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容廉跟童心在殿院待了一会,稍后移步去了主殿院。
前头回来的红妈妈跟王妃禀了话,将自己在七殿院所见所闻描述得绘声绘色。
越是听着她嘴里的话,瞧着那番神色,不必细想也知晓容廉夫妇二人如胶似漆的画面。
“王妃,以老奴看七公子这回是动了真心思。”
真心思......
原本面色就不佳的七王妃,这三个字更犹同绵绵细针直锥入心,下意识捏紧手中紫娟绣帕,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里闪着难以按捺的妒火。
缄默良久,紧抿的朱唇一张,隐忍地吐出两个字,“他敢!”
“王妃。”
红妈妈连忙奉茶水递去,“您息怒,七公子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不说是将人娶了在身边,就是出门在外都没有不沾荤腥的道理。”
“再者,男子三妻四妾可是常理,您犯不着为这事儿伤了身子。”
“如何犯不着?”七王妃眼眶里隐隐噙着泪意,“十年,足足十年,眼看着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什么时候不动真心思,偏要在此时动心思。”
“而那童心生得一副狐媚子的相貌,加之其身份又是圣皇的宗主,只怕那心思送出去便难以收回......”
她为在王府筹谋这些年,亦步亦趋,还不都是为了他来日继任王位。
可气的是,先前他所娶的夫人身份低微也就罢了,而现今这位是轻易动不得。
屋内主仆二人说话许久,迟迟没见容廉登门。
“他人呢?”七王妃拭眼角泪痕。
得问话,红妈妈忙抬步出去问守门的婢女,问了才知晓七公子进主殿院了,不过是去了书房跟王爷议事。
府里的男女大防规矩重,公子不亲自登门寻主母,主母自是没有寻过去的道理。
每隔三年去楼兰院,更是七王妃最翘首以盼的日子,今年却因新进门的七夫人搁置了。
几日后——
天羽举国欢庆的日子到了。
整个天羽上到皇都下至各个城池小镇村庄,家家户户准备着金雕盏点彩烛。
皇都内,富丽堂皇的高角重檐因纷纷挂上金雕盏,盏内点燃五彩烛火使得高雅威严的金色渡上了一层朦胧柔和。
街道上,店肆林立大门欢敞,客人们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人来人往中,处处透着欢声笑语,逢人点头示招呼,无一处不是热闹非凡。
今儿个是天羽举国上下的欢庆,寻常百姓家尚且有行祭拜之礼,注重规矩的皇室行起规矩来更要繁缛复杂得多。
天还不见蒙蒙亮,掌事的方姑姑从门外快步进来。
“夫人,夫人该起身了。”
隔着帷帐连唤了好几声才听见床榻上传来呢喃声,“这才几时?”
“回夫人,寅时三刻了。”方姑姑看童心睡得沉,索性掀开帷帐直接抽被褥。
这几日在夫人跟前伺候,从那碧青丫头嘴里知晓夫人性子随和。
即便不问,相处一阵子下来亦是切有体会。
逢秋的气候,晨时颇有些凉意,床榻上的人总算睁开了睡意惺惺的眼眸,随口一问,“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