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你贱不贱

江清月放缓了咀嚼的速度,同时转头,看着南疆花仙。

她也在盯着她,那张光洁美艳不见一丝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清月慢慢将糕点吞了下去,然后摇了摇头:“不了,花仙,我这人懒,我吃东西的时候喜欢别人喂我。我要是坐过去的话,您能喂我吃饭吗?”

说罢,江清月自己先脑补了一下南疆花仙喂她吃东西的场景。不行,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然后像是印证她的话一般,顾辞又夹起了一瓣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瓣放进了她嘴里。

江清月之前还想,这南疆花仙每天吃这些玩意,这该多痛苦啊。现在她自己品尝了才知道,原来还挺好吃的。

虽然很多花瓣初初入嘴是苦了点儿,但是过了一会儿就会各有各的沁香出来,别有风味。

“我师傅的话你都敢拒绝?”琴仙又说话了,“你知不知道‘礼’字怎么写?”

“知道啊。”江清月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琴仙,“但是这是你师傅,又不是我师傅,我为何要对她惟命是从?”

话音刚落,便听南疆花仙冷笑了一声。

徐风暖凑近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见南疆花仙点了点头。

然后徐风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走到了江清月桌前,蹲下。

“月姐姐。”她开口,“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江清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且我怎么都没想到,和你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徐风暖轻笑一声:“上次闹得那般不愉快,我若是不主动点儿,怕是近期便没有再和你见面的机会了。在京城的时候你我关系那般好,我自然是有些想你了。”

说着,她缓缓斟出一杯酒,递给江清月:“这杯酒就当是我敬你的,就敬我们以前的姐妹情谊。”

徐风暖还咬重了“姐妹情谊”这四个字,让江清月听起来觉得好像有些阴阳怪气。

就好像徐风暖是在嘲讽她傻,嘲讽她看不清局势。她拿徐风暖当朋友、当姐妹,徐风暖却拿她当傻子,屡次陷害她、栽赃她。

江清月眼皮一抬,看见了徐风暖志得意满的笑容。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她的确是在嘲讽,是在奚落。

“是啊,我也怀念我们在京城的那段时光。”江清月幽幽感叹着,端起了酒杯。

这酒杯不小,里边装的酒估计有半碗之多。澄澈的酒水倒映着月色,波光粼粼。

“月姐姐,不得不说你是个聪明人,但是那又如何,你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徐风暖又是嘿嘿一笑,“我还是觉得我那个时候太过心慈手软了,要是我早点儿将你处理掉的话,就没有后来这些麻烦了。”

“的确。”江清月点头,肯定了她的话,“说不定现在你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可惜了……不过无所谓,以后的机会也多的是。”徐风暖扑扇了扑扇她的大眼,“月姐姐以后可要看清人,可别再和以前一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江清月轻笑着点点头:“多谢劝告。”

她听出了徐风暖的嘲笑和讥讽,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堪。对她而言,吃一堑长一智,那些栽过的跟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

“感谢你给我上的一课,让我更加深入地理解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江清月抬高酒杯,“所以这杯酒,我敬你。”

徐风暖笑吟吟地看着江清月,却在片刻之后,她的笑脸僵住了。

花仙门的其它弟子,见状全都拍案而起,手中的剑全都对准了江清月。

因为刚刚江清月手里那杯酒,泼在了徐风暖脸上。

徐风暖前边的刘海全都湿了,酒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下巴,滴答滴答落下。

“你的那些个下作手段,你以为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么?”江清月盯着徐风暖,“还值得你用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徐风暖,你贱不贱?”

徐风暖抹了一把脸,瞪着江清月,复又笑了:“很好。”

“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情,我现在懒得和你计较,是怕脏了我的手。你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说说你都比我大几岁,还分不清什么叫好恶荣辱?还是你这一辈子实在是太失败了,除了那些失败的伎俩手段之外,你就没有什么旁的可以炫耀的了?”

江清月连珠炮一样的话,全都砸向了徐风暖,让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闭嘴!”琴仙一拍桌子,狠狠指着江清月,“我们师妹也是你能编排的?”

“你才该闭嘴!”江清月立刻反唇相讥,“你们师妹,我就不能编排了?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吗?”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

当着他们师傅的面儿,当着他们众多师姐妹的面儿,这个女人竟敢这么说!

琴仙气到不行,一把从身后地面上拿起一把琴,右手一拨,一阵诡异刺耳的音符泻了出来。

江清月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拿过景渊放在桌上的剑,直接朝着琴仙掷了过去。

剑刃碰到琴身,发出了“叮”的一声。

然胡那柄薄薄的剑,软绵绵地掉在了地上。

周围其它人哄堂大笑。

就连琴仙也不怒反笑:“你这是在吓唬我,还是在逗我?”

是啊,这剑扔的,什么力道都没有,这是在吓唬三岁孩子吗?

这么一副嚣张的做派,还以为是个高手,原来,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啊!

南疆花仙没有笑,她扫了一眼琴仙手里的琴,然后拿一种深致的眼神看了一眼江清月。

少顷,琴仙的琴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手里的琴,从刚刚被剑刃磕到的地方,碎成了两半。

周遭的嘲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琴仙呆呆看着掉在地上的琴,这虽然比不上她之前一直用的那把,但是也是把珍木好琴,怎么就这么脆弱,就这么成了两半了?

“琴不错。”江清月轻轻鼓掌两声,“断裂速度比我想象中慢了一点儿。”

但是这话,现在听来,绝对不是赞赏,而是赤.裸裸的讽刺。

琴仙的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随后,她直接跪在南疆花仙面前,拽着她的胳膊,委屈道:“师傅,你看那个女人!她先是欺辱徐师妹又是欺辱徒儿。她这是完全没将您放在眼里啊,您可千万要为徒儿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