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说话的时候,顾辞一直盯着江清月的脸,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悦。
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笑着凑近江清月:“县主在想什么?”
“那你拜堂了吗?”江清月问。
她知道,顾辞是不可能和那王小姐拜堂的,但是她还是没忍住,这么一问。
因为那琅琊王氏,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
盛天建国几百年,王家功勋显著,尤其是开国初期,民间便流传着“不以王为皇后,便以王为宰相”这样一句话,可见琅琊王氏在盛天的地位。
这么多年过去,这王家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
所以这顾辞对上琅琊王氏会如何,她还真不知道。
“拜了。”顾辞点点头,看着江清月倏然瞪大的双眼,认真道,“所以在下这次过来,是和县主告别的。”
江清月“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真和她拜堂了?”她不可置信地再三确定,“顾辞,你怎么能这样!”
顾辞有点儿想笑,但是他为了大计,努力忍住了。
他看了一边的景深一眼,景深立刻哭丧着脸,道:“县主,不是我家世子要和那王小姐拜堂,而是王家逼的实在是紧。还说若是世子不同意便要禀明皇上,我家……”
“出去!”江清月指着门口,脸色沉沉地看着景深,“出去!”
景深呆了。
“还有你,也出去!”江清月瞪着顾辞,“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
渣男!
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渣男!
以前天天撩拨她,说什么非她不可之类的话,结果还不是转头就娶了别人?
怕为难?她才不信!
肯定是他被那王小姐给迷惑了,觉得人家倾国佳人知书达理什么的,就沦陷了。
嗐,虽然他看起来与众不同清新脱俗,但是到底是个男人嘛。
这么一想,江清月看着顾辞的眼神,更嫌弃了。
“县主,这是九重阁。”顾辞提醒。
江清月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这不是她的县主府,应该是她出去才是。
于是她毫不犹豫,转头便走。
房门在她面前“哐”的一声,关上了。
夏日盛景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在外,江清月感受到身后一阵大力一拉,她被迫转身,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景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辞微微俯身,看着江清月,笑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县主,吃醋了?”
江清月别过头,愤然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然后她转身朝着一边躲,顾辞胳膊一抵,整个身子直接将江清月给禁锢了起来。
江清月十分不喜欢这个姿势,显得她是被动的那一方,弱弱的一样。
“放开。”江清月佯装恼怒地瞪着他,“好好说话。”
“县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什么?”
“像个吃醋恼怒的小媳妇。”
这样的一句话用他低沉悦耳的语调说出,带着些婉转旖旎的味道,听起来更是让江清月心跳快了几分。
“你胡说什么!”江清月瞪大眼,脸也跟着红了起来,直接红到了耳根。
“县主要是不信的话,自己看看。”
说着,顾辞指了指旁边一个立着的一人高的铜镜。
江清月没看,反而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顾世子方才不是还说,是来和我告别的吗?现在这样又做什么?”
然后她又附加了一句,撇嘴道:“你这样对那王小姐,她想必会高兴得很。”
顾辞这次是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江清月这个人,一直也都是冷冰冰冷清清,现在震慑面红耳赤的样子,倒是可爱得很。
但是这也是顾辞非常喜闻乐见的,他想看到的反应。
江清月直接抬腿,但是却被顾辞给压住了,抬手,又被她握着直接抵到了门上,就这么三两下,江清月便被他给钳制住了。
顿时,有种自己的功夫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挫败感。
这样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江清月觉得自己的脖颈都在发烫,连带着脑壳都在发晕。
“和县主开玩笑的,我并未和那王小姐拜堂成亲。”
江清月心下一顿,萌生出一抹欣喜:“当真?”
“自然。”顾辞点头,“在下一言九鼎,当初说过此生认定县主,那便只能是县主。”
江清月咬了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唇角勾起来,依然虎着脸:“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在下世子妃的位置是县主的,旁人谁都不行。”
“谁稀罕当你什么世子妃!”江清月十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滚开,别这么烦着我!”
但是今天的顾辞,却是和以往大相庭径的泼皮无赖:“不放。”
“我说你……”
一句话没说完,便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顾辞,突然凑近了她。
江清月瞳孔放大,整个人恨不得直接贴近门里,她磕磕绊绊:“你……你做什么?”
离得这么近,她几乎就要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之气了。
她不禁又想到了,之前被他亲吻的时候,那种整个人都酥麻到没有力气的感觉。
他不会又要亲自己吧?
不行不行……
但是顾辞显然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呐喊,真的……
亲上来了。
整个身体都被他牢牢钳制着,她想躲都躲不掉。
并不是一个轻柔的吻, 很用力,在啃咬她的唇舌,似乎是要以此来传递他的喜悦。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他身上冷梅香的浓郁,却丝毫未减。
江清月几乎就要窒息在这铺天盖地的香气中。
她不知道顾辞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但是她觉得身上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双腿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便朝着地上直接滑坐了下去。
顾辞弯腰,接住了她的身子。
思绪在一瞬间恍然回神,江清月站稳之后,一把推开了他。
转身开门,却发现,这房门从外边被反锁住了。
她看着闲闲散散靠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顾辞,问:“锁门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亲吻,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哑,像是羽毛温柔地拂过肌肤,柔到仿佛要起鸡皮疙瘩。
江清月都被自己的声音惊呆了,十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顾辞轻笑,“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若非如此,县主如何正视自己的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