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抚养费

此刻,千手扉间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心累。

也不知道宇智波斑是天仙下凡还是什么狐狸精转世,自家脑子里长满蘑菇的大哥一看到他,就会像丢了魂一样冲过去,就算多次挨打也毫不悔改,并且还会变本加厉地把事情宣扬得全族都是。

久而久之,基本上整个千手都知道这家伙“看上”了宇智波斑。

这不得不说是件很操蛋的事。

千手扉间木着脸,迅速把自己隐藏在人流中,免得被对面的宇智波袭击,并且左右张望着,想要伺机寻找族人传信。而柱间也在往前冲了几步后想起了双方立场,意识到很可能被攻击的现实。但跟阿修罗一脉相传的神奇脑子,又让他做出了常人所不能做的事情。

于是,以宇智波泉奈为首,千手板间与奈良鹿井紧随其后的闲散人士,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斑被“从天而降”的蘑菇头几乎扑倒。

“太好了斑,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千手柱间毫无所觉地大力拍着宇智波斑,而后者脸色一黑,手上却不自觉的把抽出来的苦无放回了忍具包。

好险,刚才差点直接划开柱间的肚子。

被突然袭击的斑一面冷笑,一面在心里庆幸,后退几步,脱离了柱间的笼罩范围。

“你是没带脑子吗?你衣服上绣的家纹是摆设?”

千手跟宇智波的世仇是被你吃了吗?既然上了战场,彼此为敌,你觉得还能做朋友?

“现实点吧,柱间,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天真的。”

“不是这样的,斑。”柱间神情一凝,却是不依不饶地紧跟着挚友,“如果因为任务和家族的缘故,就要斩断友情,你不觉得很可悲吗?像我们作为忍者,一生中接取的任务不计其数,碰到的人也不计其数,就算再怎么克制,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和我们产生交集吧?”

“如果为了任务就要把这些珍贵的羁绊一一斩断,这难道不是很残忍的事吗?我和斑是有一些立场上的对立不假,可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同样真挚,不是吗?”

“所以,柱间,你是在可怜我?”斑挑高了眉头,就要发怒,可在内心深处,却分明对此感到满意而熨帖,“我难道需要你可怜?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跟我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

“不是的斑!”柱间圆圆地睁着眼睛,流露出几分无辜,“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和斑的立场有分歧,那我就把它弥合,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斑可以给我提意见。我们彼此坦诚相对,心意相通,总有一日,我们会并肩站在一起,不是吗?”

说道最后,还歪了歪头,整个人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斑有点伤眼地挪开视线,盯着街边的花灯。

“呵,花言巧语,你的这些雄心壮志,等你掌控得了千手的时候,再过来说也不迟。”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中迸发出来,点亮了整个心房,柱间整张脸都笑成了花。然而,还没等他傻乐过半分钟,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就从背后升了起来。

“喂,蘑菇头。”泉奈幽幽地盯着柱间搭在亲哥肩上的猪蹄,磨起牙齿,“请、把、你、手、拿、开。”

千手柱间抖了一下,忙不迭把手拿下来,眼角余光又瞥见泉奈身后熟悉的面庞,顿时脑袋轰的一下。

“板间!!!!”

“呜呜呜呜呜呜呜板间,我好想你啊板间呜哇哇哇哇……”

“哇柱间哥哥!我也好想你呀!呜呜呜呜……”

于是准备妥当的万千说辞全都卡住,泉奈面无表情地看着兄弟两人紧紧拥抱,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藏在暗处默默关注哥哥的扉间捂脸,几乎想要把柱间就此放生。

好丢脸,真的好丢脸啊……

……

两个穿得很土,浑身上下哪里都土的家伙在眼前宽面条泪抱头痛哭,给人带来的心灵震撼是巨大的。并且除了心灵上的冲击以外,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把奇怪的目光投向他们了。

斑简直尴尬得浑身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干脆带着一群人找了个偏僻角落,垮着嘴角,踢了踢柱间脚后跟。

“喂,激动也要有个限度,你是想在大街上被人当猴看吗!还有,现在板间可是归我们了,你别想把他带回去。”

“这个我知道的。”柱间抹了抹泪,终于回归了正常表情,“我们出发之前,父亲就接到了信函,说板间还活着。”

“哦?”斑挑了挑眉,“你父亲怎么回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柱间一下子就蔫了下来,声音里带着难言的恐惧。

“没、没同意。父亲……父亲接到信函之后,就、就发了好大的火,要不是族人拦着,恐怕还会当场把信函撕掉。在送信的使者离开以后,他说,宁肯板间作为一个光荣的战士死掉,也绝不允许他变成一个苟且偷生的俘虏!”

