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容廉受罚

童氏、容氏为让七洲出现统一领主,暗中安排麾下在外,掌控各洲领地大大小小的朝堂,不断进言挑起战事,弄得处处民不聊生战乱不断。

正因为如此,江氏不愿与之为伍,道不同不相为谋。

七王妃听二领主方才一言,深觉对方是想跟七王府撇清干系,不觉捏紧手中绣帕,扯出一抹笑意,“二领主,江氏与我王府来往了十几年有余,此次之事确是我思虑不周。”

“领主有何不妥之处,还请二领主不必顾忌,尽管打发人上府里来知会就是。”

“我已是说过领主并无大碍,刚才还与我等谈论夜宴美酒佳肴。”

二领主无意跟人多谈,忽而似是想起甚,面带歉意地看向七王妃,“瞧我这记性,领主交代我去厨房做点浮洲的吃食送去。”

“若王妃没别的事,我便先去厨房了。”

随之交代厅内候着的管家一会送客,便起身离了去。

“七王妃,请。”

管家抬手相请,七王妃纵是话没说完也无法继续多言,只得先行回府去。

从江府出来,红妈妈已让人备了新的轿撵,轿夫自是生面孔。

“王妃。”瞧着人出来,红妈妈快步迎过去。

七王妃心下暗叹,似桃花放蕊面容上露出疲惫之色,“先行回府吧!”

“是。”红妈妈扶着她上了轿撵,转而交代轿夫放缓步子抬得稳当些别颠着王妃。

今儿个夜宴,事起切磋江领主被伤,此事可大可小。

尽管领主的地位非一个王府庶出公子能比,但不论是江领主还是容廉,皆犯了规矩。

江领主无视容氏祖宗规矩在前,容廉私自入宫闯入宴宫救人在后。

虽此举平息了羽皇的不悦,可从身份而论,江领主贵为一洲领地的领主,被一个庶子所伤,若不惩戒只怕令人心中生怨。

待夜宴散去,御书房——

殿中金蝉香炉起端烟,袅袅升腾,沁人心脾的熏香具有甚好的安神之效。

侍奉在软塌玉贵妃顷身靠前,伸出保养得宜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力度适中地替羽皇捏揉坎肩。

不一会,便见羽皇褪去了在殿中的俨然神色,舒适地吐露一口浑气,微微阖眸养神。

看羽皇半响没作声,玉贵妃如玫唇瓣一张一合,柔声道,“吾皇可是在思忖如何施以惩戒?”

“嗯。”

羽皇沉吟一声,“既然贵妃开了口,必是想到了极好的法子。”

“倒不是甚的好法子。”玉贵妃眉眼含笑停下手中动作,身子一软顺势滑入羽皇怀中,枕靠在他宽厚的胸膛,“虽说江氏领主与圣皇三宗主皆是威名在外,二人切磋,七夫人虽未必不是对手,但那七公子只为救自己夫人迫不得已出的手。”

“此等事最是平常不过,吾皇若小以大惩,便有失天羽风度。”

高高在上的王者为这等小事都慎之又慎,难免有思虑其过的时候。

听玉贵妃一言,羽皇朝门外唤了一声,“徐公公。”

“老奴在。”徐公公闻声进来,垂头目不斜视,“吾皇有何吩咐?”

“你传朕的口谕,七王府庶出之子容廉不得传召私下入宫,念他心系发妻又是初犯,罚三十夹刑以示惩戒。”

得羽皇口谕,徐公公颔首应是,疾步出御书房赶着夜里前去七王府传话。

不光人往,该用上的刑具一并带了过去。

王府七殿院,内院寝屋时不时传出来动静。

守在门外的夜罗与碧青眼观眼鼻观鼻,碧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反观夜罗俊朗的面容上有些许绯红,连耳尖都滚烫非常。

紧接着,屋内再度传来两位主子说话声,“轻点,疼!”

“已经很轻,你何时这般耐不住疼了?”

“啊.......”

童心倒吸一口凉气,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你确定这是活血散瘀,而不是在拆掉我的肩胛骨吗?”

这厮又不是大夫,他来替她推拿散血总觉得靠不住。

“现下知道疼了,我还以为你的身子骨比起江领主的铁拳要硬上几分,如若不然怎会想着挨打?”

