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坊的第二层,便是各类书籍,科考用书,话本子,奇闻异事各种书籍都有。这些书,可租借,可买卖,也可在铺子里免费借阅。
第三层比下面两层空间要小一点,但也足足有六个门面宽阔。
宁锦璇让张响把三层用雕花屏风隔出一个个小房间,在里面,还特意单独给赵冀留了一个专用的房间。
凭着赵冀的名声,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便有不少人想来这里偶遇赵冀。
不过,那可是皇上的重臣,哪里是那么好偶遇的,赵府也不缺钱,赵冀在书房里看书不比在铺子里清静?
可便是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有不少人往这里涌来。
宁锦璇是什么人?
她可是商人?
第三层,才是她赚钱的最大来源!
是以,宁锦璇让张响直接规定了,只有在状元坊消费满一千两银子的,才能上第三层看书,而且,每人每天只能上去一次。
便是如此,刚开业不过三天,要排队等着上三楼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当然,宁锦璇要做诚信商人,所以,这不会仅仅是个噱头。
她给赵冀,也是布置了任务的。
闲暇时间,让他去状元坊走上一遭,说不定还能遇到有潜力的学子呢!
是以,当赵冀在第三层露了一次面,还替一位秀才指点了文章后,状元坊就成了那些学子们每天必去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盛况,饶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赵绍元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看看人家这铺子,生意就是好得不得了!”
“那不也是靠消费赵大人的名声来赚的钱,要我说啊,那赵夫人就是个奸商!”
“再是奸商,那也要有人买账啊!能得到赵大人的指点,那是多大的荣幸,这样的事情,岂是银子能买来的!”
“说得对,便是要费钱,那我也认了,反正家里没有这么多书,要我买这些书,我是买不起的,还不如来这里看呢!便是上不了三楼,指不定在二楼守着也能见到赵大人!”
万一,赵大人在二楼停留一下,或者是来二楼找书,那不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机会嘛!
听着这些的对话,赵绍元心中也有些复杂。
那个和自己一起读书科考的好友,如今早已超出了自己一大截,便是他已经过了院试,他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他来状元坊,自然不是和那些学子一样,为了能上三楼,他为的有两点,一是二楼那些藏书,而是希望能在这里结交一些明年同样要参加乡试的秀才。
在状元坊的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四月的大朝会上,三皇子被人检举了。
最先上奏折的,就是御史院的御使大夫,萧御史。
这位,也是老御史,竟然也是骆派文学的人。
只是他碍于身份,藏得比较深,便是骆正都不清楚。
不过真要说起来,如今骆派文学虽然还是骆派文学,但里面的人,却都是听从赵冀的话,那些不是同一条心,赵冀早已经把他们剔除了出去。
摆明了说,骆派文学,那就是赵冀的一言堂。
在骆正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中对赵冀也有了怨气。
做上位者久了,没有人会舍得手中的权势,骆正也不例外。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他如今已经不是朝中的官员,那些该交出来的东西,就该交出来了,不然上面那位不会容忍。
当初辞官,那也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
别看着他表面上风光,但暗地里,想要害他的人也不少。
骆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孙女,骆正想要保全后辈,这才会急流勇退。
可他还想着让骆家发扬光大呢,虽然没有儿子和孙子,他还有孙女,孙女婿是别家的,但还能有曾孙啊!
这些势力,他也想留给曾孙的。
可是朝中那些势力是等不了的,便只有骆派文学这些人了,哪怕他带着赵冀融入了进来,他也没有想过,赵冀真能解决了那些潜在的隐患,还把骆派文学整顿的这样好!
现在里面那些人,虽然依旧尊敬他,可是,若是他的看法和赵冀相左,他们都不会听他的!
一开始,骆正是不知道的,直到一次他闲来无事过去和他们讨论文学,结果就有了和赵冀意见相左的一幕,然后,那些人,竟然都支持赵冀的看法!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骆正才发现,骆派文学已经不是他的骆派文学了。
回到府里之后不久,赵冀便有主动去向他道歉,可是道歉有什么用?
他的骆派文学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想留给曾孙的东西,也已经没有了。
第一次,骆正对自己当初收赵冀为学生有了悔意。
他是给皇上培养了一个人才,可却也失去了自己的退路。
赵冀知道骆正心中不得劲,可是这一切,也不是他故意的,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都是必然的。
他若是不插手,骆派文学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也是花了大精力和大把的银子,才把骆派文学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若是让他再交还给骆正,他又岂能甘心?
再退一步说,骆正已经不是朝中官员了,皇上也不会允许他,手中留着一股这样的势力。
这些,骆正自己也是清楚的,可是,心中就是过不了那一道坎啊!
以至于到现在,师生两的关系也不如从前了。
回到正题,御史大夫参了三皇子一本后,皇上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第二天上朝,便又有人上了折子,同样是参三皇子的。
这些人里,有赵冀一早安排的人,也有太子党的人。
虽然不清楚萧御史为何要参三皇子,但这对太子党有好处的事情,太子也是乐见其成的。
接连几天下来,皇上便是偏心三皇子,也不得不过问了,当即便要安排刑部的人去查。
太子党的人自然是不放心的,当即就有人进言:“启禀皇上,刑部裴尚书与三皇子来往甚密,这件事情若是交给裴尚书,只怕是查不出个结果来的。”
裴尚书面色大变,这是明摆着在说他是三皇子党的人,会包庇三皇子啊!
“皇上,老臣惶恐啊,老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
皇上只扫了他一眼,便让他起来了。
结党营私,自然是不允许的。
可是私底下的相聚,谁能管得着?
朝中谁人不知,裴尚书就是三皇子党的人,便是皇上也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不像是写在纸上的字,有白纸黑字的证据,是以裴尚书便是空口喊冤,旁人也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
不过好在皇上还是听了那位大臣的进言,想了想,便点了田宜年。
“这件事情,就交给田爱卿去查吧。”
顿了一下,皇上又补充了一句:“查到了什么,直接禀告给朕,这件事情,不需要向旁人汇报!”
也就是说,便是田宜年这个刑部侍郎的顶头上司,那也是无权过问了。
裴尚书心中顿时就升起了一股不安。
不让他插手,皇上这是对他生疑了啊!
或者说,皇上已经不想保三皇子了。
从宫里出来,裴尚书便叫来了刑部员外郎汤大人,和自己的女婿顾远良。
“看皇上这样子,三皇子想要解除禁足,怕是有些困难了。远良,你找个机会去三皇子府走一趟,和三皇子好好说说这件事情,让他想想办法,不然任由那些人坐实了那些罪名,三皇子这辈子,便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贪污受贿,卖官鬻爵,霸占良田,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逼迫致死,这些事情,一旦坐实,他还能有机会更上一步?
裴尚书光是想想,便是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