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七殿院格外热闹。
妾侍跟正室争宠不断,让府里各位看官好好地嚼了一阵舌根。
直到今儿个夜里,殿院里传出打斗声,事情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见夫人打伤公子,侍卫护驾与其殊死搏斗,方姑姑阻止不了,赶紧打发丫鬟去主殿院请王妃。
不多时,七王妃闻讯赶到,带来了王府众多护卫。
没一会,护卫涌入院内,将童心团团围住。
届时的童心肩膀已受伤,因打斗耗费体力,额间布满密汗,瞧着体力耗了不少。
“廉儿,你怎么样?”
进院子的七王妃来不及看院内情形,满心满眼都是容廉,疾步朝屋内软塌而去。
躺卧软塌上的容廉,身边并非无人照看。
她一过来,猛地将伺候在旁边的女子推开,焦急地打量软塌上的人,“我听说那贱人打伤了你,伤在何处了?”
“母亲。”容廉俊容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刚一开口便剧咳,“咳咳咳......”
见此,七王妃更是担忧,“来人,来人!”
“是,王妃。”红妈妈快步过来。
“快去请大夫,去请大夫。”
“不用了母亲,方才神医已来看过,我只是受了点内伤不碍事。”容廉声音虚弱,说完目光转向院中被团团围住的童心,墨眸中不掩失望与厌恶。
虽未开口如何处置她,但此番神色落在七王妃眼里已是明了,当即怒喝道,“愣着做甚,还不赶紧将这企图弑夫的逆妇拿下!”
众护院得令,瞬时兵器出鞘,提气朝童心袭去。
外人不知她能耐深浅,此局既落,便是打不了几个回合。
一炷香后。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上百号侍卫。
被逼到墙角的童心再无退路,就在她乏力之际,身侧一柄长剑直刺入她左膀。
“唔——”
疼是真的疼。
这一剑,看得躺在软塌上的人眸光一凝,修长节指暗微收紧。
而站着的七王妃,则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越发挺直了身形。
此刻,院内众多视线均是落在角落那道狼狈的身影上。
只见她面容苍白地站在原地,清冽凤眸满含恨意地环视周遭。
最后,目光停顿在软塌上的人身上,唇角缓缓荡开一抹凄笑,讥讽道,“真是荒唐!我竟会相信你那番山势海盟、不负韶华不负卿的鬼话。”
“更不曾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连个婢女都比不上。”
话中含恨带痛,椎心泣血。
随而又发出似痴似癫的笑声,笑中含泪,“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在场的人瞧着她这般模样,倒有不少动容的。
“不知情者动容,知情者动心。”缩在软塌后方的容融伸手戳了戳容廉,压低声音称赞道,“弟妹真是绝了!”
动心?
闻言,容廉眸光危险地掠过身后之人。
触及那般眼神,容融讪笑一声,赶紧改口,“伤心,动以伤心,略称动心。”
正说着,七王妃一声娇喝,打破了殿院的沉寂,“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她!”
她可没心思在这看一个败寇情场失意。
护卫们回过神,准备继续动手,却见童心倏然抬手握住刺入臂膀的剑刃,提气聚力,将长剑硬生生从皮肉中拔出。
霎时间,温热的鲜血顺着手心顺延手腕,染红了半袖。
周身煞气凛冽,只手扼住剑刃致使护卫巍然难动,亦是震慑他人不敢轻易上前。
随之,怨入骨髓的声音响。
“容廉,听好!今日你负我,来日待我归,必取你性命祭奠当时之恨。”
话落,那道身影跃上院墙头眨眼消失而去。
在场的人皆是的愣怔住,反应最快的当属七王妃,“别让她跑了!”
“是。”护卫们纷纷提剑去追。
随着童心逃走,暗中看热闹的人一并离了去。
侧躺软塌的容廉,余光瞥了眼暗处一角,很快收回了视线。
从七殿院逃出来的童心,捂着肩膀急速往王府外去。
可伤势不轻,加之体力耗费过多,完全无法甩掉身后追击的人。
眼看就要被追上,童心咬了咬牙,四处张望。
就在不知往而哪儿走时,暗中闪过一道身影搂上她的腰间飞身而去。
紧接着又出现与她相似的女子身影在另一边,吸引了护卫的注意。
“你是谁?”
进入一处院落,刚落地下来,童心警惕地退却几步,摸出贴身匕首指向对方。
“弟妹无须害怕,我是来帮你的。”容绛微微勾起唇角,拿出手帕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人,童心眼里划过冷意,让他上钩真是不容易,“帮我?哼,出现在王府,能让属下迅速引走护卫,你是王府的公子!”
“弟妹聪慧,不如再猜猜我是王府哪位公子。”
说着话,容绛抬步靠近过去。
他一靠近,童心黛眉一蹙,往后退却,略思忖道,“若没猜错,你是二公子容绛。”
“为何是二公子,而非三公子或是小世子?”
“玉面郎君随处可见,但面若桃花招红杏的唯七王府二公子独一份。”
夸赞的话总是令人舒心的,听话的人更是心情愉悦。
当容绛准备再次开口时,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童心身旁,单膝跪地恭敬出声,“护驾来迟,属下该死。”
“无妨,能来便好。”童心不甚在意,随而朝容绛道,“今日欠下二公子一份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派人知会一声。”
说完便要带着属下离去。
“正是有需要才出手搭救。”
他知晓这个三宗主不会轻易殒命在天羽,方才在七殿院未大开杀戒,是不想引来更大的麻烦罢了,“换而言之,三宗主若当下出七王府,恐怕无法平安离开天羽。”
“是吗!”
童心扭头看向容绛,忽笑一声,“二公子是在威胁我?”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本公子想跟三宗主谈一笔买卖。”
“买卖?”
“三宗主此番随容廉抵达天羽,回去圣皇时定遭质疑地位会有所动荡,宗主就不想有个应对之策?”不答反问,容绛对圣皇的局势实属了解。
若童心未曾跟容廉反目,自有应对的法子,现下便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