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前往浮洲

多礼和不多礼向来是权位高的人说了算。

“多谢王爷。”容廉点了点头,全当没察觉到容绛试探他脉象的举动,“王爷怎么过来了,我殿院里乱糟糟一团,实在不堪入眼。”

“再不堪入眼也就只有今日。”

说着话,容绛放开容廉抬步落座主位,遂又抬眸看向他,目光中略透着审视,“刚才我见过左棠大将军,江氏动荡,大将军已经请旨去浮洲平乱。”

“不仅如此,他登门来是想让你进入将军中入军师一职,一同前去浮洲。”

“让我一同前去浮洲?”

闻言眉宇一挑,容廉虚弱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情愿。

“不说以我的身子撑不住浮洲遥远的路程,当年跟江氏太女一桩阴亲纠葛不休,因上回在皇宫误伤江氏领主之后,更是彻底得罪了江氏断了来往。”

“如此,还让我跟着去浮洲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话语中推脱,那张苍白妖冶的脸上难掩对江氏的忌惮。

原本以为容廉另有所谋,特去将军赴宴时请了军师一职。

这会见他忌惮贪生的模样,容绛眼里的那一抹审视消逝而去,看来是多想了,随而微叹一声,无奈道,“我知晓你的身子不好,不宜出远门。”

“但左棠大将军已经了开口,浮洲又是天羽的领地,若无法平息极有可能会失地。”

“何况江氏动荡起因皆在你,你要是不去,只怕承担不起后果。”

听着这番话,容廉有些火气攻心,猛地剧咳,咳出丝丝血迹,气喘难缓,“非......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说完了正事,容绛没兴趣端看一个病痨,起身朝门外离去,末了传来一句,“明日就要出发,七弟让人好好准备准备吧!”

从主屋出来,正碰上让人搬东西的童心,浮洲动荡跟她有牵扯。

云仲展落到了江氏手中,而沧洲是童氏的领地,她既是师父又是三宗主,得知消息离开天羽是常理之中。

“三宗主准备离开了?”

看容绛明知故问,童心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容氏麾下的江氏抓了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不去救人,难道要指望你们容氏放人?”

“容氏放不放人我不知道,倒是说不定我这个七王爷能稍稍帮上三宗主一点小忙。”

先前他们谈定做买卖,但具体事宜还未落实且不是在当下,自然是要提前多多来往才能巩固利益关系。

“这里不是说话的的地方,请王爷移步进屋小坐。”童心请了人进屋,又交代碧青去奉茶。

虽说容廉也能告诉她关于江氏的详细,但容绛将其拿出来当筹码,总不能不收。

浮洲江氏,是一个女尊男卑氏族。

女尊男卑并非弄权的结果,源自于浮洲的女子与别地女子不同,她们天生骨骼健壮,力大惊人。

正是因为她们异于寻常女子,才会显得当地男子偏弱。

逐渐的,女子从军男子耕种织商,形成以女为尊。

如此,以为浮洲男子极弱那就错了,他们只是相对浮洲的女子偏弱,跟其他地方大部分男子有过而无不及。

换句话说,女尊男卑的江氏,其实是一个男强女更强的氏族。

提起江氏的女子,容绛那张柔美多情的面容上闪过难以忍受的厌恶,尽管转瞬即逝,还是被童心很好的捕捉到。

片刻后,他拿出一根了珠花簪,“三宗主要是在浮洲无计可施,可以拿着此信物去东江钱庄找到名唤江渔的女子,说明了去意便会得到些许帮衬。”

“王爷不愧是王爷,人脉多广。”童心没有客气,将珠花簪收下,“若是真能用上,到时我自会记下王爷的人情。”

“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没有礼尚何谈往来。”

言罢,容绛离了去。

第二日。

天色还未见亮,左棠带着随行近卫在王府门外等候。

不多时,容廉在夜罗的搀扶下从里面出来,“有劳大将军久等。”

“没等多久,我也是刚到。”左棠不喜羸弱的人,见到人出来,没有客套寒暄,纵身上马立即出发。

这边容廉跟着左棠同行,没过多久,另一辆马车紧跟着从王府离开。

出发时辰一致,方向一致都是前往边境码头。

赶路大半日后,左棠的人察觉到后面的马车一直没改道有跟踪嫌疑,赶紧禀报一声。

原本后头跟着的是一辆马车,出皇城的时候又多了一辆。

“将军,可要将后面的马车拦下查探?”

“不用查,她跟咱们同路。”左棠摆了摆手,不愿分心,继续快马加鞭赶路。

从天羽抵达浮洲,走水路需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程。

除了水路之外,没有陆地可行。

当然,一个月的路程是寻常人去浮洲。

天羽大军在水路上有专门的顺流近道,能缩短大半的路程。

行军码头是天羽的军机重地,寻常人难能借道。

临近边境,左棠一行人改道去了兵力聚集的码头,他此番前去浮洲平乱自然不是独自前去,要去也是带着几十万的兵力出发。

几十万将士已经整装待发,左棠跟容廉到了之后未曾歇息,立刻传令船舶下海。

与此同时,分道扬镳的两辆马车抵达另一处码头,马车上的人很快登船离开。

暗中跟着的人确定童心离开,这才消失而去。

她作为圣皇的三宗主,在天羽的一举一动自然会被监视。

只不过......

既然知道天羽有去浮洲的近道,童心又怎么可能多走半个月的水路。

所以,登船的只是碧青、全福、以及换了装束的白飘飘和圣皇君主安排的那些人罢了。

从一开始童心就在容廉的马车里。

这会容廉下马车,身边除了之前见过的侍卫夜罗外,多出来一个长相丑陋的瘦弱小子。

“怎么又多了一个人?”负责安排容廉进上船的将领眼里闪过狐疑,打量着跟前人。

“咳咳咳——”

深秋的海风凉意浸人,容廉剧咳几声,方才解释道,“他是我从医堂请的哑巴大夫,一路随同照料我的身子。”

“若将领有疑,可以派人去医堂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