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爷子浑身一软,看着容廉进去的背影,不觉握了握双拳,良久后又悄然松开。
容廉的话说的直接,句句刺在了这个老年丧子的人心上,却又句句属实。
哪怕心有不甘,这件事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半响过去,洪老爷子方才转身离开,身边跟着的侍卫开口道,“老爷,要不要属下立即进入驿馆,去将那童四宗主带回去?”
“你以为那么好带?”
洪老爷子瞥了身边的侍卫,随而扭头看向前方,迈着佝偻的步子缓慢前行。
这厢,容廉进入驿站直径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门开着,他便径自抬步进去。
只见童照坐在桌前正在饮茶,见到容廉来了,扬了扬下颚示意里边的床榻,只见床榻边站着一位侍女,侍女气度不凡,可见是个练家子。
看似此刻是在童心擦拭苍白的面庞,实则袖中暗藏乾坤。
童照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推了推桌上的债条,“想去看看你家夫人,得先给钱,她服用了我一颗上等丹药,还救了她一命。”
“五万两黄金,不过分吧?”
瞧着那张债条,容廉神色上没有半点意外,稍后朝夜罗抬了抬手。
夜罗很快从门外进来,将一箱子银票放在了童照跟前。
“黄金没有,银票还剩下了一箱子,里边细数也有好几千万两,比起五万两黄金有过而无不及。”
说话间,容廉已经进了里间靠近床榻。
童照不会跟银票过不去,几千万两银票,当然比五万两黄金更加值当。
很快便拖着箱子去一旁输银票去了,侍女见到自家主子都没有异议,便起身离开了床榻。
容廉落座道床榻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了童心的脉象,片刻收回手,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紧接着拿出药丸喂了下去。
驭风一族的飓风的确伤人的很,尤其是伤人心脉肺腑。
看她现在的脉象,恐怕未能在对方手上过上两招。
给童心喂过药,容廉抬步出来大方落座,自给自斟了一茶,“西宫太后的命令想来是让你要了她的命,怎么四宗主临时改变了主意?”
话落,容廉轻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甘回味齿间。
“蝼蚁都还尚且偷生,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宗主。”童照轻描淡写,依旧数着银票,“童氏再怎么要内斗,我可不能丢了商路。”
“没有了商路,我便不再是四宗主。”
“此次你们前来,不也是有这等打算,想着要了我这一条命去,盯上了我手里的捏着的东西罢了。”
四宗主捏着的是童氏命脉,商路,盯上他有什么可奇怪!
容廉坐着并未开口接话,童照看他不做声,扭头瞧了瞧,复而又道,“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归云阁和九重的棋师宗,不是我一介宗主能对付的。”
这话便是解释了为何救回了童心。
虽说下密令要除掉童心的是太后,但童心要死,最终也是死在了他手里。
回头归云阁发了癫,棋师宗出了九重,他能有几条命够抵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