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离开外城进入京都,他的行踪虽神秘却没逃过暗地里的一些耳目。
三殿下打发人去传唤无名的人无功而返,后得知他去找了童心,现下正在驿站。
回来的暗卫禀报着此事,遂又请示道,“殿下,九宗主让无名去见三宗主,可要查一查?”
闻言童更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优雅起身负手而去。
半响,颇有些感慨的传来一句,“人间难得真情在,任它逐风随漂流——”
“殿下的意思是?”暗卫快步跟上,没能听明白。
“这事没什么好查。”
关于九宗主,童更倒有些了解,此人身边无人可用,只有一个妖刀无名。
在这个骨节眼上将人支开,除了是想保下麾下的人不受牵连之外,找不出别的缘故。
“可惜了一把开刃好刀,敛其锋芒才是暴殄天物。”
跟在后头的暗卫听着殿下这番话,思索许久也没听出意思,“殿下,那无名可还要传唤?”
“不必了,对待一个将死之人,总要行一回善。”童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话中暗指童九将死无能亲自报仇雪恨,他这截杀童梦,不正是顺带行一善。
从府邸出来,宫中护送队伍正从东南大街经过。
按例行事,权贵们在自家门口现身恭送。
而童更作为三殿下与童梦同为皇室血脉,又怎能不相送一程。
随即上了自家马车,马车并列着长公主的马车往城门去。
马车内,童梦眼底泛起幽光,唇角掀起冷笑,“三皇弟费心了,想必皇弟还未曾得知消息,此次禁军护送并不经过外城。”
要说这个世上谁最想杀她,非童更莫属。
本以为他插手尚书府的血案,浑水摸鱼搅不起什么风浪,到底是小看他了。
有常言,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个只会猩红着眼眶怒瞪的少年郎,终是长大了些。
“皇姐客气,臣弟近日劳累身乏只能送皇姐出京都城。”童更的语气听不出异样,透过轻纱车帘,只见他好以整暇地倚靠车壁,不甚在意绕路之事。
不过,他确也没料到禁军护送是绕行。
看来,等在京城外前往外城的官道上那三千禁军,是君主为护童梦性命而掩人耳目。
呵,皇兄倒是铁了心的想护她周全!
若童梦不从外城过,便还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西向码头,另一条是山地崎岖的小道,不论哪一条路都得绕一个大圈子才能抵达封地。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到了西城门口,稍稍作停。
“恭送皇姐。”
送行的人依旧倚靠车壁,全然没有动身下来的意思。
“急什么。”童梦手中拿着一盘金瓜子,掀开车帘如数撒了出去。
随同的婢女与街道观望的百姓们顿时乱作一团轰然开抢。
纵是寸土寸金的京都,见着金子银子落地没有不弯腰的。
趁着城门口喧哗热闹的空隙,一场对话悄然结束,童梦的马车扬长而去,隐约听见车内传来阵阵肆意的笑声。
依旧停在城门口的马车,气氛异常。
沉寂良久,赶车的暗卫适时开口,“殿下.......”
“回府。”
车内的人面沉如寒霜,袍袖中的双手掌握成拳,鲜血滴滴落在锦缎团蒲,正如他此刻跌宕起伏的心绪,无声绽开复又转眼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