺了下去。

虽然现在坐在地上,双腿不能动,但是徐风暖手上还是有力气的。她双手捏住了江清月的剑刃,阻止她继续向前。

腿上的麻痹感逐渐向手上传来,她手指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江清月抬脚,一把踹开徐风暖的手,手中用力,只听“噗嗤”一声,血花迸溅而出。

而正是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然后便是一个声音:“不要杀她!”

随后,江清月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直接将她推向了一边。江清月重重撞在了墙壁上,左半边肩膀,疼得不能自已。

一个人影旋风一样地跑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徐风暖。

“李凌南?”江清月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你也来了?”

李凌南扶着徐风暖,十分焦急地看着江清月:“小月月,你不能杀她。”

许久不听这个称呼,乍然一听,还有些恍惚。

“为什么不能?”江清月冷声反问,“她屡次三番对我下手,我留她至今,已经是我仁慈了。”

徐风暖靠在李凌南怀中,胸前不停冒着鲜血。

她此时应该感谢腿上传来的酥麻之意,减轻了她胸口的剑伤带来的痛楚。

李凌南将徐风暖抱了起来,就要带着她走。

“慢着!”江清月直接叫住了李凌南。

“你可以走,她要留下。”江清月一句话说得不容置喙,“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