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贺川这条河流,似乎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又或者某个叫六道仙人的死老头不允许他提前搞死他儿子,总之,宇智波泉奈狙击千手柱间的计划很可悲的失败了。
原因无他,当他引着一群小萝卜头跑到千手和宇智波交界的南贺川边时,河边安安静静,哪有半个蘑菇头的踪影?
千手柱间那混蛋根本就没来!
气得泉奈捡起一块大石头,咚的一声扔到南贺川里。
巨大水花盛开在河面上,咕嘟咕嘟地沉进河底。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动了一下,激起一阵波澜,泉奈眯了眯眼,本能感到一阵不对,谨慎地来到岸边,小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忍具包。
宇智波和千手是相当有名的忍者豪族,既然在忍界出了名,那就免不了树大招风,尤其宇智波还是以写轮眼闻名的血继家族。每年,乃至每个月都有为数不少的忍者跑到族地外围,企图刺探情报,或者干脆突袭宇智波老巢。
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必要的警戒,还是要做的。
南贺川流到中段,水流又深又急,还夹杂了大量泥沙,根本就看不清底下藏没藏人。宇智波泉奈先是警惕地扫了一眼河面,看见水里没有什么支起来的中空管子,得出了一个结论:
河里不是没有人,就是对方实力高强,或者特别能忍,能一直待在水下,等到时机成熟后再破水而出。
泉奈一边摸出信号弹,一边又就地取材,把鹅卵石以投手里剑的方式均匀洒到了水中。
“咚咚咚咚”
石块入水的声音,带着奇特韵律,犹如乐曲一般美妙。
然而,他还是没看见有敌人出现,甚至南贺川的水纹都没乱过一丝。
奇怪了,难道真的没人?还是他刚才看错了?
宇智波泉奈不信邪地拿出手里剑,准备扔到河里——
“泉奈大人——”
“泉奈大人——”
茂盛的灌木丛里,冒出几个小脑袋,头发上洒落一堆草叶。火核跟永真几个瞧着他,乌溜溜的眼睛躲躲闪闪,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不敢和他对视。
“泉、泉奈大人……”永真对着手指,期期艾艾道,“我们,我们不小心跑到了上风口,把鹿群惊走了。呃,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我和霞采了好多野菜和蘑菇,弦哥哥也打到了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火核大哥哥的陷阱猎到了一只狍子,好大一只呢!”
她说着,手上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甚至还因为这个圆不够大而有些沮丧。
“足够了,就算猎不到鹿也没什么,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们遇见山鲸。”泉奈随口安抚了一句,又问起了另外的事,“对了,永真,我之前拜托你们的事,你们有完成吗?”
“完成了。”
永真放下小竹篓,揭开上面的布,露出几棵带着完整根须的野果树苗,和一些他们能够辨认出的简单草药。
自从在那个梦境里汲取到不少奇怪知识后,泉奈就打算把一些野菜、野果和草药放到族地内部种植,为此还遭到了父亲田岛的训诫,说他不务正业,异想天开,把梦境里的东西代入现实云云。
然后就是加量的训练。
然而泉奈只是表面答应,私底下仍然没有任何改变做法的意思,并且还在自家亲哥的掩护下,推进着“种田”这一伟大事业的进度。他不仅自己做,还用各种小零食、小玩具,来发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然后把拿到的东西分给族里一些生活困难的家庭。
小伙伴们得到了零食和玩具,其他族人得到了赖以糊口的东西,自然都非常高兴。
因而他在族内人缘颇佳。
“辛苦了。”泉奈分出一线注意力,用余光瞥了瞥树苗,知道这是他指定要的橡树和栗树,就点了点头,“回去之后,我请你们吃草莓大福。”
小伙伴们立即欢呼起来,拖着狍子,拎着野鸡兴高采烈地走了。走到一半,火核又有点不放心地回头望去。
泉奈大人还是待在岸边,怔怔地看着水面,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
夕阳西下,河水奔流,他守在岸边盯了水面好一阵子,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连扔手里剑下去,也没看到血色冒出来。
要知道,为了让手里剑在水里还能有足够杀伤力,他可是把浑身力气都用上了的。
难道水里真的没有人?这样的话,他扔下去的手里剑就打水漂了啊。
泉奈又盯了一会儿,想着该怎么办才能在不引起父亲注意的情况下重新凑齐手里剑,直到火核又呼唤了他好几声,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才走出没几步,就又看见一道熟悉身影迎面而来,他露出笑容,一下子就扑到来人身上:
“尼桑!!!!”
