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又是轻声一笑,轻轻抿了一口果酒,才又道:“虽然详细事情我并不知晓,但是细细一猜,大抵是的。”
“必然是了!”江清月越想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晚上便有禁卫军去将云霞宫给围住了,这明显是冲着燕贺去的。现在又将皇宫铁桶一样地围起来,肯定是防着外人,这燕稷必然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顾辞轻轻拽了拽江清月的胳膊,按着她的肩膀,再次让她坐下。
“今日我还问过燕贺,燕贺说皇上这阵子是他陪着的比较多,而且还不怎么召见燕稷。燕稷必然是心生忌惮,怕诸君之事再生出什么变故,所以才严防死守。准备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的话,怕是要直接逼宫!”
这般严密的布置,必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达成的,燕稷和李皇后,定然已经合谋已久了。
“今日我去帝寝殿给皇上看诊的时候,便能感受到外边暗处守着的,足足有几百人。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危,谁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皇上现在的病情……”江清月看着顾辞,“有没有大碍?”
顾辞没有即刻回答,反而笑着看着江清月。
“我下午从云霞宫出来了。”江清月忽然道,“我也知道了云妃和你的关系。”
顾辞“啊”了一声:“她告诉你了啊。”
“是啊,明显是没把我当外人。”
“云妃深知我和你的心意,自然不会将你当外人。”这般说着,顾辞执起江清月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揉捏片刻,“皇上此次,会无碍的。”
江清月盯着顾辞的眼睛,又问:“皇上突然病重,是云妃做的,对不对?”
顾辞凤目微阖,轻轻点了点头:“是,她已经提前知会给我了。但是只有这一次,此前那些,不是她做的。”
所以云妃口中的对李皇后的报复就是,看着她最最看重的儿子,在距离那个自己最想去的位置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坠落。
然后,万劫不复。
“我想回护国将军府去看看,但是我估计现在又进不去。”
“旁人肯定进不去,但是你就未必了。”顾辞轻笑一声,“要是能难住你江清月,那也着实不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燕稷会对你父母做什么,他还等着登基之后,你父亲给他安八方太平呢。”
江清月点了点头:“那好吧。”
顾辞顺了顺她颊边的一缕发,江清月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
她都快坐到他腿上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江清月忽然有些不自在,一蹬地面,椅子直接朝后一划,和顾辞拉开了距离。
顾辞俊眉一扬,“啧”了一声,明显对于她这样刻意疏远的动作不是很受用。
房间的雾气已经散了不少。但是因为他房内有温泉池的缘故,这房间内的温度还是比别的地方高了许多。
估计就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太热了,江清月的脸开始逐渐涨红。
顾辞早就发现了,她有个特点,每次红的时候会先红耳朵,然后才是脸。
她小巧精致的耳廓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鲜红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当他带着几分凉意的指尖覆上之时,江清月脑海中瞬间响起了一首“冰与火之歌”,然后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顾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认真欣赏着她的表情。
江清月直接将他的爪子拍了下来:“别动手动脚的。”
顾辞微微侧着头,垂眸睨着她,连笑容仿佛都带上了几分痞气,整个人活脱脱一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见到心上人,按捺不住,怎么了?”
江清月瞪了他一眼。
顾辞看了一眼窗外,才意有所指:“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其它的才能不负这良辰美景?”
“你敢。”江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重活一世,我才知道及时行乐有多重要。”顾辞又道,“有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上辈子我为了权势地位而死,这一世为了红颜美人,倒是也不枉然。”
听这人口中不正经的话一套一套的,江清月是真的无语了:“顾世子风雅俊逸云端高阳,是正人君子的表率,可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顾辞伸手一拽,直接将江清月拉近了自己怀里。
江清月是真的服了,这顾辞每次抱她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怎么都躲不开。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只要再近一点,就能贴到一起。
江清月能清楚地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顾辞,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江清月认真地看着他,努力让自己不被这近在咫尺的倾世男色所迷惑,“你别破坏气氛。”
顾辞微微垂首,感受到她发间传来的一股馨香。
“你说就是。”顾辞的声音有些低而哑,“我听着。”
“你这样我还怎么说?”江清月打算将自己在天牢里边问了燕老大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结果这人怎么就突然……
顾辞身子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姿态倒是更加的懒散了。
他洁白的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了一块儿精壮的胸膛。
啧,江清月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什么?”顾辞语间含笑,“县主,你要冷静自持。”
江清月想知道他怎么会有脸说这句话。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今日身子不爽。”顾辞盯着她的眼睛,“寒症犯了,所以县主,你得陪我。”
江清月听出了那么一丝丝霸总的意味。
不是询问,不是征求,而是命令——你得陪我。
话落,江清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跌落在了柔软的床榻间。
床幔直接放了下来,鼻端嘴角全都冷梅香。
江清月双手抵着顾辞的胸口,坐了起来。
他的床榻很大,并不会显得拥挤。
“同床共枕?”江清月眼睛一眯,“顾世子,进展太快了吧?”
“不快啊。”顾辞靠着玉枕回视着她,“又不是没有这般过。而且县主你上次还亲了我,记得吧?”
得,江清月就知道这事儿要被他记一辈子。
见江清月面色清寒,顾辞拽过她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指节,然后和自己的手扣在了一起,慢慢道:“寒症发作,五脏翻绞,痛苦不堪。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得到些许安慰。月儿,你就陪陪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