“父亲想要杀掉板间!”

柱间紧紧抱着板间,仿佛风一吹,板间就会被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板间脸色先是变白,然后变青,最后直接发起了抖,上下牙叩击出清脆声响。

“父……父亲大人……想要……杀了我?”

声音微弱,下一秒就飘散风中。

“拜托了,斑!”柱间万分诚恳地望向故友,“我不想弟弟再死去了,请你千万要让板间活下来!”

“但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哥哥一定会同意呢?”

此时此刻,泉奈觉得自己就像棒打鸳鸯的棒子,划出天河的王母,虽然计划里并没有害死板间这一项,但看着那家伙这么亲近斑哥,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宇智波还会让一个千手在族里吃白食?让我们养他,到时候再让他回归千手,千手柱间,你未免把算盘打得太精了!”他脸上挂着冷笑,声音嘲讽,“不能给族里带来收益的战俘,我想你也知道,是什么下场吧?你和斑哥的友谊,能抵得上实实在在的金钱和物资吗?”

不能。

千手族长的长子在心里说。现在的他还太弱,父亲虽然有视他为继承人的意思,可他还太小,战功还不足,更不能轻飘飘一句话,就把那些浴血挣来的报酬拱手让人。

让的对象还是死敌。

而俘虏板间的宇智波,更不会留给弟弟多少时间。甚至可以说,弟弟能好端端地活到今日,没缺胳膊少腿,都能算对方手下留情了。

那么,他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保住板间的命?

千手柱间苦苦思索,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泉奈最后的提示,还有信函上索要的赎金。

“所以你们缺——”

话还没出口,斑就闪过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顺带小声威胁:

“你要是敢当着奈良忍者的面说出来,我就敢当场把板间干掉。还有,宇智波现在什么都不缺,你想多了。”

今井氏不愧为身段柔软的商人世家,在他列出宇智波的种种条件后,法子夫人争取了一些优待,就干净利落同意了,甚至还十分贴心地贡献了大笔财物。

从急需的盐、米、布、药,到价值连城的茶具,应有尽有,甚至连他和泉奈,都拿到了一笔意料之外的不菲钱财。

加起来甚至有二十万两。

“哦哦,我明白了。”温和地放下斑的手,柱间恍然大悟,“所以泉奈是在找我要抚养费?”

咔——

“?”

“没事,斑哥,你们继续。”

泉奈满脸笑容地把不小心掰断的竹签扔进垃圾桶。

神TM抚养费,难道我们宇智波还跟你千手结婚有孩子?谣言,全都是谣言,千手板间明明是个纯血的千手!

“没问题!”千手柱间特别高兴地说,从衣服里摸出瘪瘪的钱包交到斑手上,“只要能让板间活着,不管要多少都可以!我可以把我所有钱都给你!”

站在一边,被迫围观了整场八点档的奈良鹿井突然觉得身上有点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泉奈掐着腰上软肉,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

奈良鹿井:没问题,我只是个壁花,你们继续。

“你觉得你这点钱够?”泉奈阴阳怪气,口不择言,“还有,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跑去赌钱了?又土又穷还是赌鬼,你觉得我哥……嗯,会看上你?”

斑:啊不,不是,泉奈你想到哪里去了?

柱间:所以泉奈是觉得这点钱不够表达诚意吗?

“对不起,斑,还有泉奈!我这次出来的确没带多少,等我回去以后就把所有钱都送过来!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我会继续挣钱的!”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短册城。

斑已经完全忘掉他今晚跟柱间说了什么,话题又怎么拐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只能梦游一样地伸出手,看着柱间满脸肉痛地把钱包放到掌心。

看到挚友已经接受了他的钱包,柱间不由长舒了口气,露出了那种司空见惯的灿烂笑容。

“太好了斑,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把钱送过来的!板间在你那边就拜托了,千万,千万要让他好好长大啊!”

奈良鹿井觉得,自己现在,恐怕,可能,会因为看见了某种机密,而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