“欧豆豆!!!!”
两道身影飞速靠近,接着,紧紧贴到了一起,火核跟其他宇智波对视一眼,知趣地返回族地,给这对兄弟留下了足够的腻歪空间。
斑幸福地抱住泉奈,只觉白天一天的劳累都不翼而飞了,用下巴蹭了蹭泉奈软软的头发,他才想起过来的理由:
“泉奈,这回怎么待到这么晚?”
“不,就是今天打到的猎物很多,又跟火核他们多玩了一会儿而已。”泉奈趴在斑怀里,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倒是哥哥,今天被父亲和一心大人叫过去,是在学习处理族务吗?”
宇智波一心是弦和永真的曾祖父,也是族中罕见的高寿之人,更是族中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在某些事务上,就连族长都要顾及他的意愿。让这样的人教导下一代族长,的确再适合不过。
一提起族务,斑就有些烦躁,他垂下眼,尽力把暴躁的情绪掩在阴影中:
“还不就是那些鸡毛蒜皮,族里哪个家伙多分了一把刀,多拿了一块肉都有人说闲话。还有些败类,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就闯进那些失去顶梁柱的家里,把钱和米都抢走。”
“虽然巡逻队很快就制服了那家伙,把他关进了地牢,但是,那家伙还是会被放出来的。如果不能改变族里状况,这种事情迟早还会发生。”
泉奈趴在斑怀里,叹了口气,声音仍是软软的,似乎还带着甜甜的糖果味道:
“嘛,哥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于那个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但是那家伙每次上战场都会立下不少战功,族里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损失一员大将的。与其把心思放在惩处别人身上,不如想想怎么让家族兴盛起来。”
“我们一族,虽然比平民要好得多,可是我觉得,这还不够。现在大家还会因为几斗米,几把刀而争吵不休,族里接受的任务一旦减少,大家都要过得紧巴巴的。我想,只有等大家不再为吃穿发愁,这些争斗才会休止吧?”
“你说的是,是哥哥没有用,老是不能让父亲和长老同意。”斑揉了揉她的发顶,半晌,又忍不住并起双指,戳上了他的额头,“泉奈,想要改变现状,就快些强大起来,强大到父亲和长老都承认的地步。也许,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会有所转变了吧?”
“那是当然!”
就连斑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眼里天下第一可爱的欧豆豆,已经拉着他越走越慢。
“哗啦——”
猛然间,南贺川爆发出一阵响亮水声。
宇智波斑心脏顿时狂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泉奈挡在身后,自己向岸边飞奔而去。
“泉奈,你自己先回去族地,我还有事要办!”
被抛下的孩子怔怔站着,三秒之后,他咬了咬嘴唇,引燃了信号弹的引线。
随着一声尖利啸声,一团明亮火光升上天空,然后,散作漫天金星。
……
等斑带着必死的决意狂奔到南贺川边上时,看见的既不是穷凶极恶的敌忍,也不是偶然跃出水面的大鱼。
而是一个上身穿着类似老头汗衫的衣物,下身穿着马乘袴的小孩子。
准确来说,是个白皮肤,白头发,红眼睛,年纪看起来跟泉奈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眼下这个小男孩正浑身湿漉漉的爬起来,蹲在河里一块礁石上,捂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把一双写满生无可恋的眼睛转向他。
接着,在看到夕阳下泛着寒光的忍刀后,迅速转化成警惕和……
听天由命。
竟然是个少见的白子。
斑脑子里念头一闪,随即摆开防御架势,和那个陌生男孩对峙起来。对峙了半天后,他发现那个男孩似乎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撒下罗网,准备把那个男孩捉住。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碰巧到了这里,但是既然摸到了宇智波族地边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人绑到族里慢慢审问吧。
用于困住敌人的罗网抛到空中,犹如死神即将挥下的刀剑,眼看着那个男孩就要被他俘虏,宇智波斑露出冷酷笑容。
接着,那张大网就被钉到了他脚下。
一个熟悉的蘑菇头带着滚滚烟尘从对面林子里窜出来,与之一同到达耳边的,还有那堪称魔性的声音:
“斑斑斑斑斑斑,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