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迟迟等不到支援

长世子妃心里的着急全然摆在脸上,哪还有在王府时的镇定,尤其容序今日一直咳嗽不止,那是初初染上瘟疫的症状。

再等五六日,谁知道再等五六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有些话世子妃不愿说,她知晓自家夫君心里清楚。

王爷到底是没收到消息,还是朝廷那边耽搁了支援,他们远在清风城无从得知。

比起后者,世子妃更笃定是前者,出发之前她特意留了人在皇都,随时传信。

到现在,别说皇都那边的人给她传消息,就连传回去的书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如此,她更怀疑自己的人是不是被人除掉了。

“夫君,好生歇着。”长世子妃知晓自家夫君不愿让她回去,多说无益。

从屋内出来,长世子妃接过婢女递来的包袱,说道,“你们一定要照看好世子,我会尽快赶回来!”

让其他的人去不放心,她到底是长世子妃,就算碰上刺杀,她有些身手在身,还能有可能逃脱。

此去倒不担心自己是否有危险,更担心的还是自家夫君能不能撑住。

“是,世子妃放心,奴婢们一定及尽心尽力!”

两个丫鬟红了眼眶,她们是自小跟着世子妃的,尽管主子平日看上去俨然循规蹈矩,但对身边的下人从未苛刻过。

“那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这话,长世子妃出门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现在的清风城,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前几日还站在城墙上跟赵妈妈对骂的师爷都在昨日染病死去。

师爷不光跟赵妈妈相识多年,跟徐富贵更是亲如兄弟。

十几年前徐富贵到清风城上任时,衙门里面啥都没有,就一个文绉绉的师爷。

两人一开始极为不对付,徐富贵对师爷更是百般嫌弃,时常克扣他的月钱,师爷也常常因几个铜板的事,跟他张口闭口曰呼曰呼地理论。

现今,人不在了,徐富贵如同失去手足一般悲痛。

眼看清风城的百姓们一个个倒下,皇都迟迟不曾派人过来。

从世子抵达清风城的喜悦,逐渐变成了绝望,百姓们不知晓,徐富贵小道信儿多,自知晓是怎么回事。

“大人?”

还活着的衙役见大人拿着一些馊臭哄哄的馒头包裹起来,似是打包出行,不禁问道,“您这是.......”

“跑路!”

拿上包好的几个臭馒头,徐富贵大步朝后院去,后院还有一匹马尚活着。

“跑路?”衙役看着自家大人的背影神色复杂,大人若真是跑路的话,以他嗜钱财如命的性子,不会不带上库房里放着的那箱子铜钱。

不一会衙役想到了什么,立刻去将自己的干粮分出一大半送了过去。

“大人,带上这个,我吃不完。”

衙役将香烙饼塞进徐富贵的怀里,随即一巴掌大力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迅速往门外飞跑出去。

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徐富贵反应过来,大声怒骂道,“你这毛头小子给本大人好好活着,若不然就算你入土,本大人都将你挖出来鞭尸!”

“大人,一路平安。”衙役笑着目送人离去。

瘟疫情势没有好转,清风城的百姓们从起初拼了命的想出城,到现在宁可死在此地也不能想离开城池半步。

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有正梁明主,才会下有良善百姓。

瘟疫之事,并非消息半点没传出去。

长世子容序作为王府首当其冲要被除掉的人,想对他下手的几位公子都有接到消息,亦是安排了耳目在清风城外。

而容序先前留在门外的侍卫,早在前几日死在了七王爷派来的暗影手中。

此举,落在其他公子眼里,深知王爷有除掉容序的心思,便无须插手只管静观其变便是。

收到过消息的有二公子、三公子以及四公子。

五公子容甫近日在追查假金器的事,并未让人暗中跟踪容序,何况他一心想跟容廉联手,颇有些亦步亦趋的意思在里面。

而容廉这边得到消息,是距离瘟疫初起过去的第九日。

正是长世子妃与徐富贵往皇都赶的时候.......

“你说什么,清风城因瘟疫死了众多百姓?”容廉听夜罗这话,面色阴沉下来,“何时起的事?”

