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窗户合上,屋内两人衣襟凌乱,处处弥漫着耳鬓厮磨的气息。
在男女之情的事情方面,童心从未开窍,却不意味着她是个木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势掠夺,初尝交融之美,心间悄然初开情愫,有着少女年纪的羞涩跟不知所措。
游走在她腰间的大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炙热。
这种奇怪又缥缈朦胧的感觉,纵使是镇定如童心,一时间也不由得,神情变得迷离。
那张清绝面容,白皙透着绯红,不似平日里的漠然,增添了柔情妩媚。
看着跟前的人,容廉墨眸变得越发幽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意,再次窜起,直达胸膛。
然,耳间微动,听见了客栈外传来的动静时,那双深邃眼眸恢复了清明。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心里那股异样冲动,懊恼地松开手。
俊美妖冶的面容不复方才的温柔,阴沉如斯,冷冷道,“王妃如此顺着杆子往上爬,莫非是馋上本王的身子了?”
一句话,惊醒了人。
“怎么可能!”童心坐稳身形,晃了晃脑袋,没有因为容廉的话感到难堪与动怒,反而是觉得奇怪,“刚才……”
话刚出口,响起了敲门声,外头传来青竹的说话声。
“主子,长公主派了人过来,说是一定要见您。”
闻言,童心黛眉紧皱,长公主的动作倒挺快。
想着,侧目看了眼容廉,他已闭目养神,像是并不打算过问。
见此,童心收起思绪,起身去了另一间客房。
不一会,青竹将人引进了屋。
“奴婢笑铃见过三宗主,这番奉长公主之命,押送凶犯前来三宗主跟前伏法认罪。”
人进门,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话落,一同来的侍卫押进来一个女子。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童梦身边贴身女婢笑春。
不似在宫中当差时那样孤傲自持,这会表情呆滞,嘴里念念有词,“我没错,我什么都没做错。”
“同为女子,我的出身比三宗主那个贱人可要好多了,凭什么她能坐上宗主之位,而我却要一生为奴为婢!”
“我不甘心,尚书大人出尔反尔,他该死,他全家该为此付出代价!”
呵!
听完笑春念叨的话,童心暗自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热茶,嘴角噙着浅笑,“之前大理寺的吴大人已经抓到了尚书府的凶手,怎么长公主这又出现了另一个凶手?”
她要查绿色海棠,并没有直接宣告给外人知晓。
此事能传出去,无非是因她跟三殿下在尚书府的言论被暗中耳目所听。
“笑春在殿下跟前当差多年,是个善妒之人,当差时候长了,忘了自己的身份。”笑铃知晓童心不是个善茬,但她这个差事却是要办好的。
说着,莞尔一笑,抬手示意侍卫将人带了下去。
眼见是有话私下说,屋内候着的青竹有眼色,随之跟着一同出去,将门顺带上。
待人都出了去,笑铃朝坐着的童心行了一礼,“之前有幸见过三宗主,替宗主诊治过一二,今日见您恢复往昔,奴婢甚感欣慰。”
诊治,这么说,眼前的女子会医术。
她奉长公主之命前来,是夕銮殿的人无疑。
但在此之前,在宫中没有打过照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跟你见过?”童心的记性不差,却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尤其还是童梦身边的人,按理她更记忆深刻才对。
见她感到疑惑,笑铃微微颔首,“归云阁格杀令时,柳公子暗中救下宗主,奴婢与柳公子是为旧识,那日他私下请了奴婢为您诊治。”
那是在大半个月之前了。
军武门一战,归云阁追杀令,让童心欠下了好几个人情。
有她知道的柳辞,长公主童梦,不知道的便只有这个笑铃。
“如此看,你是打算让我在此次还上这个人情。”童心不怀疑笑铃话的真假,倒是知道,真正替她解毒的不是外人。
只是,当时不慎欠下的人情,自然要还。
看三宗主直爽,笑铃不再拐弯抹角,“如宗主所言,奴婢在公主殿下跟前当差,现今正有出头的机会。”
“此番办差,当是顺利的好。”
所谓顺利,是以笑春了结尚书府一事,绿色海棠不必再查。
以笑铃个人而言,一个人情,用在前程上无可厚非。
可同时,也是长公主想要的结果。
既提到人情,童心便想起来,除了一个婢女还有一个柳辞。
不妨趁此机会,一并还了……
“本宗主个人事小,尚书府一百六十多口人与另一家几十口人无辜枉死事大。”
说话间,抬眸看向站着的笑铃,神情骤然俨然。
“凭你当初替本宗主把脉诊断,跟因我而起惨遭灭门的两门户相比,孰轻孰重?”
这番话,直言笑铃想用自己的人情来平息尚书府之事,不够分量。
她是个聪明人,岂会听不明白。
心下暗叹,确如殿下所料,三宗主确实看不上她那一星半点的恩情。
果然是得去找柳辞一趟,这事只能让他出面。
不一会,笑铃收回思绪,回话道,“宗主说的极是,是奴婢利欲熏心失了分寸。”
“眼下凶犯已送过来,奴婢还得回宫复命,便先告辞了。”
说完,没有多逗留,直接离了去。
至于笑春,则由侍卫羁押在客栈,听候发落。
瞧着人走了一会,童心朝门外轻唤一声,“全福。”
“主子。”全福应声进屋,不必自家主子问后话,继而道,“看着是往柳公子住处的方向去了。”
方才屋内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听着,跟着主子这些日子,怎会不知晓主子的心思。
“知晓了,你先下去吧!”童心放下微凉的茶盏,去了二楼最后一间客房。
她欠柳辞的救命之恩本身是个麻烦。
之前没想过怎么还上,这会到了契机,也碍了事。
仿佛刚打出去的一拳,被人不用吹灰之力挡了回来。
一脚踏进房门,床榻上的躺着人,发出一声闷哼,“初次交锋就上了人家的套,看来,你对圣皇京都的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
以鬼蝉内力境界,静听万物之声,整个客栈的动静都听得见。
“上了人家的套?”童心疑惑不解,“长公主派人来,不是为了平息尚书府一事?”
“老夫说的不是这事。”鬼蝉横眉竖眼瞪向她,“三殿下不是表面上那般碌碌无为,你着了人家的道还不自知。”