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翾飞此刻失笑,“那些东西,可都是婉心给我送来的。”
“什么?!”这会儿,诗涵与俞季二人只得面面相觑。
“二位请用茶。”重新将二人招待入室,项翾飞立马让下人送了茶水上来。
“你自己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骂人骂的口干舌燥,诗涵急忙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确如二位所见,我与婉心情投意合。正当我有打算登门向姜府登门提亲之时,婉心却突然拒绝我,还让官媒的人接连着给我送不同的庚帖给我。我希望能找她当面详谈,知道我们当中出了什么问题,她却一直避而不见。我以为她是烦了我,恼了我,才不断地让人来送帖子。”项翾飞看着那些大红的帖子,目光空洞,“本来想着,她既然如此厌烦我,连一面都不肯见我了,我不如就隧了婉心的愿罢了。”
“可是,今日听二位一言,这当中必有隐情。”
“你如何得知,这些帖子是婉心的意思呢?”俞季生疑,上午见着婉心时,她说了自己拒绝项翾飞一事,却没有告知庚帖一事,这不和逻辑吧。
“来府上的差役说的。”
“这事,恐怕有诈!”诗涵放下茶杯。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有胆子欺骗我?”项翾飞虽然如此说道,但是听到诗涵此番结论,内心的火热之情再次燃起。
“是与非,把官媒的头儿叫来一问,不就知晓了?”诗涵嘲笑道。
“对,对。”项翾飞这才恢复了理智。
一会儿后,官媒大人就立马赶到了右相府。
“不知项大人如此着急寻下官,是有何事?”
“这些庚帖,究竟何人让你送来的?”项翾飞当即将那一本本大红色的帖子全部扔在了官媒的面前。
“大人,这些全部都是姜家小姐吩咐的。”官媒虽然被项翾飞方才的举动震的晃了晃身形,却依旧面不改色道。
“你给我从实招来!”项翾飞直接奋力一拍桌子。
“确实是姜小姐啊,她前几日还嘱咐下官定要日日送到!”
“哦?你说姜婉心前几日嘱咐你?”诗涵发笑。
“回郡主,是的!”
“你满口胡言,婉心早就足不出门快半个月了,你是怎么见过她的?”俞季也激动了起来。
“你若是再信口雌黄,便是以下犯上!你这官位,是不是不想要了?”项翾飞当即威胁起来。
“项大人,那是下官记错了。下官手中最近太多亲事需要记案,一事忙糊涂了。您就是给下官胆子,下官也不敢欺瞒您啊!”
“姐姐,怎么办啊?这官媒背后估计有人撑腰呢,才这么有恃无恐!”俞季踌躇。
“哪能有谁,除了姜家,谁还会干这些无聊事?有太后做靠山,这官媒自然不会把右相放在眼中。”诗涵嗤之以鼻。
“这京城里面,除了皇上,这些人最怕谁啊?”诗涵对着俞季挑了挑眼。
“姐姐,你不是想……”俞季立马领悟到诗涵的意思。
“帮不帮这两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诗涵留给俞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今日若是不把这话说清楚了,下次你见的,可就不是右相了。而是贞慧王!”
官媒当即不敢再回话了。
“你以为你现在这里百般狡辩就可以脱身吗?若是我们动了真格,真的查起来,你觉得王爷会查不出这些小事吗?”
中秋宴中奚泷庇护俞季一事虽然在贵族圈中广为流传,但是这官媒始终官位不大,难以得知那些韵事。不过,就凭着俞季能把贞慧王搬出来这份胆量,就已经足够让这位官媒心惊胆战了。
“不要以为你背后的人能庇护你多少,你觉得一个贞慧王府和逸王府,再加上一位右相,他们会有这翻精力和功夫,来保你这小小官媒?”诗涵见这个官媒如此看不清楚局势,不禁嘲笑。难怪都满脸胡须,四十大几了,还在官媒这种的位置上呆着。
诗涵这一席话终于点醒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官媒,“郡主赎罪,项大人赎罪。”官媒当即跪地,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清风傲骨的样子。
项翾飞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自己当真是糊涂了。
“这些个庚帖,都是姜大人命令在下送的。而且姜大人再三命令下官,一定要以蒋小姐的名义。下官也是听命与人,欺瞒大人,并非本意啊!”
这姜婉心的父亲姜达虽然只是一个兵部侍郎,位居三品官。奈何谁人不知整个姜氏家族依着太后的这层关系,作威作福。早在皇帝初登基的几年,行为还算有所收敛。可近年来,随着太后愈来愈放纵,整个姜家在京中也是愈加霸道。
在京城谋事的小官,有几个敢真正违了姜家的意呢?
而皇上和奚泷最近开始着手约束太后的权利,正是因为姜家行事,越发无所忌惮了。
项翾飞自然知晓这些暗地里勾当,因而他入朝以来,一直是主张削压这些贵族的实权,这一点虽然正中皇上的心意,奈何却触了贵族的霉头。而在这些世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姜家,这让姜达怎么甘心让本来可以入主皇室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死对头?
“行了,你退下吧。”项翾飞驱退官媒,与这等喽罗置气,项翾飞的心胸到没有那般狭隘。
“虽然浪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可总算是让你看清楚了。”诗涵叹了口气。
“这么说,婉心拒绝我,只是为了避免我和姜家再起冲突吗?”项翾飞向后一靠,整个人如同泄气般。
“项大人,据我所知,你也是有些功夫的。既然心存疑问,为何不直接探进姜府,寻到她问个究竟?就知道对着那些红色的庚帖自怨自艾,岂是一个大丈夫所为?”这番磨磨唧唧的行为,着实让诗涵见不惯。
“那样岂是君子所为?”项翾飞当即否认。
“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诗涵气言。
“项大人,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即是你现在得知了婉心对你的情不变,你就能迎娶她吗?姜家横在中间,你该如何?现在,你们尚未公之于世,姜家就已经开始多有阻拦。难道,你就要这样看着姜家为婉心安排婚事,生生错过吗?”
项翾飞听此,当即静默了。
“我去求皇上赐婚。”项翾飞向来是个尊重礼节之人,现下,他能想到的,只有这番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