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略微思忖过后,左棠点了点头,“有道理,是该应下他的要求。反正得军师一职也没个甚,到时用不用、怎么用,全在我这个将军。”

“事不宜迟,我得赶紧进宫面见羽皇,免得被旁人捷足先登。”

言罢,一握佩剑大步朝门外去。

走到门口时,又不忘扭头交代容宽,“刚给你的那两本绝迹多多临摹几本,我欠下将领们不少嘉奖,回头都得补上。”

“......”

瞥及放在几案上的两本图籍,容宽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片刻后方才拿起图籍进屋裁纸研墨。

七王府。

见到容廉从将军府赴宴回来,童心立即说起了圣皇那边传来的君主令。

听了她所言,容廉径自绕开身落座,表情始终寡淡如水,“正巧,我今日自请了军师一职。江氏有动荡,若不出所料,应当明日就会启程前往浮洲。”

“看来公子早就收到了消息,那我先去收拾收拾。”童心全然没注意到某人有所变化,说完就转身出去。

刚迈开步子,听见身后传来示意般的轻咳声,不觉闻声回头,问道,“公子还有别的交代?”

“昨日夜里,多谢三宗主了。”容廉不动声色地抻了抻手掌,浓密长睫在俊眸上投下一片阴郁,看上去是跟往常一般无二,但又感觉有几分不同。

而最易察觉的就是那一声三宗主,他从未这样唤过她。

愣怔一会,童心很快想起来,他们俩还在‘反目’中,得保持随时入戏,若不慎被容绛看出端倪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心里稍稍酝酿,唇角掀起嘲讽,“用不着谢我,毕竟人活着才能因悔不当初而赎罪,你要是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了。”

原以为故作冷淡些许,童心察觉他有所变化会心生在意,因此感到惆怅失落。

结果却是与他所设想的截然不同。

须臾,容廉一双剑眉微蹙,“没有外人在时,三宗主无需做戏。”

“哦,好的。”

应答一声,童心看他无旁的事儿,便出去叫上碧青收拾家伙什,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瞧着她那副全然不上心的模样,容廉险些压不住心底暗暗涌动的燥气,随之余光一瞥,将刚进院的童晏唤进了屋。

“公子。”童晏快步进来,微微行礼,“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她虽还挂着郡主头衔,但到了童心身边已是跟寻常伺候的丫鬟无异,听人使唤再正常不过。

“将床榻的被褥换下拿出去烧了。”

交代着这话,容廉遂又环视一圈,“另外,屋内的东西但凡是三宗主用过的一律换掉。”

“啊?”

闻言惊愕之余,童晏不禁暗暗腹诽,刚得到解药不久就忍耐不住性子。

要不是容绛有心留用,在昨日夜里他已然死在童心手里,如此情形都不收敛自身的傲气,真当自己还是从前的七公子?

站在原地暗忖许久,直到触及容廉含着怒意隐隐散发着危险的目光,瞬时惊觉回神,“是,我这就将被褥拿去烧掉。”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使容廉现在处境落魄,气势依旧不减半分。

他奈何不了童心,难道还杀不了她?

稍理敛心里的思绪,赶紧收拾被褥出去。

知晓被褥是故意做给童心看,童晏抱着褥子没有走远,拿了个炭盆直接在院子里烧。

不出一会儿,院内浓烟滚滚熏眼呛鼻。

“咳咳咳,什么东西烧糊了.....”

“好像是宴童郡主在烧被褥.....”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呛得两眼泪花,就连方姑姑都从耳房里面快步出了来。

等走近定睛一瞧,急得上手灭火,呵斥道,“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无端端怎能烧了公子与夫人盖的被褥!”

被褥是上等的金蚕丝制作而成,价值不菲。

公子平日里最是舍不得花销,要是被他知道非动杀念不可。

“方姑姑,这是公子交代的,我不过是听吩咐做事,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公子。”童晏解释一番,接着又道,“不光是要烧掉被褥,公子还说屋子里的东西但凡是三宗主用过的一律换掉。”

能在院子里明目张胆烧被褥,要是没有公子发话,就算是郡主也不敢这般做。

一听还得换掉三宗主用的过东西,且不是称呼为夫人,方姑姑当即进门去求证。

院子里吵吵嚷嚷,不大不小的说话声悉数传进偏房。

正在收拾东西的主仆俩听得一清二楚,碧青往外头伸了伸脖子,忍不住嘀咕,“公子为这次的设局当真舍得下血本。”

“那厮只有在利可图的时候才会毫不吝啬,平常就不用指望了。”

童心见怪不怪,没觉得稀奇。

先前在天启时,总见青岚掐自己的荷包,生怕掉了里面的几钱碎银。

那会还以为她跟夜罗抱怨月钱太少是谦虚,等到天羽的王府,方知他们说的全是大实话。

少顷,房里的东西挑挑拣拣收拾的差不多。

啪——

院子里的被褥没烧完,偏房丢出几件从圣皇带回来的瓷器。

瓷器应声而碎,又陆陆续续砸出来不少物件。

过不得一会的功夫,碧青从屋内出来,朝愣着的丫鬟婆子们趾高气昂道,“杵着作甚,公子说要换掉物件,夫人自然也要敝弃一些下三滥用过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掉!”

听得这话,丫鬟婆子们哪敢站着不动,立刻四下作散忙活起来。

公子要换掉夫人用的,夫人砸去的自然也是公子用过的东西。

一下子,众人往主屋跟偏房进进出出,忙得脚跟不沾地。

就在院里闹腾的不可开交时,门外来了人。

来人瞥了眼院内的情形,无视丫鬟们的行礼径直进了主屋。

进门瞧着容廉面带屈辱跟难以平息的怒意,容绛眼底划过一抹讥嘲,转眼即逝,安抚道,“气大伤身,七弟何必如此动怒,自己的身子要紧。”

“见过王爷。”容廉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行礼。

“哎!”容绛当即向前,故作不悦的扶住人,指尖有意无意地按在他的手腕上,“你我兄弟之间不用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