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途发生意外,宁锦璇并没有看到赵冀所在的蓝队获胜的一幕,更是没有看到,那些去观赛的闺阁小姐们,在听说赵冀是新科状元后,那带着爱慕的视线。
安静下来,宁锦璇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才发现,杨姳落水的事情太过蹊跷了。
杨姳说,她觉得有人碰了她一下,她才落水的。
当时,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以及两个丫鬟,弄梅她们是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的,与她们两有些距离,如此一来,当时离杨姳最近的,便是她了!
可是,她清楚记得,两人是相对而坐的,自己也并没有碰杨姳,更别说是能将她推出窗外的力道了。
如此一来,若真有人要害杨姳,那个人会是谁?
“小姐,杨小姐落水前,酒楼的伙计正好送茶过来。”
听见房间里蓦然响起的这个声音,宁锦璇恍然:“是了,那个伙计!当时出事后,那伙计就不在房间了!”
她们都是忧心杨姳的情况,也没有顾得上那个伙计,现在想想,那个伙计出现的时机真的是太巧了!
“凝月,你现在去帮我找到那个伙计,暗中盯着他!”
一身黑衣的凝月出现在房中:“是!”
宁锦璇在房中等着凝月的消息,最先等回来的,却是一脸焦急的赵冀。
“娘子,你没事吧!”
看着拉着自己上下打量的赵冀,宁锦璇心中感动,笑着摇头:“我没事,比赛怎么样了?”
没见着宁锦璇面色不对,又听她亲口承认了,赵冀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比赛一结束,我就听说有人落水了,却又不知道是谁,倒是那汤小姐说你就在河边的酒楼里,行迹匆匆,我怕你有危险,就急忙赶了回来。”
“夫人放心,爷所在的蓝队得了第一,司棋还在那里等着,一会儿会把陛下给的赏赐带回来的。”
司墨面上有着难掩的笑意。
宁锦璇闻言也是替赵冀高兴,又向他解释道:“落水的是杨小姐,当时我和她在一起。”
又把自己的怀疑跟赵冀说了,赵冀闻言皱起了眉头:“先前急着回来,我也没有注意,现在想来,汤小姐当时那话,只怕会让人引起误会的。”
赵冀的担忧当真是没有错,司棋带着赏赐回来的时候,带回了这个消息。
“如今外面都传开了,说杨小姐落水的时候,身边就夫人一个人在,而且一开始你们都是在亭子里的,是你主动提出要去酒楼休息的。”
“后面救了杨小姐的又是二少爷,有人猜测这从一开始就是夫人你设计好了的,就是想要毁了杨小姐的清誉,让二少爷娶了杨小姐。”
司棋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里有着阴阳怪气,明显的,他也是信了外面那些话,这才会在说话的时候,还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宁锦璇。
“放肆!”
赵冀一拍桌子,面色铁青的瞪着司棋。
司棋吓了一跳,连忙道:“爷,这可都是我在外面听到的,不是我说的。夫人若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又何惧人说呢!”
嘴上这样说着,面上还依旧是带着不逊。
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是认定了宁锦璇就是那样心机深沉之人。
“我一直念着你是老师给的人,平日里你在下人们面前摆架子,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了,如今,你竟然是连夫人都敢非议了!这还是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这样怀疑夫人,可见,背地里,定是更没把夫人放在眼里!”
赵冀盯着司棋,眸中散发着冷意。
见赵冀这样认真吓人,司棋这才意识到,赵冀是真的动怒了。
“老爷明鉴,小的岂敢不尊重夫人,这些话,真的是小的在外面听见的啊!”
司棋连忙跪了下来,可嘴上依旧是避重就轻。
“你这样子,显然是不服了,既然如此,本老爷也是用不起你了,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这下,不仅是司棋怔住了,便是宁锦璇也睁大了眼睛。
司棋可不是一般的书童,赵冀难道真的要因为她,就不要司棋了吗?
“老爷,小的可是骆大人送给您的,他是您的恩师,您怎么能让我回去呢,我这若是回去了,大人定然会惩罚我的。小的自认自从跟了老爷,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若是就这样送走了小的,小的是真的不服啊!”
赵冀闻言气的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便是看在恩师的面上,我也不能把你送走了!”
司棋:“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请老爷开恩,让小的留下来吧!”
嘴上是这样说,可面上却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
不就是摆明了仗着是骆正赐的书童,有恃无恐!
“呵,行,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留下吧!”
听赵冀这样说,司棋心道:果然如此!
嘴角上扬,只是那笑容才刚展开,便又凝住了。
“只是我也是用不起你了,你就继续在赵府住着,书房里的活你就不用干了!”
继续留在赵府,又不让他干书房里的活,这是要让他去干粗活?
“老爷,小的可是大人赐给您的,怎么能去干粗活呢!”
赵冀冷嗤一声:“恩师赐的人,我自是不敢让你去干粗活的,你身份不一样,怎么能干下人的活。”
司棋松了一口气,试探的问道:“那……小的是……”
到这个时候,宁锦璇自然是早已猜到了赵冀的心思,接过话道:“老爷说的有道理,之前也是我疏忽了,既然是骆先生赐的人,自然是要好生供着的。
你日后就住在客房,一切花销也都从库房里出,不用再干那些下人的活了,只望你日后见着了骆先生,能多替老爷美言几句,别把这段时间的怠慢放在心上才是!”
宁锦璇说着,还给司书使了个眼色,让司书把司棋扶了起来。
听宁锦璇这样说,本就看不起宁锦璇商女身份的司棋,更觉得自己比宁锦璇高人一等了,当即扬起头:“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人说了,是要我来做书童的。”
见他这样,宁锦璇和赵冀心中都是冷笑不已。
不过,便是再不满,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维持的。
“你是骆先生赐的人,本就该如此。对外是书童,可对内,你可是贵客!”
司棋看向赵冀,赵冀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哼了一声看向一旁,那样子明显是认同了宁锦璇的话,却又拉不下脸面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听夫人的了!”
等司棋出去后,司书一脸愤然:“老爷,夫人,这样子也太给他脸了吧!你们看他那得意的样子,鼻孔都冲到天上去了!”
宁锦璇笑着安抚:“别生气,他这样子日后自会有人收拾他的。你们记得,日后好好敬着他便是了,只有让他尝到了被人捧上天的滋味,才会知道跌下去的时候有多痛!”
司书本就是宁童替赵冀找来的书童,对宁锦璇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撇去这一点不说,司书作为赵冀的书童,也一直都是个合格的书童,恪尽职守,让赵冀也一直都很满意。
这时候,凝月也回来了。
“小姐,奴婢查到,酒楼那个伙计和关小姐身边的丫鬟接触过。当时三皇子等人原本是在另一个亭子观赛的,在小姐和杨小姐去了酒楼后,关小姐便去了三皇子那边一趟,之后三皇子等人便去了酒楼,才会在酒楼楼梯上和小姐碰上。”
宁锦璇面色冷寂:“所以,当时三皇子他们过去,并不是偶然,汤雪怡也不是真的要跟我过不去。”
而是为了拖延时间,更是为了成为她推人下水后慌张逃离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