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还未完回话,夜罗率先跪下,“夫人麾下的全福为护着碧青而亡,白姑娘身受重伤落入刺客之手,碧青则是坠海下落不明。”
“属下有罪,没能及时探查清楚。”
“起来吧!”容廉气息稍显起伏,半响后交代,“这事暂不要让夫人知晓。”
“另外,彻查杀手来路,寻回全福的尸首好好安葬,尽快找到碧青的下落。”
“是。”
即便主子不交代,夜罗也有此意。
全福他们三人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倘若贸然得知这消息,怕是拦不住。
待夜罗出去,容廉微微阖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窗沿,思绪繁复飘远。
他确实没想到海上会遇刺,而且出动的杀手若非顶尖,以白飘飘的身手,加之圣皇君主派的那些人,不至于全军覆没。
能在天羽地界,派出这么多高手的人除了羽皇便只有容绛。
但容绛忙着香洲之事,无暇理会浮洲动乱,莫非是羽皇?
随之容廉暗自摇头,云仲展身陷浮洲,圣皇那边让童心前去救人的消息瞒不住天羽皇室。
而羽皇要截杀童心,断不会选择在自己的地界。
算算路程,全福他们昨日应当即将出天羽抵达鳌洲海域,却在一步之遥遇袭。
“呵!”容廉优美唇角一掀,眼底一片寒光,“看来幕后主使就是想让人死在天羽地界,才选择避开天羽耳目在临近鳌洲时动手。”
如此一推测,大抵也知晓了杀手是何等来路。
旋即眉头紧锁,指尖轻叩的动作戛然而止。
俊美妖孽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一丝不魀之色,可见此事甚是不好处理,亦是在他预料之外......
几日过后——
负责海上刺杀的黑袍男子回去复命,并带上了奄奄一息的白飘飘。
“主子,人带回来了。”
进门后,黑袍随手将人丢在地上,恭敬地朝屋内的男子禀话,“船上只剩下这一个活口,其他的人都已杀。”
此次刺杀,他们知晓童心不在船上还这般大动干戈,不过是为带走一个活口作为筹码。
为不留痕迹,留下了一个,其他人自然都得死。
男子闻言,瞥了一眼地上的白飘飘,视线又落回布兵图上,“一会找人给她医治医治,伤得这样重怕是活不到关键时候。”
“是。”黑袍微微颔首,略有思忖,没有急着离去。
看他还不下去,男子有些不耐道,“有话就说。”
“是属下大意,丢失了一支短箭。”黑袍紧接着又道,“但拿走短箭的女子身手一般,落水前也已经受伤。”
“属下等人撤退时又正逢海上狂澜,想必在那样的深海地段难以活命。”
听完这话,男子神色一顿,挑眼看向他,“你在担心什么?”
“属下不敢隐瞒,确有担心。”
黑袍稍垂下头,如实作答,“担心那女子会活下来,到时,招来归云阁凭着兵器查到咱们身上。”
归云阁不止闻名于圣皇,而是名扬三陆七洲。
他们的杀手处处都有,且行踪隐秘。
能令人如此忌惮的,不单单是杀手的实力,还有他们对归云阁的耿耿忠心。
这些年来,各地杀手流派层出不穷,没有一个流派能比得上归云阁。
也不知当年的鬼蝉是如何做到操控那么多杀手,又能让杀手如此忠心。
“担心什么,真若招来归云阁,以他们素来冤有头债有主的行事风格也找不到你头上。”男子目光凛然,“先下去吧!”
“是。”黑袍不再多言,带上白飘飘出了去。
等人离去,男子无心再看布兵图,坐在交椅上逐渐陷入沉思中。
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东西终究要还,好不容易等来弥补的机会,他又怎会在意用的是什么样的方式......
海上刺杀的消息,容廉的人能得到,那么归云阁的杀手自然也能得到。
只是他们传给童心的消息,皆被拦下没到她手里。
转眼,半个月路程过去,天羽的几十万大军兵临浮洲北海码头,跟沧洲百万雄师正好各自占据一南一北驻扎。
而今日,恰是浮洲三领主大喜之日。
领主大喜子民同庆,所到之处无疑不是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宴席。
子民们聚集在一起,喝酒吃肉,一派繁荣热闹景象,全然不知自己领地即将到来的处境。
不光是浮洲子民大庆,沧洲大军驻扎之地同样庆祝战神结亲之喜。
热情的子民们,挑得挑抬的抬送来诸多美味佳肴,同时跟沧洲的将士们喝到了一块。
相比之下,左棠抵达浮洲则是俨然许多,他带着几万人马直驱领地境内。
这会儿,三领主府。
院子内前来恭贺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江三牛今儿个高兴,抱着酒坛子四处敬酒。
浮洲的女子大多酒量惊人,不似别处金樽小酌,通常是起着坛子豪饮。
前院热闹非凡,而后院新房内,刚将伺候的小侍打发出去,云仲展便迫不及待地扯下金冠跟大红盖头,刚毅俊朗的面容上一片怒色。
本想用成亲之事换得师父前来救他,没想到江氏的人只当答应成亲,根本不管提了什么要求。
“好得很!”
一边脱掉身上大红喜服,云仲展一边咬牙道,“等我回去沧洲,一朝举兵非将你们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待褪去衣裳,靠近房门贴耳听了会外面的动静。
外头有几个小侍守着,从正门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随而往屋内张望一眼,快步去窗户口起开窗沿瞧了瞧外面。
这后面是通完后花园的,今日领主府喜事都在喝酒,谁还得空上后花园来。
而此处又跟厨房不是一个方向,来往的小侍也极少。
察觉外头没人,云仲展打开窗户翻出去,出来后立刻往后门方向去。
待到后门,碰见两个喝得伶仃大醉的小侍。
因府里办喜事缺人手,他们是从别的府邸差遣过来的都不曾见过新郎,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见有人要出去便掏出钥匙开了门。
云仲展倒没想到出来的这般顺利,一到门外顿时像脱缰的野马狂奔,恨不能多长几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