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阔这么说,江清月愣了一瞬。
“什么?”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谢芸姝出事了?”
“是啊是啊。”刘阔一脸焦急,小小的眼睛眯着,更是只剩下两条缝了,“县主,别耽搁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啊!”徐风暖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简直是惊呆了,“这谁不知道齐王妃还怀着身孕,谁会这么不长眼地去招惹她?”
江清月没有回答徐风暖的问题,而是直接从石凳上站起身,对着刘阔道:“你带我过去看看。”
刘阔立刻躬身应是。
江清月的步子很快,徐风暖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他们刚才下棋的地方,距离玉桥并不是很远,沿着湖面转个弯也就到了。
玉桥虽然叫玉桥,但是并不是玉石雕刻的。而是一座白色的石拱桥,不长,但是弧度很高,桥下正围着一群人,熙熙攘攘。
“这桥这么高,要是齐王妃是从上边摔下来的,那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啊。”易馨蹙眉说道,眼神中带了几分担忧。
虽然这事情和江清月没什么关系,但是这到底,是在县主府发生的。
下边围观的人一见到江清月过来,纷纷散开,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谢芸姝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晕死了过去。
她出了不少汗,湿了鬓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衬得脸色愈发得白如鬼魅。
见到她这个样子,徐风暖没忍住“啊”了一声,拽着江清月的胳膊,脸埋进了江清月肩膀,不敢多看了。
隔着轻薄的衣衫,江清月能感受到徐风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在颤抖,可见是惊着了。
“叫大夫了吗?”江清月看向刘阔。
刘阔连连点头;“已经着人去请了,只是一时半会,可能还过不来。”
“赶紧扶齐王妃回屋。”江清月立刻对着刘阔吩咐,“让王妃一直躺在地上,这像什么话!”
刘阔立刻找来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抱起了谢芸姝,朝着主院而去。
“啊,血!”刚刚抬起头来的徐风暖,立刻又惊叫了一声,“县主姐姐,你看,地上好多血!”
江清月看见地上鲜红的一大片,心下也没忍住一惊。
饶是刚才刘阔已经说过谢芸姝出血了,但是不曾想,居然流了这么多。
周围的小姐们,大多数都是还未成亲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也都惊得小脸惨白,六神无主了。
“刘阔,送各位小姐回去。”江清月沉声吩咐,“然后派人,请齐王殿下过来。”
众位高门小姐听到这话,全都忙不迭地离开了。
“只是……”刘阔斟酌着道,“齐王殿下现在正在禁足,怕是……不太好过来。”
江清月眯了眯眼:“再去禀告皇上,如实相告,齐王妃肚子里的,是皇上的孙辈,皇上会准许齐王过来的。”
刘阔被江清月这个清凌凌的眼神看的有些慌,立刻低头:“是,奴才知道了。”
江清月立刻去了主院,徐风暖还是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
她转头看了徐风暖一眼,见她小脸苍白,樱红色的下唇被她咬得毫无血色,眼神四下飘忽,好像是在想什么。
“怎么了?”江清月问。
“齐王妃怀有身孕,必然万分谨慎,怎么会摔了啊?”徐风暖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县主姐姐不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当务之急是先看看齐王妃的情况,其余的那些,等到齐王过来再说吧。”
徐风暖点了点头:“对,对,应该的。”
很快,刘阔请的大夫便过来了。
只是看了一眼,大夫便摇了摇头:“没了。”
谢芸姝身边的婢女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立刻跑过来,拽着老大夫的手:“大夫,什么没了,什么没了?您说清楚啊!”
“胎儿。”大夫像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面色丝毫未变,“齐王妃这胎儿已经六个月,必须尽快用药催下,否则连齐王妃贵体都难保啊!”
一听到这话,婢女瞬间泪水涟涟:“不行啊大夫,您再想想办法,我们王妃,不能没有这一胎啊!”
老大夫摇了摇头:“我从医数十年,精通妇产千金一科,但是如今看这情形,着实没有办法啊。”
说罢,老大夫叹了口气,提笔写了个方子,让人下去煎药了。
谢芸姝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就开始痛声喊叫。
她没有什么力气,就连痛呼声也是嘶哑无力的,但是那种从喉深处发出的嚎叫,更是让人闻之心惊。
没多久,大夫就将药煎好端了过来。
“这是……这是什么药?”谢芸姝断断续续地问。
“是,是催产的药。”婢女一边哭着,一边回答,“王妃,大夫说了,您要是不喝的话,怕是您的身体也要不好。小王爷……小王爷可能是不保了……”
这个消息,对于谢芸姝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面孔痛苦地扭曲,翻了好几个白眼,想要说什么,但是字句到了嘴边,却只能化成痛苦的呻.吟.声。
“不能耽搁了,赶紧把药给王妃服下啊!”大夫焦急说着,“耽搁下去,王妃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着!”
婢女立刻哆哆嗦嗦地端着药碗,喂到了谢芸姝嘴边。但是无奈,谢芸姝却是拼劲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咬着牙关,怎么都不肯喝。
甚至挣扎间,谢芸姝还一把推开了药碗。婢女的手正在哆嗦,没端稳,药碗“哗啦”一声,直接碎了。
这副惨烈的样子,徐风暖有些不忍看了,转头跑到了屋外。
房间内血腥气实在是太重,到了这里,她才觉得好了许多。
很快,燕礼便过来了。
他什么都顾不得,直接跑到了床边,一把握住了谢芸姝的手,连声问道:“王妃,王妃,你觉得怎么样?”
“王爷,孩子……”谢芸姝一见到燕礼,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开了闸的水一样,顷刻间便流了出来,“王爷,孩子,你保保我们的孩子!”
大夫三言两语便将谢芸姝的情况和燕礼说了,燕礼听完,也是一阵心惊。
“去煎药。”燕礼立刻对着那婢女吩咐,“扣了就马上再端一碗过来,王妃的身子,不能有任何损伤!”
然后他看向另外一个婢女:“你说,王妃好好的,怎么会摔了!”
“是……卢侧妃……”谢芸姝气若游丝地道,“王爷,是卢侧妃推了妾身……她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