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既然对外说了宁锦璇要去冯婧婧办的女子书院教书法,那宁锦璇自然是会去的。
其实,在此之前,冯婧婧便邀请了宁锦璇几次,只是宁锦璇想着女子书院才刚创办不久,本就是需要积累人缘的时候,而自己一直在做生意,怕自己去书院会给书院带来不好的影响,便一直都没有应下来。
锦绣坊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花溪畔的香料也有了名声,那些喜欢宁家铺子里的商品的妇人家,对宁锦璇也是更多了好感。
自从玉棉纸兴起后,除了赵冀的才名远扬,宁锦璇这个玉棉纸的发明者,在文人学子里,也是有了些声望,而在京城那些妇人圈里,身份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加上潘三郎与宁锦璇做生意,一直都是称呼她为宁老板,潜移默化的,京城底层圈子的那些人,对宁锦璇已经认可了,便是同为商家,也有许多掌柜都赞赏她的。
这次赵冀带着百姓们求雨,宁锦璇也一直都陪在赵冀身边,更是提升了自己的形象。
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赵冀才会当着周衡白和骆惜儿的面,说出这样的借口来。
听宁锦璇松了口,最为高兴的便是冯婧婧了。
在听宁锦璇说了缘由后,冯婧婧捂嘴笑了起来:“如今书院里的学生,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者就是一些小官小吏家的嫡母为了不落人口舌将家中不得宠的庶女也送了过来,她们大多都是心性好的。
你书法本就了得,你若是当了她们的老师,自然会得到她们的喜爱,虽然只是一些小女孩,可现在结下善缘,日后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好因果呢,便是不考虑这些,对你的名声地位也是有益的,那骆小姐……不,是周少夫人若是想到了这一点,指不定会如何懊悔呢!”
冯婧婧猜得不错,在得知宁锦璇真的去书院里教导书法之后,骆惜儿是真的懊悔不已。
以宁锦璇如今的地位,虽然不足以跻身上层圈子,可在中下层圈子,可是有很好的人缘的。
懊悔的同时,骆惜儿也在想着,要如何坏了宁锦璇如今的成就,这么一想,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宁锦璇在书院里和冯婧婧说着话,自然是不知道,这刚到京城不久的骆惜儿,也开始筹谋起要害自己了。
“如今那花船画舫的生意,当真是好得不得了,不少文人学子都爱去那里,邀上几位好友过去欣赏湖光山色,吟诗作对,还能听曲赏舞,都说是人生快事。一开始听潘郎提起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还乔装打扮跟着他去瞧了,我这才信了。
那些青 楼女子,如今也是有许多都在暗中打探,能不能过来花船画舫这边营生的,毕竟我们不会逼良为娼,不会要求她们卖身,许多姑娘都是羡慕的。”
说起这事,冯婧婧便是一脸喜意,面上丝毫没有一点忧愁。
“潘大人如今对潘三郎应该也改观了吧!”
“可不是!”
被问及这事,冯婧婧更是话多得不得了了。
“一开始,公公还不知道这些花船画舫是潘郎经营的,还是那潘夫人见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派人暗中盯着潘郎被她发现了真相,她便在公公面前告了一状。
原本她是想着让公公对潘郎彻底失望的,不想公公竟然因着那些盈利被潘郎说服了,如今我们只要每个月交给潘府一千两银子,公公便不再管束潘郎了。”
能真正的当家做主,不仅是潘三郎,便是冯婧婧自己都觉得,那每个月一千两银子花的值。
宁锦璇诧异的挑眉,那潘大人,竟然是个爱财的?
不过想想也是说得通了,潘大人是太仆寺典簿,虽说是京官,可也只是从七品,俸禄不高也说,也不是个油水充足的地方,更何况还是个小官小吏,便是有些油水,他也捞不着几个。
如今一向不被他看重的庶子,暗中竟然能赚那么多钱,他还有什么好斥责的?
难不成骂潘三郎丢了潘家的脸面,让他再弃商从文?
那他与同僚喝茶聚会的银子从哪里来?
冯婧婧也知道宁锦璇的重心还是放在生意上,是以并没有给她安排太多课程,每天只是上午教导学生一个时辰,下午的时间,完全都是空闲的。
这不,从书院回来,宁锦璇便看见垂头丧气的熊玉坐在客厅等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呢!”
听见宁锦璇的声音,熊玉便委屈地抬起了头:“虽然说老王爷发了话,让你带着我做生意,可他也只是想让我有点事情做而已,你至于那样使唤我吗?少爷我什么时候吃过那样的苦!”
宁锦璇听他说的凄惨,面上却是不为所动。
“不过就是让你去监工罢了,怎么就是吃苦了,难不成有你熊少爷坐镇,还有不起眼的去闹事?”
赵绍元的酒楼想要卖出去,她想要买下,自然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出面去办这件事情。
正好,那日礼亲王上门,让她带着熊玉学学生意上的事情,按照礼亲王的意思,熊玉就是个混不吝,家里的人也管不了他,也只有礼亲王的话,能让熊玉听得进去,礼亲王对熊玉这个晚辈也是付出了真心的,这才想着让熊玉跟着宁锦璇学习做生意。
当然,礼亲王不是想要熊玉日后经商,而是熊玉如今的状况也不适合走仕途,总要学些本领,不能让人一提起熊玉,就只想到他是个纨绔。
赵绍元那个酒楼生意不算很好,可也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地理位置好,顾远良也是看上了那个酒楼,才会借着赵冀和赵绍元交好而发作。
在这京城里,敢不给顾远良面子,还能和他对着干的人,熊玉可不就正是其中一个!
是以,宁锦璇把整顿装修那家酒楼的事情,交给了熊玉,也能锻炼他。
当然,一些决策的事情,还是宁童负责的,熊玉也是要跟着宁童学。
在玉棉纸面世后,宁昌平便一心跟着学习制作玉棉纸,也负责玉棉纸的出售,对于锦绣坊及别的铺子,他是不再过问了。
钱欢依旧是到处跑,要管理棉花的种植,还得去别处收购棉花,负责成衣铺及宁记绸庄的原材料。
听了宁锦璇的问话,熊玉面上又出现了那纨绔的表情:“开玩笑,有本少爷在,谁敢去酒楼闹事!”
“不过,我有些想不通的是,既然还是要开酒楼,干嘛还要重新整修整顿,按照你那图纸,整个酒楼都要被拆完了,多费事啊!”
宁锦璇神秘一笑:“我们要开酒楼,自然是要开不一样的酒楼,不能还是千篇一律,那要怎么赚大钱啊!”
“那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就不能先跟我说说吗?”
和宁锦璇认识久了,对于她赚钱的本领,熊玉自然是佩服的。
听宁锦璇这样说,熊玉便是心中好奇了,只是先前央着宁锦璇好几次,她都是卖关子不说。
宁锦璇斜眼带笑看着他:“现在告诉了你,那就没有新鲜感了,我这计划,可是连我夫君都没有告诉的,你就这么想知道?”
闻言,熊玉连忙摆手:“我不想知道了!”
不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是连赵冀都不知道,他却先知道了的话,他总觉得整个后背都是凉凉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自此,熊玉对于做这酒楼的监工,也是更加卖力了。
皇宫里,听闻了这事的皇上,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他果真是在用心做事了?”
再次得到安公公肯定的答复后,皇上一脸高深莫测:“这个敢让他入赘的女子,倒是也让朕有几分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