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下来,童心不愿给人送银子,容廉好整以暇盘坐矮榻,一双俊眸毫无波澜地看着她。
两人为银子僵持着。
按照以往被克扣银两的经验,这回童心无论如何都不想吃亏,清美无暇的面庞神色坚定,满心提防。
缄默半响,盘坐着的人眉宇上挑,墨眸深处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薄唇轻启,“折半。”
打破屋内气氛,容廉率先开口,“这些银子来自天启国库,即便本王有心赠送,只怕被赠予的人也没胆子收。”
“二八!”
他退让一步,童心跟着退让一步,但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
“你若再多说,前些日子私下收的那些薄礼,便如数还回去。”容廉淡淡的一句话,令人面如肝色。
前些日子养伤,权贵送礼上门,奇珍异宝未曾收下,收的一些绵薄之礼。
本以为不会被察觉,不曾想还是没瞒得过他。
心里叹了一息,童心暗嚼银牙,拿过银票,声若蚊呐嘀咕一句,“做厨子都还有捞油水的,作为王爷闲事管的真宽。”
同一个屋内,以容廉的内力自是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王妃想当厨子的心思,本王记下了。”
“.......”童心一噎,揣着银票出了去。
随后去了一趟尚书府,再前往四宗走了一遭。她这个三宗主的行踪,被京都各耳目尽收眼底。
去的路上,与属下谈话,便已透露是去给四宗送银子的。
明明上半日,摄政王跟四宗不做这笔生意,打发自己的亲信迫不及待的拿回了定金。
隔后没几个时辰,童心亲自送银。
如此做法不难琢磨,她来京都没多久,才坐上三宗的位置......
四宗为粮食大闹十宗堂口,起因在其夫君买粮。安抚正在气头上的童照,送银子最为合适。
送银子登门,没有多余的寒暄,人很快离了去。
“宗主,属下点过了,足足一百万两的银票。”身边辅主清点了面额,“这三宗主上道是上道,又显得过于上道。”
十宗截粮,虽起因在摄政王买粮,但干系并不大。而三宗为此送来百万两,确有些小题大做。
“哼,上道?”童照神色冷然地看向桌上放的银票,不同以往见钱眼开的喜色,“本宗是被摄政王算计了。”
以容廉抠搜的性子,怎会送来银子。
分明是打个巴掌送颗枣,百万两不止为一颗枣,是告知他进了他的局。
就说事情没那么凑巧,突然碰上童胥。
而童胥不是第一日知晓四宗经商有粮食买卖,以往不曾明着抢强,怎么这回就不同了?
“摄政王算计了咱们......”辅主感到疑惑,“可是咱们四宗好像没有得罪之处,摄政王为何要这般做?”
如此做,不等于在得罪他们四宗吗!
“此人睚眦必报,得不得罪都不重要。”
说完,童照脸色凝重了几分,交代道,“备车,本宗进宫一趟。”
尚书府的血案是何人所为,十二宗心知肚明。
这事触怒了君主,当下三宗的所作所为正是替君主行事,目的是对付长公主。
现在搅合四宗十宗,只有一个原因。
长公主掌管农商处,四宗乃掌管商处之一,十宗筹粮跟农商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京都近日不太平,接下来更会迎来一阵动荡。
四宗与十宗是否介入其中,得请示西宫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