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可怕。”燕贺小声对着顾辞道,“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虽然他们并不能听到江清月在说什么,但是看她对江莹那个笑,看起来够温柔,但是那个眼神,我的天,真是凶狠。
怪不得江莹整个身子都像是筛糠一般,在颤抖。
“还请将军管好自己的女儿。”江清月将江莹朝着诶江郴的方向一推,江莹踉踉跄跄好几步,被江郴抱住才没有栽倒在地。
江清月左手食指,指了指江莹,朝着她又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上了顾辞的马车。
但是江郴父女二人,都看得出,江清月是在警告。
“爹!”江莹拽着江郴的袖子,呜呜哭得好不凄惨,“她刚刚威胁我,她威胁我!”
今天发生这些个事情,江郴本来就头晕脑胀。现如今江莹还这么哭闹不止,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但是一想到,这是他和叶氏的女儿……
江郴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好了好了,爹会保护你的。”江郴安抚地搂住江莹的肩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顾辞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喃喃道,“爹会保护你的。”
江莹伏在江郴肩头,口中依然呜咽哭个不停,而眼中,却是愤恨的目光一闪而过。
马车上,江清月靠着车壁,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干嘛一副我要将你们给吃了的表情?”江清月的目光在燕贺和卫之函之间徘徊,“我很可怕?”
“哈哈哈,哪能呢。美人怎么会可怕呢……”卫之函讪笑道,“我是震慑,为你的魄力所震慑。”
说着,更加朝着燕贺身上贴了贴。
他刚才本来是想溜之大吉来着,但是燕贺非得跟着一起去,好死不死还一起拉上他。
他不想去啊,他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可怕的女人接触!
卫之函又缩了缩,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惹不起,要是惹了这个女人,说不动下场会更惨。
“话说,京城中有没有适龄婚配的男子?”江清月忽然这么一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卫之函小声回答,“难道……你是想给自己将来做准备?”
话落,卫之函便感受到另外一边,传来一个凉飕飕的目光。
他僵硬地转头,吞了吞口水,顾辞这厮还在这里,他刚刚在说什么胡话?
“告诉我便是。”江清月对着卫之函阴恻恻一笑,“否则我今天晚上拿一袋子蛇去你府里,给你的院子里……”
“去年秋试的进士都不错,但是都是寒门出身,况且现在在其它州郡任职不在京城,就不说了。昨天你见过的那个,礼部侍郎的小儿子,还未娶亲。还有典仪家的两个儿子,也都还不错,尤其是老大,去年同进士出身,已经有不少人上门说亲了。然后便是大学士家的三公子,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一听到江清月那么威胁,卫之函就十分迅速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语速飞快,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口才居然这么好。
“没了?”江清月眉头一皱,“这都不合适啊,有没有一些有特色的?”
“特色?”卫之函懵了,显然不知道大家都是人……还能有什么特色。
“比如就是说,有些特殊癖好的。”江清月眨眨眼。
卫之函努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弱弱问道:“断……断袖算吗?”
卫之函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江清月会立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不曾想,她居然像是捡到宝了一样,眼睛一亮。
“快,快和我说说。”江清月很是激动。
卫之函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顾辞,你这是……
看上个啥人啊这是。
“快告诉我。”江清月眼睛亮晶晶的。
“就是……吏部员外郎的二儿子,叫罗跃彬的。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但是就是因为喜好男风,还一直没有娶亲。”
“员外郎又不是什么太高的官职,再加上儿子这样,京城自然没有哪户官员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所以罗家一直想着从地方上寻一地方官的女儿来当儿媳妇,传宗接代。”
江清月眨眨眼:“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卫之函点头:“是啊,虽说罗家是这样,但是人家京官儿做久了,底气还是有的,也一直挑三拣四,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但是近期,听说条件比以前降低多了,大约是罗家二老也着急了。”
江清月点点头,又问:“那这个罗跃彬,人品怎么样?”
一听到他这么问,卫之函脸上,露出一抹略显猥琐的表情。
“在我们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玩花样。”卫之函啧啧嘴,“虽然他好男风,但是对女子,也不是全然拒绝的。以前他还去红颜招找姑娘来着,只是后来……被赶出去了。”
“怎么?”江清月追问。
“人家好好的姑娘,陪她一夜就给人家弄得伤痕累累的,鞭子伤蜡烛伤什么的,简直惨不忍睹。我们红颜招的姑娘哪个不是精心培育的上佳品种?是他这么给我作践的?”卫之函一说这个就来气,十分鄙夷地道,“后来,我便下令了,不让他再进去。”
说罢,卫之函才拿一副十分不理解的语气,问道:“县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她好这一口?
我的天……
“就他了。”江清月双手一拍,肯定地道。
燕贺和卫之函面面相觑,不知道江清月突然怎么来了这么一句。
“他怎么了?”燕贺问。
江清月勾唇一笑:“我会努力让此人变成我的妹婿的。”
“啪嗒”一声,卫之函手里捏着的茶杯,掉了。
他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清月:“你……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的那样。”江清月又是眯眼一笑,“感谢你这么详细地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送你几条蛇吧。”
卫之函又跳了起来,脑袋再次撞在了车顶,嗡嗡作响。
顾辞薄唇勾起一抹轻笑,品着江清月方才的话。
果然,他就知道……
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才不会那么轻松就放过江莹。前几天,她给了叶氏希望,又一记重锤,击碎了她的全部幻想。
而现在,对江莹,也是如此。
有的时候,在某种特定的境遇下,对于一个人来说,活着,可比死要难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