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季,暂且先不要添乱子。等把人救上来后,救治他,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他定然已经掉进那个窟窿好久了,命悬一线,若是你现在仍然在一旁捣乱,这才是害了他!”
这样一吓唬,俞季当即乖乖的站在一旁,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一招似乎挺有用,俞季当即乖巧了许多。
“那…….”俞季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帐篷入口,“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唤我。”
“好。”白邺向着安诏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进入了帐篷内。
奚泷刚被人窟窿底部救上来时,当即可以看到了的,便是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多亏那个窟窿底部大半部分都是水,而奚泷当时又正好是掉入了水中,才捡了一条性命。
暂且不论他身上的伤,光是在那个地方,光是靠着水,竟然度过了好几天。若是奚泷的意志力在弱上几分,也许安诏下去见到的,就是奚泷的尸体了。
除了可能是由于坠落而导致的骨折伤,奚泷的衣物几乎都被血水浸透了。白邺之所以竭力阻止俞季进入,也是怕俞季亲眼目睹等会儿他们也奚泷确切检查伤口的一幕。
“安大人,先将王爷身上的衣物都除去吧。”白邺率先往奚泷的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再搭上了他的脉。
果然,他的内伤没有好,又再次强行运功,才会导致如今的惨状——筋脉俱损。
当奚泷的皮肤裸露后,又是另一番惨烈的景象,连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惯了的安诏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果然不出所料。”白邺摇了摇头,“方才看他衣物的破损度,就知道,他的身上定然是少不了刀伤和野兽的撕咬伤。
“白先生,你快些替王爷处理伤口啊!”安诏见白邺迟迟不动手,不由得着急了。
“你急什么!”白邺没好气训斥安诏一句,“你家王爷的这些外伤都不足以致命,最要命的是他的内伤。现在,他的武功可算是全废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叛军怎么可能伤王爷至这个程度。”安诏一脸地不可置信,“王爷的武功,怎么会…….”
“你现在与其有功夫担心他的武功,倒不如,担心担心他的性命。”白邺开始拿起湿帕擦拭其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液。
“白先生,那你还不快点救救王爷的命!这些琐碎的事,我来做就好。”安诏赶忙儿接过白邺手中的湿帕。
白邺也就真的直接甩手。
“处理完伤口,上好药后,顺便把他的断骨也固定了。”白邺神色愈发的凝重,“在这儿,我救不了他。”
“白先生,你什么意思!”安诏立马急了。
“这儿救不了他,自然是要赶紧送回京城啊!”白邺真的想对着安诏翻个白眼。
“以他现在的内伤,活不过一旬!”
安诏当即跪在了白邺跟前,“白先生,你一定要救救王爷啊!”
白邺当即皱起了眉头,“你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把他的外伤处理好,我怕他是活不过今日!”
安诏立马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处理起来。
“你找个军医一起帮忙,我先去写个方子,尝试看看,能不能对他的内伤起作用。”
“有劳白先生!”
白邺一出了军营,俞季当即冲了上来,“大哥,泷哥哥他怎样了?”
“他的外伤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伤到根本。”
俞季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白邺看着俞季,眼都没有眨一下。
“不过什么!”俞季的心立马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好似沸腾了般。
“他筋脉俱损,能不能保住命,尚未可知。就算侥幸抱住了性命,也会如同废人一般。”
“不可能!怎么可能!”俞季立马尖叫起来。“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如此…….”
俞季转念一想,一个想法冲进了脑中。
“难道,他在之前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再次强行使用了过多的内力?”
“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俞季当即觉得眼前一暗,脚下一软。
“俞季!”白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俞季。
俞季瘫倒在了白邺的怀中,意识倒算得上是半分清醒。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俞季泪涌而出,声音也变得哽咽沙哑。
“若不是我当时闹性子,将他给我安排的暗卫都给驱走了,也就不会被那些人绑了去,他也不必耗费内力来救我。他受了内力反噬,都是因为我!他现在这般都是因为我!”
“俞季,这不怪你,你不要瞎想了。”白邺看着俞季现在近于半癫狂的模样,心疼不已。
“不,都是我!”俞季沉浸于自己的内疚中难以自拔。
白邺着实看不下去俞季这个样子,当即点了俞季的晕穴,让俞季睡了过去。
当白邺端着煮好的药进来时,安诏他们才将将奚泷身上的外伤处理好。
“把这药给他喝了。”白邺给安诏递过了一碗漆黑的浓汁。
服过药后,白邺再次搭上了奚泷的脉,随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白先生!”安诏不安道。
“在这里,我是无能无力了。”
“那属下立刻准备,返回京城。”安诏当即想冲出帐篷。
“你站着!”白邺无奈地喊住了安诏。
“你家王爷这内伤尚且还能顶上几日,可是,你若是强行将这个几日没有进过一粒米的人颠簸运向京城,我怕,我会先死在路上。”
安诏恍然大悟,直至现在,王爷仍然是滴米未进。
“我这就先去让他们准备点吃的!”
“等等!”白邺能体会安诏此刻焦急的心情,倒也不计较他现在这咋咋呼呼的样子了。
“你要给你加王爷准备什么吃的?”
“这……”安诏就是个大老爷子,这一问,可算是把他给问倒了。
白邺叹了气,才言,“你去让伙房熬上一锅浓浓的粥,最后只需给你家王爷喝那些粥水,一粒米都不可以有。”
“这怎么够!”这饿了好几天,好不让吃点实质性的东西!安诏着实不懂了。
“你家王爷这么多天没有进食,脾胃依然是虚弱不已,此刻一碗米汤,胜过所有东西!若是一来就给他大补过头,无疑于是给他吃毒药。”
“我明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大哥,你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俞季不死心地问着,自己先头还不太相信白邺所说的一切,可现下,也由不得她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