从玉瓶里倒出药油入掌心,容廉双手将药油搓开搓热,随掌心覆在童心的后背,稍稍放缓力度继续推着淤青之处。

纵然放轻了力度,童心依旧疼得眼泪汪汪,紧咬银牙对他的话无从反驳。

至于挨打,是她想示弱罢了,只是那个江领主完全不喜开口言输。

但又说回来,那人看似身形健壮笨重却灵活矫健,内力也极为深厚,若不是碍于当时不便出手,倒真想与之较量一番。

正当屋内二人一个躺一个推时,方姑姑从院外疾步进院内,隔着门禀报道,“公子、夫人,宫里的徐公公来了,说是带来了羽皇的口谕,人正在前厅候着。”

得知徐公公来传口谕,容廉双手顿了顿,拿过湿帕擦拭一番。

“徐公公?”童心动了动疼痛不已的肩膀,原本肩膀没那么疼,被容廉按过之后反而疼得像是要掉下来。

“嗯,是羽皇身边的贴身公公,实力不俗。”

回答了童心的话,容廉随而离开内院去了前厅。

徐公公瞧见七公子来了,白净面容上露出一张笑脸,细声细语道,“七公子,咱家是替羽皇来的,家伙物什都备好了,公子若没别的事儿,这就......”

说着,视线朝身边宫人看去,只见那宫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带针夹棍。

去宫中之前,容廉料到会有惩戒,倒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且会是夹刑。

“公子!”

见到刑具,夜罗担忧地看向自家主子。

“无妨。”容廉走向前,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

很快刑具上了手,由两位宫人一左一右抓着两端,再听徐公公尖锐嗓音响起,“动刑!”

动刑二字自丹田发出,声音洪亮通透,不光殿院里的人能听见,殿院外也依稀可闻。

“发生何事了?”

准备去沐浴的童心,听到声音不觉挑眉,“碧青去看看!”

“是。”

得了交代,碧青快步出内院去瞧,不出一会儿人就回来了,“主子,是宫里来人对公子动刑,听方姑姑说是因公子今夜扰了夜宴得的惩戒......”

不等主子细问,她想起看到的刑具以及鲜血淋漓的双手,继而又道,“公子受的是夹刑,已动刑了,得受三十夹棍。”

“那夹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针,三十夹棍,怕是要废掉公子的十根手指头。”

听碧青这般说,童心不去沐浴了,先行去前厅瞧瞧。

等她过来的时候,容廉的刑惩还未过半,一双手就已经血肉模糊。

分明前一会还是白玉无瑕,现在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即便如此,受刑的人除了面色苍白额头挂着密汗外,依旧淡然如斯面不改色。

“方姑姑,快去请大夫候着。”童心交代着方姑姑,转而又唤了碧青去备上热水与干净的布块,一会给容廉处理伤势用。

两人得话赶紧去办。

正在受刑的某人,听见她的叮嘱,眉梢不由自主上扬,俊眸划过一丝愉悦。

似乎受刑的时候也不那般疼了!

可到底十指连心,平日双手用力紧扣都会感到疼痛,何况是这般套上带针的夹棍,由两位宫人一左一右猛地拉扯。

如此还不算,受下一夹棍,又得将夹棍取出来再套上去。

当夹棍取下,上面密密麻麻的细针从皮肉里拔出,过后又刺入,反复三十回才算完。

看着眼前一幕的童心,哪怕是她这种过惯刀尖上日子的,见到此刑都忍不住心颤。

原本容廉完全可以不去救她........

在夜宴上发生何事,皆取决于自己是否能谨慎应对。

那时被人下暗手,防不胜防中招导致险些丧命于江领主之手,亦是她大意的结果。

望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童心心间涌起一股异样,似急流的暖意瞬时充满在胸腔,伴随着一丝丝隐疼,好似心疼。

半个时辰后,徐公公嘴里吐出刑毕二字,夹刑总算受完。

接着,宫人将血淋淋的刑具取下放回托盘中,退到一旁候着。

“刑罚不好受,七公子可要长记性,但凡再有个下回怕是什么都保不住。”

临走,徐公公告诫了一句这才带着宫人离去。

“主子!”夜罗立即上前扶住自家主子。

此刻容廉无法开口,沉积着一口气,若松懈下来只会痛苦难挡,当即无话任由夜罗扶着往内院走。

在童心眼里,这厮向来是一个应对局势轻松自如的人,从未见到他伤成这样。

一路无话进了内院,方姑姑已将大夫请来给容廉诊治伤势。

来的不是别人,恰是风轻淮。

他就住在王府里,只是不被人所知罢了,徐公公的声音从七殿院传过去又岂会听不见。

“啧啧啧!”

啧啧几声,风轻淮一边替容廉处理伤口一边惋惜道,“多好的一双手,多么完美无暇的一双手,竟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令人可惜可叹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