“出现瘟疫大莫是九日之前,到了第三日才确定是瘟疫,那时长世子应当是收到消息后连夜出发赶过去的。”

说着,夜罗单膝跪地,请罪道,“是属下大意,一时没能安排人手暗中跟着长世子。”

长世子出发前头一夜是夜宴,自家主子受罚,他被风轻淮借走,全然忘了正事。

不过,说起来他们去了也没用。

因为风轻淮将他与碧青借走,为的便是配制药方对付瘟疫。

可见在之前瘟疫有发的迹象时,他已经去过清风城。

“与你没甚的干系,风轻淮那边如何,可有找出对症下/药的药方?”容廉目光凝然,眉宇紧锁,夜罗摇了摇头,“风神医也有好些日子没合过眼,不断配置不同药方,暂时还未找出对症的。”

闻言,容廉挥去了心里那丝存疑,他本想着是有人暗中使的手段,用一城百姓作为对付容序的棋子。

现下看来,连风轻淮这个神医都没办法,说明是真的瘟疫。

“这几日你不必忙别的,随时跟着风轻淮替他帮手,若有需要,再调动其他的人给他用。”

事关百姓们性命,瘟疫得不到医治,只会愈扩愈散,到时染上瘟疫而死的人会更多。

“是,属下遵命。”夜罗得令,立刻离去。

他人前脚刚走,童心端着熬好的汤药进屋。

这碗汤药来的不容易,连续熬坏了不下七八十个药壶才熬出一碗。

“该喝药了。”

将汤药端到容廉跟前,童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温度刚刚好,你趁热喝,药凉会使药效大打折扣。”

“嗯?”容廉一双墨眸紧盯着她,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了良久,看得童心心里发毛,想起这厮近几日喝药总是挑剔,不是药太烫就是她太脏看得毫无喝药的欲/望。

思及此,连忙看看自己浑身上下。

今日衣裳没沾灰,双手一尘不染,进来时洗过脸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不妥,“怎么了,难道公子又不想喝药了?”

最近此子古怪的很,喝个药还得她好说歹说。

“你让我趁热喝,药凉会使药效大打折扣?”

容廉抬了抬额,视线停留在自己双手上,“王妃年纪轻轻倒忘性大得很!”

他这般一提醒,童心尴尬一笑,确实忘了......

“公子要我喂药就直说,何必拐个大弯。”

说罢端过药碗给他喂药,伺候容廉几日算得上上手熟练。

当然,不光喂药熟练,也很清楚这厮喝药往往喝了没几口就会撂挑子找麻烦。

不是嫌药太苦,便是哪哪看不顺眼,必得将东西拿走才行;更可恶的是,昨日嫌她衣裳穿得轻薄,非要让她换身衣裳才肯喝药。

想起容廉短短几日之内,呼前唤后的种种,童心心里那点感激之情早消磨殆尽了。

一边喂药,童心一边警惕地看着喝药的人,心里下意识默念他可千万要安安分分喝完要,别整什么幺蛾子。

许是心里所想如愿,容廉老实喝药直到喝完都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顿然,童心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夫人是觉得服侍为夫过于劳累?”容廉慵懒的神色中暗含几分幽怨,语气颇有些自哀,“还是,只要见到为夫的一双手伤成这样实在不堪入目,便对为夫感到生厌了?”

“!!!”

忽然听到这话,童心顿时警铃大作,他今日又是什么路子?

见她满脸的提防与警惕,容廉额间不受控制地暗暗一跳,那是什么神色?

面对自己夫君示弱讨好,竟是提防!

要不是碍于自己双手受伤,他便直教她什么叫与夫顺遂。

“公子。”

沉默半响,童心收起了心里的警惕,试探着委婉问道,“你没事吧?”

只听说过十指连心,没听说过十指连脑,伤到手指应该不至于连脑子一块伤着吧?

看出她所想,容廉忍不住呵笑一声,气得面色铁青,他迟早有一日要将她这块朽木腐化!

“公子?”

人不说话,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她不禁想到,伤手指伤坏脑袋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是因为她这几日熬的药出了问题?

不必细想,明显药有问题的可能更大!

想到这,童心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因药出了问题,导致容廉脑子瓦特而性情大变,此事被一旦夜罗知晓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她。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容廉深深地沉下一口气,说起了正事,“我有事交代你去办。”

“何事?”

原来是有事,难怪今日安分很多。

“你即刻出发前往清风城一趟,清风城眼下正受着瘟疫,已有众多百姓身亡。你此去无须进入城内,在周围 找到一些人。”

说着,顿了顿,俊眸微微半眯起,“这些人当中应当都是王府公子还有七王爷的人,你要做的是确查其中可有七王爷的人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