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对薄公堂

府门口虽然热闹,但因着余氏的褚玉苑离府门较远,余氏又速来睡得早,加上宁锦璇的吩咐,赵冀被抓的事情并没有传到余氏耳里。

大晚上的,衙门不会升堂,宁锦璇在屋子里也是睡不着,一边着人去打探情况,一边焦急的等着消息。

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早,宁锦璇便急急赶到了衙门。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我儿子就是去参加个球赛,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摔断了腿,他赵冀害的我儿子那样惨,我们念着和他是亲戚,他又带着他娘子亲自上门来赔罪,看他态度诚恳,我们想着也就算了!”

“可谁知道,他竟然还是不安好心,害的我儿子摔断了腿还不肯放过他,如今竟然还害的他残了!他还那样年轻,这就不能走路了,让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一升堂,香姨娘就跪在地上哭嚎着。

高县令听着香姨娘那震耳欲聋的哭声,便不由皱眉。

“你说赵冀要害你儿子,这事,你可有证据?”

“昨天的马球赛,很多人都有去看的,大家都能证明,是因为赵冀用马球击中了我儿子的马,才让我儿子受伤的!这事情,便是我儿子的同窗,也都知道,他们一起在赛场打球,都看的分明!”

柴朋义和严高飞两人也都上了公堂,替香姨娘作证。

“不错,这是我们亲眼所见,赵冀用马球击中了赵琤的马,那球的射击力道很重,马儿吃痛发狂,且和赵冀的马撞在一起,赵琤这才被甩了出去,摔断了腿。”

柴朋义便是当初在县学课堂上突然胡言乱语精神失常的学子。因为赵琤的挑拨,对赵冀充满了恨意。

有了这两人作证,香姨娘哭的更加委屈了:“大老爷,众目睽睽之下,赵冀都想杀害我儿子,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堂弟都能下得了手,心思歹毒,您一定要治罪啊!”

马球赛当天,去看热闹的人并不多,此时听了几人的话,大堂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议论纷纷。

“还是秀才呢,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就该剥夺他秀才的身份!”

“就是,伤人偿命,这样的人,该坐大牢!”

宁锦璇就站在大堂外,自然也听见了这些人的议论声,当即便冷冷地看向那几人:“高县令都没有定案,你们就这样子乱说,难不成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在这里起哄!”

那几人被宁锦璇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嘟囔道:“他做都做了,我们还不能说了!”

“你们又不在现场,知道什么?”

被宁锦璇这样一说,那几人也讪讪的闭了嘴,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又挪到了别的地方继续看热闹。

高县令看向赵冀问道:“赵冀,你可有话说?”

对赵冀,高县令还算是客气,没有让赵冀下跪,反而是香姨娘一直是跪着的。

“马球赛的事情,县学的同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柴朋义和严高飞两人也只说了一部分而已。我是用马球击中了赵琤的马,那是因为赵琤和柴朋义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又用球杆抽打了我所骑的马匹在先,我也是为了冲出他们的包围圈才如此做的。”

“就是一场比赛罢了,我们所在的队伍不同,立场自然是不同。我从来就没有过要趁机杀害赵琤的心思,若一定要说有歹毒的心思,那也是他们对我有谋害之心在前,我是为了自保罢了!”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要害你的心思!”

柴朋义和严高飞立即否认。

他们是想看赵冀倒霉,可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赵冀闻言反问:“那何以见得,我就有害赵琤的心思?你们哪来的证据?”

柴朋义脑子转的飞快:“你!平日里,你就和赵琤不和,在县学里的时候,他就经常找你麻烦,一开始还唆使大家孤立你,你怀恨在心!”

“哦?若是这样,是不是更加说明,从一开始,赵琤就是怀有二心的!毕竟,在县学里的时候,他就总想法子欺负我!只是都被我化解了,他不甘心,所以才想趁此机会害我!”

“你胡说!就算马球赛上的事情不能证明,那你送过去的那些补品呢!琤儿就是吃了你那些补品才会残废的!”

香姨娘见事情发展的不一样了,赵冀竟然巧舌如簧,又把罪名推到了赵琤身上,连忙说起了另一个证据。

赵冀反驳道:“补品也是之前别人送给我们家的,而且,那补品送到你们家已经好几天了,从拆封到煮好,再到吃进赵琤肚子里,都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何以见得,就是我要害他!”

“这……不是你还会是谁,除了你,也没有人会这样恨他!”

香姨娘恶狠狠地瞪着赵冀,她还等着儿子好起来呢,可没想到,不过才几天,就突然残废了!

高县令见状,便当堂请了大夫过来查验了从赵府带回来的补品,里面的确是含有毒药。

“那些燕窝,我娘和我娘子,也是天天吃,可从来就没有出过问题,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照顾不周,害得赵琤出了什么事情,才想着嫁祸给我来逃避责任的!”

对于蓄意伤人至残的罪名,赵冀自然是不认的。

但正如赵冀所说,补品经手的人太多,并不能断定就是赵冀在补品里动了手脚。

赵家没有别的证据,衙门也没有新的进展,高县令只能下令将赵冀暂时关押。

宁锦璇想去探望赵冀,却没有被允许。

回去的马车上,司墨向宁锦璇说着自己得知的一些情况。

“补品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大夫也断定,就是那些补品才导致赵琤的腿没有了复原的机会,自此他的一条腿算是废了。”

宁锦璇闻言面色一冷:“像他那样歹毒的心思,只废了他一条腿,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想起赵家对赵冀的控诉,宁锦璇又是气愤:“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那些补品过去,竟然还给了他们污蔑夫君的机会!”

“谢氏的认罪书还在我这里,他们竟然还敢生事!”

司墨闻言提醒道:“小姐,赵家的人都以为谢氏失踪了,才敢这样的。而且,爷并没有受伤,便是拿出那认罪书,也起不了大作用的。如今赵琤的腿的确是废了,赵家这是想要孤注一掷了。”

宁锦璇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有把谢氏的认罪书拿出来。

留着那份认罪书,是为了以防日后谢氏再生幺蛾子,而不是为了牵制赵家的。

送过去那些补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今赵琤不知为何残废了,赵家就想赖在赵冀身上,可真是好算计!

昨天晚上赵冀就在衙门待了一晚,如今又被关押在县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吃苦受罪。

宁锦璇想起前世自己被关押着的时候,那环境脏乱的很,就不由替赵冀心疼。

也害怕赵家会买通了衙门的人,对赵冀屈打成招。

“虽然衙门那边自会去查,但我还是担心。司墨,赵家那边,但凡有经手那补品的人你都一一查验,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再让宁童去县衙打点一番,不能让姑爷在衙门里受了委屈。”

宁锦璇把能想到的,都一一安排了下去。

但是,司墨查到的结果并不乐观。

这几天赵家收到的礼物全都放在库房,库房钥匙由赵大夫人亲自保管,也是到了昨天,才开了库房取出了宁府送过去的补品。

那补品由炖好到送到赵琤房里,都只有一个丫鬟经手。

而那丫鬟,司墨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